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西斯原力这片位面世界范围内，原本的西斯世界的确是最强大鼎盛的文明势力。 西斯世界的科技与武道文明兼修并进，其巅峰时期不但有半神阶的原力武士，更可以制造外太空宇宙战舰、星际轨道炮等等大杀器。 因此混乱星域、无主之地虽然有复数的多位半神，但因为种族不同，各自的力量传承不同，它们彼此之间还攻伐不休，在西斯原力文明的势力笼罩范围内，是龙要盘着，是虎要卧着，没被强盛时期的西斯帝国直接收编就已经是因为距离太远，本质上就根本没有他们闹腾的余地。 这一次罪狱之手的五位半神巫师出手，直接就以力发千钧之势覆灭了西斯文明最后的基地：家园号，但却在混乱星域折戟沉沙，出现非必要战斗减员，原则上讲这是一种失败，是朱鹏这次执行任务的扣分项，这甚至不是朱鹏出手后杀了多少人，获得了怎样的战绩可以弥平的。 于密林深谷当中，朱鹏走到陷坑一旁把里面身躯残破被焚化大半的布鲁诺单手拽起，这个时候那巨大的蝙蝠已经失去大半身躯了，但依然是庞然大物被正常人体型的朱鹏极具反差萌的一拽而起，它低低得哀鸣了一声……居然还没死！ （不枉我消耗心神控制赤阳丹火走向，不过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能活下来，也是吸血鬼侯爵的生命力实在强大，虽然弱点明显，但如果没有这些清晰弱点的话吸血鬼血统几乎就是黄金级的血统了。）将之拖出陷坑后扔给布鲁诺一些药剂，一个半神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还活不下来的话，那他就实在应该去死了。 有药，可以自救，没有哪位半神会轻易死去。 只要布鲁诺没有死，朱鹏对于死灵系那边就算是有交代了，至于深红禁宫的损毁，布鲁诺的重伤，但凡打仗哪有毫无损失的？ 而在这个时候，范文东那边，他也正在给自己的同伴治伤，虽然刚刚那一役朱鹏分担了绝大部分压力与火力汇集，但当时毕竟每个人都是一骑当千的状态，还好范文东是根基扎实的传奇丹师兼枪圣武宗，除非对方刻意分出一个半神专门过来搞他，不然想杀死他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 在那样惨烈的搏杀战斗中，范文东身受伤创二十七处，杀传奇五十三人，极大分担了身后弟兄们的压力，如此才最后撑到了朱鹏杀溃半神，杀得无主之地群雄束手，居然硬是在战时未死一人。 只是激战刚一结束，包括他身旁那个叫小六儿的女孩在内，五个人中有三个直接就昏厥倒地了，潜能透支干净，甚至可能还施展了什么催发潜能的秘法，此时此刻心神一松，战时未死一人，战后这五人可能要死上一多半。 “小六儿，小六儿！？” “阿强，阿强？” 一个接一个的往血管里打药，然后范文东运转斗气逐一为他们疗伤，在这个时候，一个肉呼呼的五角星飞到他们头上，抬手罩下一片治疗伤势催动气血运行的光辉，却是朱鹏已经很久没有召唤过的召唤使魔木星灵艾克。 它并非战斗型使魔，因此无法通过万魔熔炉获得晋升，虽然也可以对其投入心血精力以提升实力潜质，但综合计算性价比太低了，因此朱鹏已经很久没有召唤过它。 “我的斗气不适合为人疗伤（除了夏洛特），这些丹药是宗门配制给我的，应该有些效用。”拿出一些上好丹药，由那名虽然重伤但还能站着的高瘦武人为其它兄弟服用，范文东这个时候在为自己的同伴运气疗伤没有理会朱鹏，朱鹏也没有在意。 他伏下身握住一名皮衣女孩的手腕，感受其周身血脉搏动，虽然血杀诀杀伐太重不利疗伤，但外在进行一些按摩、推拿等物理性疗法还是没问题的。 在朱鹏伏身按压感受小六儿的脉搏时，一支布满火纹的锋利钢枪突然扎在其后心处，之前那场大战，朱鹏虽然没受多重的伤，但天赋防御力场毕竟是被打破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此时此刻，锋利长枪扎在背心处犹如巨柱撞钟，除了古血炎石袍再次激发防御效果外，那片火袍下的肌肤也本能地龙鳞浮出，钛极加持。