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吃回扣

    工厂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庞大，也许是因为老工厂的原因，甚至感觉到有一些拥挤。厂长的办公室处在最高的五层小楼中，但是并不在最高处，而是在三层楼。

    在厂长的带领下来孙伯勇他们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厂长招呼自己的秘书给孙伯勇沏茶。

    “看看这个单子，单子上的配件是不是从你们厂子中买的，还有看看这价格有没有问题。”

    孙伯勇从贴身的口袋中拿出一份文件，当然这并不是最后汇总到孙伯勇总文件。

    “孙部长这是？”厂长似乎不不太明白孙伯勇的意思。

    按照当初的规定，坦克制造零件的价格是由他们的人制定的，厂子能够做的是在他们定出的价格百分之十到十五之间浮动。

    “你没有执意的权利，只能回答我问题。”

    本来孙伯勇心情不太好，对这个厂长的印象也不是非常满意，今天他来这儿，已经忍住了他的脾气，现在孙伯勇只想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

    “孙部长，这单子不是我们厂子出的，当初凡哥立下规矩，配件从哪个厂子里出的，单子上必须要标明，这是为了在出现问题之后更好的追究责任！”

    然而孙伯勇手中的这份单子上边却没有任何注明是哪个工厂哪个车间生产的配件，只有物品的名称和价格。

    “你看的出这是哪个工厂的单子吗？”

    厂长摇摇头：“不确定，很难说。”

    孙伯勇陷入了巨大的疑惑当中，现在这个单子却成了不明来历的单子。按照廖凡当初的规矩，这应该很好查的，可是这一环节就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宋海兰肯定知道这件事情，孙伯勇第一个想到了宋海兰，因为将东西汇总然后交给孙博洋就是宋海兰要做的事情，这么重要的问题宋海兰都视而不见肯定有问题。

    在问了厂长几个问题之后，孙伯勇并没有继续滞留在工厂内，现在的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这批配件宋海兰到底是从哪儿购买的。

    本来只是涉及泄密和刺杀的事情，如果这批配件再出问题，那么就是坦克的问题，等于他们亲手把自己的战士送到了阎罗殿，孙伯勇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

    “部长……”

    在孙伯勇决定要走的时候，一个卫兵走到孙伯勇的身边附在孙伯勇的耳边轻轻的对孙伯勇说了几句话。

    孙伯勇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厂长说道：“以后别搞那些虚的，如果我再发现你们搞那些虚假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你吃个苦头。”

    在走之前，孙伯勇不忘警告厂长。

    到这儿一游，孙伯勇并没有发现厂长有任何问题，或许厂长伪装的太好，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至于真相是什么样子的，孙伯勇就不得而知。

    刚刚出了厂子的大门，几个卫兵就围到了孙伯勇的身边。

    “你们几个有什么发现吗？”孙伯勇问。

    今天他们的行踪别提前暴露了，这家厂子的厂长肯定提前做了准备，即便是有问题，孙伯勇他们也很难发现，因为厂长给他们看的都是他们想要看的。

    在进入厂子之前，孙伯勇就给他的卫兵们打过招呼，让他们去秘密查看一番厂子内是不是有异常情况。

    “并没有任何异常，我们问了几个工人，他们都说很好，几乎所有人的评价一致，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询问了不下二十个工人，但是他们对厂子的评价却是一致的好，有英明的领导，丰厚的工资，并不辛苦的工作，似乎人人都满意现在的状态。

    “越是没问题就越藏着鬼，走我们回去再说！”

    孙伯勇可不相信一个地方内有近千人在工作，所有人都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就算是把人放在天堂，肯定也会有人给天堂不断挑毛病的。

    但是既然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留在这儿也是徒劳。当前最要紧的是把事情给连贯起来，找到哪儿出问题。

    返回太原之后，孙伯勇来到了宋海兰的住处。虽然孙伯勇解除了宋海兰的职务，不再让他工作，但是他还有自由的权利，孙伯勇并没有将他软禁起来。

    孙伯勇来到宋海兰的住处，并没有正眼看他一眼，而是大踏步的直接走进了客厅坐下来。

    “师父……”

    尽管宋海兰的工作被孙伯勇给停掉，但是他对孙伯勇依旧崇敬有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孙伯勇挥了挥手让卫兵都推出去，他要跟宋海兰单独谈谈。

