第十四章 庞大神系

    云鹰结束会议以后，他就瞬移来到神树。

    纱木旻住在神树之上，虽然一晃数年过去了，但是纱木旻的外表，几乎一点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十七八岁的绿衣少女。

    云鹰认识的这些女人里，纱木旻是非常独特的一位，她不像北辰曦这样活泼，没有惜云银月的冷艳，也没有彼岸花知性与妖娆并存。

    纱木旻给人最大感觉就是纯洁。

    她像是一张无法被染色的白纸。

    无论外界环境怎么变化，其心灵深处始终是不变的。不过云鹰看到纱木旻的时候，他感觉到纱木旻气息有些变化，她的力量以及天赋，似乎更加强大了。

    “牧神的精神与你并存了？”

    云鹰立刻找到了这种变化的原因。

    纱木旻本是作为牧神复活的容器，牧神想要彻彻底底摆脱神山，光靠切断与神山联系是不够的，这样只会被神山当成叛神，从而招惹来更大的麻烦。

    因此牧神与魔王约定好，魔王帮她寻找转化的肉体，而她帮助魔王看守魔王铠甲，但是在转化的过程中出现一点问题，纱木旻的意志并没有从牧神的身体里消失，结果导致一具躯体出现两个完美契合的灵魂。

    这是很罕见的情况，所以会引起一系列麻烦。

    比如说，牧神的意志会与纱木旻的意志，共同争抢这具身体的支配权，最开始牧神显然是占绝对优势的，但后来经历一些事情以后，纱木旻身体绝大多数时候都被牧神支配，只有极少数时候才会把纱木旻放出来。

    现在正在经历情况似乎出现了改变。

    牧神与纱木旻似乎达成某种和解甚至合作，牧神不再强行压迫纱木旻，而纱木旻也接纳这个闯进自己身体的意识，而伴随着一次次战斗以及磨合，两个灵魂似乎出现部分融合的趋势。

    这是非常有意思的现象。

    按理来说，表意识只能有一个，也就是说身体只能由一个意志支配，所以牧神出现纱木旻就要沉睡，纱木旻出现牧神就要暂时沉睡，而现在面对纱木旻的时候，云鹰却感觉到明显的牧神气息。

    两个意识同时出现了。

    只不过一主一辅而已，而且主辅可以随时互换，甚至可以同时使用精神力激发不同神器。两个灵魂同时接管意志，却又没有出现排斥的现象，就连无寂墨鸦没办法解释。

    纱木旻静静地坐在巨树枝桠之上，当她看见云鹰出现在身边时，只是微笑的捋了捋耳边的秀发，“我与牧神已经开始试着接纳彼此，现在看来这样做是有好处的。”

    “有好处？”

    “嗯，神族的力量，人类的天赋，是可以互补的。”

    神族拥有不朽的生命力，天生就具备很强的力量，但后天成长的能力十分缓慢。人类寿命短暂、实力孱弱，但是可塑性极高、特别是纱木旻这样的人，更是具备巨大的可挖掘潜力。

    若牧神与纱木旻灵魂能以主辅方式结合存在，纱木旻寿命应该会大幅度提升，未来也不知道会成长到什么程度。

    “你来找我是为了神山的事情吧。”

    “不错。”

    “先进来喝杯茶吧。”

    纱木旻将云鹰带进巨树的树屋里，这里面摆设非常简单朴素，却别有一番风雅，纱木旻来到南荒以后，绝大多数时间都独居在此，她利用加热工具泡开一壶茶，亲自过来为云鹰倒上。

    云鹰却并没有喝茶的性质：“以牧神看来，奇袭神山的策略，有没有实施的可能性？”

    “奇袭神山难度非常大，以我们对神王有限了解，想要瞒过神王太难太难了，所以说是一场奇袭，但却是要做强攻准备。”

    “这么说来你也完全支持这么做？”

    “不支持又能怎么样？我也不喜欢冒险。”纱木旻叹一口气：“这场战斗根本没有终点，死守这颗星球是没有希望的，而绿星以及方舟基地、甚至是魔渊世界，被神族找到也是时间的问题。”

    云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以我对神族掌握的情报来看，神族数量可能远比想象中多，甚至就连神山都可能不知一处。”

    “什么意思？”

    “有很多神山，不同神山属不同神族系统，这些神族系统共同构筑起一个覆盖全宇宙的巨大神族网络，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在做努力。所以据我推测，神王不止一个。”

    纱木旻听到这话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一个神王就足够让人恐惧，现在云鹰却说神王不止一个。

    这个消息属实无疑非常震撼，同样也会让人彻底的绝望，若人类所面对的神山是无数神山之一，那么整个神族到底有多么强大？

    “你有根据吗？”