对于朱鹏而言，防御惊人古血炎石袍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化身火衣不会被打出爆衫裸奔的情况。 （？？？？？？？） “文东，这时候你开什么玩笑？”转过头，被自家兄弟一枪扎在后心的朱鹏一脸懵逼，若范文东真的是要反水杀自己，他这一枪刺得未免大失水准，心未与意合，意未与气合，气未与力合，徒具蛮力未有穿刺效果。 身后持枪刺击的范文东也是一脸痛苦挣扎之色，然而他周身肌肉如同不是自己的一样，再次犹如龙蛇般起伏二次刺击，漫天枪影势如蟒蛇狂潮……这也不是范文东平常的枪术风格。 同一时刻，原本倒地不起的小六儿，乃至于那名伤势最轻的高瘦武者，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其眼内瞳孔泛黑，各施杀招往朱鹏身上攻击，四人攻击全部都落到了实处，只是朱鹏不闪不躲不避，在最后一刻周身肌肉膨胀一震，炸散开一圈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除范文东外其余四人都四肢断折的退去，然而复又如牵线木偶一般再次冲上来。 “我不管你到底是谁，自己出手对付我，我要杀也只杀你一个，拿我宗门兄弟对付我，事后让我找到痕迹，我灭你满门！”面对打不得杀不得的宗门兄弟，朱鹏心胸当中也是暗火滋涨，持枪的范文东将自己的双脚钉入了土地里，他桩功扎实镇守心神，硬是持枪立在那里顶住了暗处半神施法者的远程控制。 只是本就重伤的小六儿他们就没这素质了，在朱鹏眉头一皱双目当中龙瞳浮现，金焰燃烧时，四面围攻上来的四人突然就停止出手，接着他们犹如牵线木偶失去了控制一般接连倒地。 “你说的，我一个人对付你，你就杀我一个人。” 眼前空间视野变幻，一名白色长发黑褐色眼瞳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同一时刻，一道剑光白芒突然向朱鹏的后颈处刺去，与面前突然现身的女人互为呼应，精妙到毫巅。 只是，朱鹏背后如同长着眼睛一般，他侧头一避轻易得躲了过去。 “原力光剑……你是安娜？” “若是能杀了我，就告诉你。”说了一句充满悖论的话，一头巨大沙虫突然自大地中钻出，它张开布满旋转状獠牙与黏液的血口扑咬向朱鹏。朱鹏退步，鲨齿斜斩而出，巨虫血肉横飞紧接着如梦幻泡影般消失。 （幻术？不对，至少在攻击那一刻是真实的，如果我不躲，就真的会被吞下去。）朱鹏这边才一剑斩杀了巨虫，对面那名白发的原力武士就已经持剑冲锋，她的剑术与朱鹏见过的任何一名原力武士都截然不同。 那柄纯白的光剑在她手中似乎可以千百倍延长，剑光曲折如意，犀利锋锐，但招工变幻间却更近乎于驾驭长鞭。 鲨齿剑那攻坚破防碎断武器的效果，面对以能量化进行超长距离高频打击的原力光剑毫无作用，甚至于朱鹏数次冲锋，却发现自身与对方的距离很难拉近，这是类似于迷宫术但明显更加高明的法术，因为即便朱鹏祭出赤阳丹火劫进行能量压制，这法术的作用依然没有消退，只能说减弱了一部分并且还不是特别明显。 “这个法术的名字叫作命运长河，不仅仅是限制双方距离这一个效果而已。”似乎看出了朱鹏心中的疑惑，对面手持光剑的女人这样言道。 再下一刻，她持剑冲锋，双方开始近距离的剑技拼杀，朱鹏数次以鲨齿几乎斩中对方……但TM的次次都是几乎斩中，剑气扩一寸，这个斩中的距离也就远一寸，就恍若双方间隔的并不是距离，而是所谓的命运。 数十手后，白发女人毫发无伤，朱鹏被迎面砍了两剑，脸颊上出现一道交错的十字红痕，更显肌肉膨胀血管突起的光头男狰狞狂猛异常。 