    在刚刚不久，他跟廖凡在电话中已经把这件事情跟揽下来了，就是怕牵扯到师徒之情，他忍心，如果是廖凡派人查处这件事情，不只是当事人自身难保，他们的家人肯定受到牵连，本来日子就过的不富裕，如果留下孤儿寡母，以后的生活都没办法保障。

    孙伯勇拿出文件放在桌子上：“这份文件怎么解释？”

    宋海兰拿起文件，他知道这份文件，因为这份文件是经过他手的。

    “师父，您相信我吗？”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你给我一个解释的！”

    孙伯勇已经在努力的忍住自己的脾气，如果宋海兰不是他的徒弟，他才懒得管这件事情。早就先把人给软禁起来，只要有了足够的证据，保证是弄死再说。

    “师父，这批零件不只是从一个工厂内进购的，至少有五个厂家在给我们提供同一批零部件！”

    “五个厂家？”

    “其他厂子也也要活下去，如果我们总从一个厂家购买零部件，其他厂家生产出来的零部件只能放进仓库，造成资源的浪费，近千人靠工厂内的工资存活，他们要用工资给他们的家人买米吃。”

    宋海兰的想法很简单，这些厂子现在除了给军队配置坦克零件之外，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其他养活自己的手段。

    如果宋海兰不兼顾到每个厂子，让他们都活下去，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厂子可以为他们提供零件，廖凡曾经说过不能让一家独大，更不能让一家垄断，否则他们会哄抬物价，这是市场的规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采购产品的时候，宋海兰决定兼顾到各家，虽然不会让他们有很高的利益，但是绝对能够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你在支持凡哥的决定吗？”

    “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在支持，但是以当前这些厂子的科研能力和外销能力还不足以养活他们，也就是说除了我们能够要他们的产品之外，全国范围之内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要他们的产品。”

    以当前中国的经济实力，即便是这些配件工厂还给汽车工厂提供配件，但是在全国范围之内又有几家厂子能够要他们的配件呢？

    很显然，军队才是唯一的财神，只有军队才能够给他们注入资金，一旦少了军队这个财神，他们坚持不了半年就要倒闭。

    先不说这是对军队的损失，就是成千上万的工人失业，让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怎么办？为了活下去，他们可能为贼，可能乞讨，不如这个时候帮他们的厂子一把，至少能够让他们安居乐业。

    “好，即便你的做法对，但是为什么不在文件上注明，哪怕是哪批零件从哪个厂子里购买的，购买了多少最后用到哪儿，都要注明，如果到时候出了问题，是你能承担起责任，还是我能承担起责任，你可知道这一个小小的配件，关乎这十几名甚至几十名士兵的生死！”

    他们后勤送出去的没一把武器他们都要确保有足够的性能，如果把残次品送上战场，就是在谋杀士兵，同样也在谋杀他们自己。

    “我……”宋海兰一时语塞。

    “那些工人他们需要养家需要糊口，难道就不为我们战士负责吗？”

    工人的工作重要，但是士兵的生命更重要。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死了够多人了，从抗战之初到现在他们牺牲的士兵能够堆出一个山海关，他们为什么要配备更好的武器，还不是希望在战场上少死几个人，让更多的人回家跟家人团聚吗？

    “师父，我……错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从哪些厂长手里拿好处？”孙伯勇问。

    看着孙伯勇严厉的表情，宋海兰低下了头：“没有！”

    “没有？五个厂子，依那些厂长的手段，他们怎么可能不会找你！”

    能当上那几个厂子厂长的人可不是孙伯勇看到的那样的老实人，如果真的是太老实的人，根本就不会当上厂长，他们有自己的手段。

    为了能够在竞争中脱颖而出，怎么可能不会使用一些背后的手段？要找自然找做最后决定的人。

    而能够做最后决定的人是孙伯勇，可是孙伯勇每天处理的事情不比廖凡少，有些事情自然要交给其他人去办，于是他们就找到了关键人物宋海兰。

    “师父，我错了！”

    “你到底还是拿了，你可知道你这是亲手在葬送你自己的性命？”

    一直在忍着脾气的孙伯勇彻底爆发了，这是他的爱徒，当听到自己的爱徒亲口承认做了这种事情，孙伯勇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