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4章 百死何悔
李乐乐走上前，目光落在下面，放眼过去，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在有些静默的空气中开口道：“其实，前路如何，诸位心中也十分清楚，我只给大家报一个数字，第一次战争，人族投入兵力五十万人数，伤亡二十三万，斩杀阴尸五千头。 从数字的对比来看，事实非常残酷，但这却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仗！几千年的岁月中，凡人从未曾想过，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斩杀拥有奇异能力的生灵。 修罗，异种，妖兽，修士……相对于这些存在，我们凡人就像牲畜，已经习惯去躲避他们，被屠戮，被斩杀，被人性命随意的握在手中。 凡人可以对抗他们，甚至斩杀他们。 在此之前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但是，就在之前的一场战争中，五千头阴尸，被我们斩杀。 从零到一，我们做到了这件事情，我们证明了，即便是凡人之躯，也可以行神明之事，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这方天地之间，我们便也可以制定属于自己的规矩！以上……是我要告诉诸位，我们站在这里的意义。 当然，不只是这样，生死永远是一件可怕的的事情，它不是一件在梦想与热血面前，就忽然无足轻重的事情，它永远让人恐惧。 所以，我还要与诸位说清楚的是衡量。 你们站在这里，死亡如影随形。 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回到荒原上，也许朝不保夕，但是，从概率上来讲，大部分人，应该会活的更加久远。” 说到这，李乐乐脸上还带着笑容。 从始至终，她的话语中没有许多鼓动人心的情绪，只是平铺直叙，把自己认为，且认为应该告知给大家的事情说清楚。 几个呼吸的时间内，空气中一片静谧，接着才有人缓缓举起自己的手臂，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几十个，成百上千。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举起自己的手臂。 “有人想说些什么吗？” 赵宇站在李乐乐身边，见状，开口问道。 无人应答，似乎害怕冒犯什么，但是一个个士卒脸上的神情十分明确。 “你吧，说说，随便说。” 李乐乐伸手，指向自己身前，靠近自己的一个青年。 被李乐乐以手指出后，青年脸上明显有些激动的伸手，随后，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才一步向前。 然后，声音颤抖着，看着台上的李乐乐，喊道：“百死何悔？” 百死何悔？ 没有理由，没有话术，只有涌动的情绪，凝练出一句话。 却藏着屈辱，藏着愤怒，惨藏着不甘，藏着向往，藏着热血，藏着豪情壮志，藏着昂首阔步！那不仅是此时此刻，还承载着几千年的过往，几千年的颠沛流离！所以，纵死何妨？ 百死何悔？ “百死何悔……”在青年身边，另一名士卒轻声自语，口中呢喃。 “百死何悔？” 更多人听见，在心湖中震颤出这几个字，然后也不自觉的说出来。 几个呼吸的时间，这几个字便传遍了每一寸被人站立的地方，在一声声呢喃中，形成一片嗡然。 “百死，何悔？” 终于，有人一声怒吼，如同在天地之间划出一声雷鸣。 “何悔！” 数万人齐声应和。 “百死何悔？” 又有人怒吼。 “何悔！” 这一次，天地之间，每一名士兵都开口怒吼，齐声应和。 我们不是修士，只是凡人，但是站在数千年的屈辱困苦前，我辈愿意前赴后继，愿意同生共死，我辈，自当百死何悔！！我辈虽是凡人，但是我辈也可以昂首阔步，以尊严与自由的名义，不留一丝遗憾，慷慨从容！我辈，百死何悔？ ！李乐乐站在高台上，双手紧握，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你看见了吗？ 你们看见了吗？ 我人族的脊梁拎起，天地都当震颤！此时此刻，我麾下的军士，以生死为酒，敬天地众生！石天站在李乐乐身后，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但是，有些事情，却可以超越生死。 在石天心中，这些事情，真是这个世界有趣的地方。 它不遵循这个世界的既定规则，却让这个世界丰富多彩，无法预测判定，有了真正的可能。 当然，这些只是行走出斑斓色彩的第一步，在心中昂扬出沸腾的情绪，然后，做下决定之后，众人要面对的，还有必将残酷的战争，必将坎坷的前路。 “诸位，我很荣幸，与诸位一样荣幸，不过，在直面命运之前，还有一些准备，我们需要做好，所以，先个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半晌，李乐乐伸手虚按，示意大家可以先安静下来，接着才算切入正题。 随后，在石天一步向前时，开始介绍石天的身份，并且在战前把一些需要交代的事情，比如简单的部署，都告知每一位士卒。 如此，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李乐乐才带着几名将领，包括石天，在下面士卒崇拜的目光中，走下高台，往军帐中走去。 ……日头渐渐下沉，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才从帐篷中走出来。 石天婉拒了李乐乐让他去府邸中一起喝酒的邀请，在军营门口，告辞之后，只身回到客栈。 走上楼梯，站在自己门前，石天眉尖轻佻。 他能够感受的到，房间里另一个人的气息，于是嘴角微翘之后才推开门，然后与站在窗前，闻声扭头的傅锦四目相对。 “明天，那些已经集结起来的阴尸估计就要过来了，汉云之乡不一定能守住，会很危险，你要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先离开是个不错选择。” 石天率先开口道。 “你也许不想杀我，但是对于我的生死，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你根本不在乎，所以，就不用说这些矫情的话了。” 傅锦眯起眸子，冷声道。 “啧啧！小人之心啊。” 石天摇摇头，表示有些郁闷，接着，一摆手道：“那就直说吧，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总不是跟我叙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