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结为兄妹,如何?
司空八郎讪笑,小心的看梁二,道:“二郎,是不是要起战事了?” “早晚的事,”他问:“你如何得知?” 司空八郎道:“我早上出去时,看到城楼底下架了五六口大锅,我估计就是这样。” 梁二道:“你来的正好,”他道:“这两天我可能顾及不到这边,大郎的药,你记得煎。” “放心吧,有仲六在,绝不会有差,”司空八郎眼仁下移,正好跟柳福儿的视线才一碰上,就立刻躲开。 梁二端着托盘起身,往外行去。 司空八郎一前一后的挪蹭,不坐也不走,尤其脸上还是便秘的表情。 “再磨地上就出坑了,”柳福儿话音淡淡,不用猜就知道看到昨天那幕的他在想什么。 司空八郎干笑,看了眼屋外,两步凑到柳福儿跟前。 “虽然这么说有点失礼,不过身为你的朋友,我还是要说,你跟参军,你们两个真的不行的。” “为何?” 柳福儿抬眼。 “那还用说吗?” 司空八郎道:“梁家一共就只有两个儿子,中郎将成婚几年才只得一个子,以后有没有还两说。这种情况下,梁帅怎能允许参军跟你” 司空八郎纠结着脸,给柳福儿一个你懂的眼神。 柳福儿呵呵。 “我知道,我知道,”司空八郎打断柳福儿才刚要吐实的话头,道:“你们现在是有情饮水饱,但是以后呢?参军总是要有后的。” 司空八郎语重心长,“你不要冲动,不然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 柳福儿扯了嘴角,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有,你们柳家就剩你一个了吧?” “莫非你要因为任性,断了柳家香火?” “那可是大逆不孝啊。” 司空八郎越说越溜,到最后嗓子都开始发干。 他顺手倒了杯甜浆,仰头就灌。 得了说话空档的柳福儿道:“谁说我不能生?” 司空八郎“噗”的一下把嘴里的甜浆喷出。 “你说什么?”他狼狈的把嘴角擦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如同在看神奇生物。 柳福儿愉快的笑眯了眼。 “我说我能生。” 司空八郎嗤笑。 男人能生娃,开什么玩笑。 “我没说胡话,”柳福儿一字一句道:“我是个娘子。” 司空八郎一怔,柳福儿淡笑回望。 司空八郎渐渐收了笑。 柳福儿道:“你若不信,可找人来验,便知真假。” 司空八郎见柳福儿言之凿凿,再想她平日为人行事,倒是信的。 “你可真行,”司空八郎道:“我都被你唬住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刚开始,我孤身一人,害怕被人绑了。你也知道,这世道,什么人都有,”柳福儿笑道:“后来便觉得这样更自在,也就一直这样了。” 司空八郎笑道:“不错,世间与女子禁锢太多,不如易装而行,倒也逍遥。” 柳福儿微笑。 司空八郎道:“不过,便是这样,我也要劝你三思。” 柳福儿挑眉。 司空八郎道:“我听说,参军有位自小定亲的未婚妻,以梁帅的性格必定履行承诺,到时你该如何自处?” 柳福儿眨了下眼。 “做妾?” 柳福儿微微起身,想要澄清。 司空八郎却没给她机会,“你为人坦荡,不知内宅的生活比你想象的要阴暗的多,以你的性格,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 身为世家的一员,司空八郎见多了被主母欺凌,最终凋零在花样年华里的妾室,当然也有苟活下来的,但那也是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躲在暗处,就连所生子嗣也无缘教养。 司空八郎是真心当柳福儿是挚友。 他不希望她以后的日子是那样的。 柳福儿心底暖融融的,她明白司空八郎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关心她。 老实说,司空八郎担心的,也真是她担心的。 她微勾嘴角,道:“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 司空八郎起身,道:“那行,我去给你弄两盆碳火,你也再睡会儿。” 司空八郎出了门去。 柳福儿重又窝回温暖的被子里。 本是打算考虑一下以后该怎么跟梁二相处,以及之后的日子,不想才晃过个念头,就一下子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已经是午时。 司空八郎敲门问:“大郎,醒醒,到饭食了。” 柳福儿睁开眼,摸摸一点也不饿的肚子,道:“我不饿。” 司空八郎默了默,有点后悔早前的直言不讳,道:“便是不饿也得用些,不然药会伤胃。” 说到喝药,柳福儿嘴里顿时发苦。 她从被里钻出来,拢好衣襟,道:“那就喝些羹吧。” 司空八郎答应着,转头示意仲六去拿。 他等了几息才慢慢推开门。 柳福儿转头,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笑了。 “你我认识这么久了,现在再来讲究,是不是有点晚啊?” 司空八郎干笑,道:“不晚,不晚,礼不可废。” 柳福儿摇头,道:“那要真讲究起来,你跟我是不是还得隔个帘子什么的?” 司空八郎望了眼空空四壁的屋子,有点尴尬。 这个,条件也不允许呀。 柳福儿笑道:“行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早知道你这么别扭,我就不跟你说了。” 司空八郎搔搔脑袋,呵呵的笑着坐下。 仲六将饭羹等物拿来。 眼见只一副碗筷,柳福儿道:“你不用?” 司空八郎侧头看仲六。 仲六赶忙又拿来一套,并将他那份饭羹端来。 司空八郎拿起筷子。 柳福儿笑着捏了勺子,一口口喝羹。 吃过饭,司空八郎吭哧道:“大郎,我有个想法,只不知你愿不愿意。” 柳福儿歪头,把脸从药碗上挪下来。 司空八郎道:“我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妹,你若愿意,以后我便是你兄长。” 柳福儿重又埋头,把药喝完,才道:“不必这样,早前同乘也有仲六在场,便是其他时候也有别人,你没必要因此做这些。” 柳福儿自诩行的端,坐得正,谁要误会就误会去好了,左右她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 “不是的,”司空八郎脸颊一红,道:“我不是因为那个,”他道:“我是真的想要护你。” 柳福儿看着他,半晌道:“随便吧,反正你也比我大,我认你为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