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谋算

    斯内普是第一个将魔力星辰牵引到近前细细研究的教授。

    他的行为，引起了其他教授乃至小巫师们的关注。

    魔力星辰被他引到近前，就见他双手一撑，空域拉伸扩大，这颗小东西变的宛如篮球大小，真容便显现出来，如同燃烧的太阳般的恒星，只不过燃烧的物质不是氢，而是魔法粒子。

    之后，斯内普用魔杖施法，凝聚了一枚纯粹的生命魔力团，一开始不行，这团魔力无法成形，斯内普并不知道流体静力平衡的概念，但他感知敏锐，意识到这是魔力太少。

    于是他吐出更多的魔力，但一直到几乎压榨不出来了，还是不够！

    他想了想，将他释放的这团能量拉远了一些。魔力有稳定成形的趋势了，又拉远一点，成形明显加快。

    斯内普本能的意识到，距离越远，互动的效果越低，所以他耐心等了会儿，行星形成，然后开始围绕魔力星辰公转，自转。

    魔力星辰的光芒照耀在行星上，这团生命魔力的聚合物迅速凝实，开始发光。斯内普感受到自身被近乎压榨一空的魔力在恢复，并且感知到他善用的生命魔力的质和量都极大的提升了。

    他立刻就想到了更多，比如对行星进行各种微调，以及更多的法则构建……

    旁边的麦格教授看不过眼，好意提醒：“斯内普，宴会快要结束了，你还一点都没动，多少吃一点。”

    斯内普这才醒悟，他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

    “有趣的小东西。”他用一贯的高冷腔调掩饰了一下，随手一挥，魔力星辰重回天空，明显更璀璨了，但肉眼看不到行星，只看到主星有了色泽变化，尽管很淡，但那确实是代表生命的翠绿。

    有一下没一下吃着餐饭的凯恩将这些看在眼中，暗暗点头：“斯内普的专业素养不差，知识涉猎广泛，头脑也格外灵活，的确在优秀行列。”

    相比之下，奎里纳斯·奇洛就显得平庸了许多。

    表面看起来，奇洛的效率并不算慢，魔力星辰在其手中不断被调整，有模似样，但他却知道，奇洛在隐晦的抄袭斯内普的操作。

    这种在专业领域没有自己思路的人，他自然是看不上眼。

    对于奇洛，他并无多少恶感。他知道奇洛是名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分院多出学霸，奇洛读书时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有‘死读书’的嫌疑。

    作为一个聪明人，骄傲，胆小，多谋少断……这些毛病奇洛都有，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自身的一些缺点，不过他更关注能力方面的问题，比如他的理论知识很扎实，但应用经验严重匮乏。

    正是因为这样，他选择了在假期前往全球各处魔法森林旅行冒险。

    凯恩知道，若按照原历史线发展，明年的暑期，奇洛就会前往阿尔巴尼亚森林，然后遇到伏地魔，被说服加入黑暗势力。

    他对此既不打算鼓励，也没准备打击。

    听之任之，并非害怕历史被改变，丧失了先知先觉的优势，而是没将伏地魔为首的那一干人太当回事。

    英国巫师界、乃至整个巫师世界，都在他的影响下改变了太多，这种改变，已不是任何人所能撼动的，伏地魔和食死徒也不行。

    相较于凯恩的自信，邓布利多则又一次的深深的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将西比尔·特里劳妮礼送出门后，邓布利多在房间里踱着步，陷入了沉思。

    功勋墙上，历任校长隔着相框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有人提议将情况尽快捅到魔法部，甚至应该告知国际魔法联合会。