好在，这样近距离的快攻拼杀，似乎对于对方的负荷远远比朱鹏更大，整个过程中朱鹏几乎斩中她二百二十九剑，虽然她一滴血都没流，但这些“几乎”斩中无疑也是消耗了一些东西的。 （还好只是被砍了两剑还没破相，希望回主世界见夏洛特时已经恢复了，不然本来长相就一般，和夏洛特站一起就更不般配了。）某长相普通的男子毫无自觉的这样想到，他根本就想不到，自己这颜值在精灵族的观感里就是丑！ 人家夏洛特是不大在乎长相，不然日之辉的男朋友从北京天安门排到月球上去也轮不到他朱鹏。 命运长河的效果，的确不仅仅是控制双方的距离而已，不时就有各种强者突然间具现跳出攻击朱鹏，然后在鲨齿剑那霸道狠绝的反击下梦幻泡影般破碎，但这样诡异的能力只能说明对方是一个和朱鹏相同，施法者等级与原力武士等级均升到半神阶位的当世强者。 …………………… （那一身坚若精金钢铁一般的不坏之身，真是难缠，配合那霸道开合的剑术，无论是法术还是光剑都会被瞬间破去，根本就丝毫不给我叠加伤害的机会，或者说，最可怕的就是这种直觉般的战斗意识吧？根本不会让命运人物过久存在。）命运毒巫克莉丝选择在这里出手也是有其道理的，此时整个山谷尸山血海盈溢，无数人的命运都被对面那名龙脉大剑士强行斩断，正是克莉丝施展命运法术的最好条件。 这山谷里无数的命运中断，原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冲击传奇甚至半神的层次，这强行被中断的命运被克莉丝引导化为实质的怨恨冲击向朱鹏，纠缠在他的周身，那些原本命运中的“可能”在命运长河当中被具现出来，亲手向朱鹏发起复仇……然而全部都被对方迅速的反手斩杀了，干脆、利落、稳准刚！ 这一方面固然是克莉丝具现出来的半神存在缺乏一些实质的灵性，略显朴拙，但更大的原因则是，山谷里这些命运之线被斩杀中断的人，他们即便没死在这，未来真的晋升半神，他们一样打不过这个男人甚至依旧是远远的不如，因此哪怕被复活过来也仅仅只是被二次斩杀而已。 （命运长河？那么，命运之瞳，开！） 以应龙真形瞳为载体，运转命运卡牌将力量加持于其上，一瞬间，朱鹏瞳孔当中暗金燃烧，整个世界瞬间由无数的点、线、面组成，一者急剧纠缠包裹在自己身上，而另一者，则是缠绕在对方的身上。 “下辈子记住，别随随便便告诉对手你的招式叫什么名字。”随手斩出一道斜月剑气，直接将命运长河中一道刚刚凝聚的人影斩散，下一刻朱鹏振翼挥舞脚下的大地同时破碎，他成功杀到了白发妇人的近前挥剑攻杀，这一次，朱鹏自信绝不会再“几乎”斩中。 “当！” “当！” “当！” “当！” “当！” “咔嚓！” “砰……”一瞬七剑，贪狼七杀，然而克莉丝手中陡然收回的光剑却剑剑提前封挡，尤其是七剑过后朱鹏打算施展贪狼北望进行强行绝杀之时，身躯刚刚急旋怒斩，对手的光剑却已然提前下指向自己的咽喉。 朱鹏脚下猛踏，大地陷坑成一个滑坡令其身形陡然下移，堪堪避开了纯白剑锋，同时也避过了光剑锁喉之局。 身后陡然出现一名胖大壮汉持八菱赤铜重锤轰然砸下，朱鹏一跃避开，当他再落地时，那名胖大壮汉的头颅已然被削飞，其身躯瞬间幻化无痕。 “预见未来？” “基本能力而已。”白发的妇人手持光剑傲然答道，这一刻她的风采，犹盛过她手中光华刺目的光剑。 “有意思。”左手一伸，一柄恍若古代出土文物般的古朴长剑落在朱鹏手中。这是戮剑魔睺，钛极四剑当中杀性最重的一柄剑，附魔弑神之力，一旦被朱鹏成功融入到自身钛极霸体之中，人剑杀性混合，其攻击力也许真的能达到五阶巫器的程度，但其对于自身体魄精神也必然负荷巨大。 再次持剑抢攻，眼神好的对手朱鹏这四百多年来见得多了，只要攻击速度超出其承载能力，当达到绝对速度差距时，即便看得到，你的动作跟不上，仅仅只是看清自己怎么死而已，又能如何怎样？ 双剑如轮，步法变幻，朱鹏今日杀人太多，实际上出手时的锐气与杀意是比之以往略弱上一筹的，这就好像原本就吃饭吃饱了，还要强行再来一份餐后甜点，即便甜点很美味，吃的时候也一样很受罪。 