    “魔族本身就是一大有力证据。”云鹰用低沉声音说出自己所了解的真相，“魔王曾经是神山的领袖，因为某种原因突然堕落，并带领一批魔族，从所属的系统脱离出来。现在执掌神山的神王，实际是魔王逃走以后，才接管这个神族系统的。”

    “魔王以前也是神王？”

    “正是！我的记忆，绿星的石板，还有很多证据，全都指向了这一点，魔王以前就是神族领袖。”

    纱木旻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了，显然牧神已经按耐不住，所以主动出来，接管主意识，与云鹰继续交流。

    魔王真的是神山领袖的话，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叛变呢？

    不过牧神很快想到，魔王叛变本身不是重点。

    魔王叛变带走大部分能带走的兵马，按理说统治这个星域的神系应该已经崩溃才对，但是魔王刚刚离开没多久，立刻就有人来接替了他，而且神山也迅速的恢复元气，说明有外来兵马的补充。

    魔王叛变时间大概在一千多年前。

    牧神在内很多神在此以前的记忆都被删除，这可能是因为当时的事情闹得很大，为避免留下隐患而不得不这么做。而魔族同样在魔王唤醒过程中被删除记忆，避免他们抵触自己的新身份。

    所以就出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牧神以及很多神族都不记得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情，而魔族也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过去，他们好像真的成为不同种族一样，其实在本质上却是一模一样的。

    神山背后可能潜伏着一支更加庞大的势力！

    神王可能只是这个势力的基层管理人员，至于神兵神将则是这个势力批量生产的士兵和军队，基层管理人员出问题了可以立刻替换，士兵军队不够了可以迅速补充。

    “若真是这样，真相就太惊人了。”

    神王或许没有什么大不了，否则为什么能分分钟找到替代者？神族背后的势力肯定储备大量“神王”可以使用。

    宇宙里可能布满不同的神系，每一个神系都分管着一片星域，每个神系都有各自的精神网络，每个精神网络都有一个叫“神王”的基层管理员来管理，单一神系的神族可能也就几十万，但如果整个宇宙所有的神族加起来，这个数量可能要以千万甚至亿来计数。

    牧神越想脸色越难看。

    真正的神族势力到底多强？

    神族背后又隐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光让人想想就毛骨悚然。

    “魔王也好，神王也罢，从本质就与不同，我甚至怀疑魔王与神王与我所遇到的根本就不属于一个种族。”

    云鹰又一次抛出自己的观念。

    魔王为什么能从神族体系里跳出来？云鹰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因为作为神族领袖，神王拥有完备个人意志。

    这点云鹰在与神王第一次接触时就感觉到，神王给云鹰的感觉完全不同普通的神兵神将，神王非但是一个极其智慧而且拥有丰富情感的存在，神族整体只是一架冰冷的机器，而作为这台机器的操纵者，神王本身却拥有着充分的个性。

    正因为如此魔王才能从神系里跳出来。

    牧神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如果真如你所说，神族势力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大几百倍几千倍，我们无论怎么对抗似乎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有机会的，你难道忘记了魔是怎么来的？”

    牧神并不愚笨，想到其中关键：“最早的魔族都是由神堕落而成，而使神堕落的正是前代魔王。”

    这是无需置疑的事实！

    魔王掌握了某种手段，能抹掉神的精神烙印，让他们转变成具备个性的完整状态。最好的证据就是眼前牧神，以及已经死掉的云神，他们实际上都是因为与魔王的力量接触过以后，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在融合魔王铠甲以后，就已经掌握魔王所有知识，束缚着神族思想的是一把密锁，而这把锁并非没有破绽，只是以某种秘法配合特殊的密码钥匙，就可以对神族完成解锁，这种方法我已经学到，但密码钥匙在神族手里。”

    “所以你想打败神王拿到这个密码钥匙？”

    云鹰就是这么想的，神王掌握着密码钥匙，而神族精神网络的母体就在神山，如果云鹰能把钥匙抢到手，并且入侵神山的精神母体，他就可以在一瞬间解放整个神族系统。

    这些神分布在多个星系掌控无数的文明，一旦全部堕落成魔族，他们连同他们所控制的文明，可能都可以成为对抗神族的力量，这是在死局中打开一道口子的唯一机会。

    神族势力非常庞大，更有深不见底深不可测的庞大阴影笼罩在背后，光靠人类以及魔渊这点力量死守是没有出路的。

    牧神问：“所以你来找我目的是？”

    “你继承了云神的精神力量，也是我们当中最熟知神族的，我需要你协助我锁定神山的位置。”

    毫无疑问。

    云鹰选择是一条向死而生的路。

    只要能迈出最艰难的第一步，后面的路或许就会好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