    也有人觉得机会到了，应该尽快跟凯恩·沙菲克深入合作。

    还有人忧心凯恩会是下一个伏地魔。当然，并不是说凯恩也像伏地魔那样散布痛苦和死亡。毕竟从某个角度讲，沙菲克家族用金加隆已基本完成了对英国巫师界的统治。

    这些灵魂投影认为，力量就是原罪，它能扭曲人心，拽一句艺术点话说：绝对的力量带来绝对的权力，而绝对的权力诞生绝对的腐败。

    邓布利多自然也明白这些。如果不懂政治，那他就算有很高的名誉，在霍格沃茨校长之位上也不可能坐稳。

    从很早以前，他就不再是名纯粹的巫师了，他还是个政客，或者说，有自己的三观和政治抱负的巫师。

    近几年，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衰老，不只是身体，还包括精力的不济、思维效率的衰退，甚至观念的陈旧。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黑暗力量的再次聚合，也看到了沙菲克家族借魔眼商会推动的巫师界世俗化的系列成果。

    他意识到又一个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即将到来，然而他在其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却已很有限。

    这让他心情复杂，主要是担心他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付诸流水。

    他多少能猜出凯恩的打算。

    说实话，他并不怎么看好。

    1881年生的他，已经活了109岁，经历了许多，也见证了许多。

    他觉得麻瓜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因为物质的丰足，生产技术的进步而灵魂变得高尚了吗？

    没有。

    在他眼中，现在的麻瓜在品德方面，远不如百年前。自私、冷漠、功利……

    他同意‘力量就是原罪’的说法。至少，不加节制、不能谨慎的使用力量，总是会导致灾祸。

    格林德沃，伏地魔，甚至他自己，拥有了力量，人就难以静的下心，力量就像是头野兽，在人的意识中乱冲乱撞，让人欲念沸腾，想这想那。

    他不觉得凯恩能跳出这个框架。

    格林德沃纵容自己的野心肆虐时，他挺身而出，予以阻止。

    伏地魔聚众通过残酷手段实现其黑暗野心时，他带领凤凰社，与其斗智斗勇，最终获胜。

    那么，若是凯恩·沙菲克在力量中迷失，谁来打败他？或者换个说法，谁来制约凯恩·沙菲克，避免他在追寻力量的道路上迷失？

    “这样说，是否有些危言耸听？”就在昨晚，当他跟索伦·隆巴顿谈起凯恩时，索伦这样问他。

    索伦还半开玩笑的说：“钱和权和名望，总是相互捆绑，而沙菲克家族很富有，凯恩并不像伏地魔那般，因为没有，所以充满饥渴。”

    邓布利多觉得，索伦提及的这些，的确是个重要的点。

    还有另外一个要点，可以区分凯恩和伏地魔。

    汤姆·里德尔孤独，在人生的启蒙阶段，缺乏正确的指引，而是放纵式成长，汤姆的幼年人生中，没有感受到多少情感温度，也没有学会分享的快乐，他的谦虚有礼、温文尔雅、贵族格调，都只是手段和心计的展现。

    凯恩不是这样的，魔眼商会的企业文化，以及他自己的行事风格，都贯彻了分享、协作、共同繁荣等理念。

    可这并不等于凯恩就会走在爱与正义的道路上，以维护巫师界的和平和安宁为己任。

    “他不是跟你表态了么？他是守序阵营，那些意图颠覆现有次序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话是这么说，但没有制衡的力量很容易失控。事实证明，·凯恩也是个极有想法和作为的人，很能搞事，也很会搞事，很不省心啊！”

    “那你想怎么办？培养下一任世界级的白巫师？”

    邓布利多点点头，“索伦，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鼎力支持我，你是在世的最古守护者，也是最强负典者，我觉得，是让‘光辉后裔’重现人间的时候了。”

    索伦诧异：“你这是在逼迫教廷再度猎巫啊！”

    “沙菲克家族不会坐视教廷对英国巫师界下黑手，而教廷会因此成为先期的制衡者。我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促成光辉后裔的诞生和快速成长。”

    “阿不思，这可是险棋。”

    “我知道你的意思。想做事，又没有足够的筹码，也只能是铤而走险！”

    邓布利多决定再次行险布局，而凯恩今天在国王十字站和霍格沃茨礼堂的力量展示，愈发让邓布利多坚定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