换更简单的理论来说明，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 眼前这名白发施法者/原力武士，是近乎朱鹏平生仅见的半神阶最强者，夏洛特恐怕都要略弱她一筹，两人一旦对战大概六四分，她六，夏洛特四。当然，夏洛特性情坚韧，武帝霸皇诀遇强越强，星辰巫术变幻绝妙，当打到最后很有可能打出一个同归于尽之局，如果对方胆怯，那么就是她死夏洛特重伤。 在半神阶位，能够稳稳压住眼前这个女人一筹的，恐怕就只有中华武士会的宗主李静玄，地狱行凝炼出来的苍炎斗气根本就是弱化版的赤阳丹火劫，再配合李静玄的烛龙血脉时间异能，李静玄若是在这里的话，哪怕杀完整山谷的人之后，他依然能有余力速斩对方。 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是李静玄在这里，以其狂霸拽吊莽的战斗姿态，眼前这位还会不会现身就很不一定了。 朱鹏终究是有道家风韵，讲究深沉内敛潜力无穷，不真正和他忘命交手，你永远无法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强，这是把扮猪吃虎的绝学修炼到了骨子里。 正是因为觉得自己有胜算，命运毒巫克莉丝才会站出来出手的。 而李静玄则是武道兵家风格，讲究大势磅礴不战而屈人之兵，面对弱一点甚至是同阶高手心理素质差一点的，在他的魔刀面前可能连三层实力都发挥不出来，直接就被斩了，死得憋屈无比。但在道家的理念来看就是气焰太过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万一真的有人决心杀李静玄，很有可能十倍二十倍的兵力优势往上压，以追求必杀。 双方纠缠酣战，因为双眼的巨大负荷朱鹏脸颊上的大片血管膨胀突起，过程中更是挨了几剑，鳞绽甲裂、痛彻入骨，然而没什么，对于朱鹏这种扛伤扛惯了的人来说，痛楚、受伤、甚至是近死的感受，这些是最佳最好的兴奋剂，是战斗真正开始的冲锋号，反而让他稍显疲惫的心意精神再次振奋，重晋巅峰。 “死！！”正手、反手，双剑如旋风般纵横闪烁，当朱鹏感觉达到了相对速度差距时，鲨齿绞动魔睺，险险得自克莉丝的头上斩过，大片的白发飞舞恍若疾风卷劲草，剑光苍茫。 魔睺剑远远斩飞，然而第三柄噬魂剑却在同一时刻落在了朱鹏手上刺向克莉丝。 （这一剑……躲不过了。） 眼瞳当中有无数未来的可能闪过，然而相比那些被破胸穿透亦或被直接削首的命运，即便是克莉丝也只能扬起手臂，选择了其中一相对可以接受的。 鲜血飞溅，双方错身而过，朱鹏挨了对方十数剑周身浴血，但依然斗志昂扬酣战若狂，克莉丝承受一剑手臂断裂，她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惨白惊人，噬魂剑内附着的朱鹏精心排列的四十九重黑巫术杀咒，瞬间将她的伤势加重数倍。 “你足以自傲，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赤阳丹火劫完全奈何不了的敌人。”某个大刀男不是敌人，因此当然不算。 周身鲜血滴落，手持双剑回身注视，那沸腾般的杀气，几乎将已然极度衰弱的克莉丝直接冲倒。 “不必再战了，我已经输了。你的任务也可以完成了，因为西斯文明意志球，在我身上。” “……那种东西也可以转移？”虽然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战意已消，然而朱鹏即未收因甲胄也未双剑入鞘，对方只要稍有异动，在这个距离他就会直接将对方削首斩杀。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泰勒是我的儿子，他全心全意的信任我，我是他的母亲，以命运法术之力在这样的信任前提下就可以提取出对方身上的命运。”断臂的女人有些虚弱得这样言说道。 “你不是安娜吧？命运法术，西斯文明似乎并没有这种力量的传说，反倒是在混乱星域，有一个叫作‘命运毒巫克莉丝’的家伙，她似乎非常擅长这一系的能力。” “我就是克莉丝，想要西斯文明意志球的人不仅仅是你们巫师世界，在命运轨迹的指引下，我同样也对它充满了渴求。拥有了西斯文明的余韵，我就可以晋升半神阶位……我获得了西斯文明的余韵，我也的确晋升到了半神巫女的境界。”话语说到这里时，克莉丝的眼神渐渐转为柔和。 十五年前，她感受到西斯文明的救世主来到无主之地，那个时候她是狂喜的，因为通过命运的指示，她知道自己只要得到这份文明余韵，就必然可以晋升半神，一个文明的气运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何等夸张的一件事。 然而，命运毒巫克莉丝盲信命术，但她却没有听过一句至理名言：“受天下祥瑞者，亦承天下之不吉。” 这句话最初出自老子《道德经》的第七十八章：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承载一个文明的余韵，真当是只有红利好处啊？这TM不是什么好活。 克莉丝凭借命运巫术先一步找到了怀胎十月，但已经虚弱不堪的安娜，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安娜以一名母亲对孩子的爱意，向克莉丝发动了原力武士的心剑之术，在彼此意志的纠缠搏杀下，从此克莉丝不再是克莉丝，安娜也不再是安娜。克莉丝获得了安娜一生修行的原力剑术，但她也同时承载了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深沉爱意。 然后这个事情就不好搞了，原本克莉丝是和朱鹏等人一路货色，她是打算杀人夺运的，但在经历过心剑搏杀后，看着那个在血泊中连脐带都没剪开的丑丑婴孩，克莉丝寻思寻思就决定用比较柔和的方法夺运。 （反正，我晋升半神后寿命也会特别长，我夺了他的运，就还他一生幸福好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克莉丝抱养了小男孩，并且这一养就是十五年。十五年后，这个衰弱的断臂女人摇摇晃晃的站起，她冲着朱鹏笑了一下，解开周围隔绝朱鹏感知的命运长河。 “别忘了你的承诺。” “操，别” 朱鹏的命令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曾经杀人无算的命运毒巫，克莉丝/安娜，粉身碎骨于巫塔巨炮之下……她已经做好了为自己儿子去死的准备，之所以尝试杀掉朱鹏，是想再陪泰勒一些岁月，想要看着他长大成人，想要看着他娶妻生子。 但就像朱鹏之前所说的，西斯文明不彻底毁灭，巫师世界的强大者就会一位接一位的降临。 “我们，明明拥有普通人十几倍的寿命啊？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普通人的命，真的值得吗？” …………………… 黑暗熔炉巫塔之上，范文东抱拳于胸并单膝下跪。 “副宗主，是我的疏忽遗落了那个女人。若能早点发现，布鲁诺殿下不会身受重伤，副宗主您也不必孤身猛险，请您降罪。”几乎将原本高傲的头颅低到胸口，此时此刻的范文东的确是满心的负罪感。 “是我进行检查的，我犯的错和范大哥没有关系，柳六请副宗主责罚。”绰号小六儿的皮衣女孩单膝下跪请罪，她也是一脸义气为先的样子。 “好了，好了。布鲁诺那蠢货死不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文东你当时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恐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让你们去完成你们根本做不到的事，其过在我……我TM也没想到西斯文明余韵还会再招来一个命运毒巫克莉丝。”有些疲惫得高高仰躺在座位上，朱鹏把玩着手上的小小光球，有了它，西斯文明意志就算是真的完蛋了，导师也能完全掌握那个世界，不用再花海量资源，几百年的时间去强行洗涮打磨。 听到朱鹏这样言语，范文东五人都是长呼出一口气，副宗主既然已经这样定性，那这事就算是过去了，绝不会再有人秋后算账。 就算罪狱之手死灵系那边要计较，也要问“无生剑王”朱鹏答不答应。 “副宗主，那个泰勒。”说这句话时，范文东以手指在自己脖前轻轻一划。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才是道上人应有的做法，更何况那个泰勒根骨资质极好，直接杀了才是最正确的应对。 “……算了吧。让他们永远安宁幸福的生活下去吧，那是两位母亲最后的祝福，她们即没有期许西斯文明重建，也没有要求复仇，更何况，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属下遵命。” 把玩着手中的光球，朱鹏的眼前又一次晃过那个白发女人解开命运长河，拥抱巫塔主炮轰击的画面。 （泰勒，你有两位好母亲，真是让人羡慕啊……） 与此同时，在废星荒漠一处简陋的木屋饭馆当中，泰勒正在炒着菜，纯美的莱丽在帮自己的男人打着下手，珍惜着凶婆婆不在家，两人美好的独处时光。 “好了，好了，别腻了。妈出去进菜了，这段时间我们两个要经营好饭馆。”十五岁的泰勒脸上长了一些雀斑，却依然是一名英挺硬朗的帅小伙，一位半神女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对他们进行了祝福： 他们会永远平安喜乐，会在几年后有一对可爱聪明的子嗣，会永远摆脱这个世界的血腥厮杀，会恩爱一生白头偕老，最后会在子女儿孙的哭声中平静的离开这个世界。当然，这并不是强制的，只是命运会在这个方向进行侧移，如果泰勒以后的子嗣都是普通人，这份祝福的效力甚至会持续几代人，也许，这也是西斯人最好的命运了。 在乘坐巫塔穿梭时空返回主世界时，朱鹏莫明其妙得做了一个梦。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目光扫视，却发现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莫名多出一本厚厚的书，它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庄严的深红色封面，其上是四个无人认识却人人都可以解读的四个字：命运法典。 （呵，克莉丝，最后你还给我留下了一份礼物啊？）走过去点燃灯火，哪怕可以夜视，点开灯火眼睛也比较舒服，朱鹏缓缓翻阅着命运法典，他是不会再兼修此道了，但命运法典却可以加深他对命运的认知，丰富其积累，启迪他对命运卡牌种种力量的进一步使用。 覆灭了西斯文明，虽然文明意志球还没将至导师手上，但命运任务其实已经可以算是完成了，被提升至巅峰暗金极限的命运卡牌将会为自己指引出一条通向炎黄复兴的命运轨迹。 只是，就像克莉丝一样，把玩命运者最终往往被命运玩弄，炎黄复兴之战不用思考也可以想象其艰苦，不知道有多少生命会如扑火的飞蛾般投进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泪会流干。 （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在死亡与杀戮降临时，我至少是走在最前面那个。我朱鹏既不会后悔，更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