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山郡守有事来求
“娘子,”赤槿急忙扶着她,并将她搀起。 柳福儿呲着牙,小心的拿下儿子绕在自己脖颈上的小手,歪斜的坐下。 赤槿手法利落的挽起里裤,见她两个膝盖有些乌青,其上还隐现一点红血丝。 赤槿心疼的抽了口凉气,急忙去拿药膏。 梁康小腿还盘着,见到这番变故,他弯下小身子,去看柳福儿的腿。 但他人小,身子也短,根本就看不到。 柳福儿便把腿举到他跟前,可怜兮兮的道:“阿娘好疼,你给阿娘呼呼。” 梁康看看她,往前挪了点,撅起小嘴,凑到跟前呼呼吐气。 微暖的呼吸拂过,竟奇异的将痛感带走。 赤槿拿着药膏急匆过来。 梁康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摸她腿边,黑黑的眼珠看着柳福儿。 似乎是再问,还痛不痛。 柳福儿的心又软又暖。 “不疼了,康儿真是阿娘的好儿子,”她抱着梁康,磨蹭他松散开来的鬓角。 梁康弯着眼睛,回抱着她,软软小小的身子紧紧依偎着。 赤槿将药上好,小心的扇干些,才将她裤脚撑着拿下。 柳福儿又要抱梁康起来。 梁康却挣扎了下。 柳福儿便随他的意思,松开手。 梁康爬到床边,小脑袋探出来四下搜寻。 当看到自己的鞋子,他啊的一声,伸手去指。 赤槿立刻拿过来,给他套上道:“娘子,小郎君真是懂事。” 柳福儿微微的笑,眼里一片波光。 重槿端了些清爽的饭菜,一一摆上。 柳福儿尝了两口,觉得不错,便道:“给各院都送去一些吧。” “都送去了,”重槿道:“别处都还好,就是管娘子那儿……” “她怎么了?” 柳福儿抬眼。 这些日子她东忙西忙,只知道管静有时回来小跨院寻康儿玩,但她回来时多数很晚,已经许久没见过管静了。 赤槿看了眼重槿,接话道:“可能是夏天暑气还没全消,她最近食欲有些不好。” “这可不行,”柳福儿皱眉。 她那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儿能缺了营养。 她道:“待会儿我过去看看。” 她转脸,见梁康这会儿工夫就把蛋羹吃了小半。 她笑着抽出巾帕,给他把脸上的渣滓擦掉,道:“你姐姐要是像你这么皮实就好了。” 不管高兴不高兴,梁康的胃口从来棒棒的,绝对不带少吃一口。 当然是在吃得顺口的前提下。 梁康似懂非懂,转眼看柳福儿。 柳福儿摇摇头,帮他把碗壁上的蛋羹刮下来。 一顿饭后,柳福儿带着梁康去游廊消食。 约莫管静差不都该起身了,她便带着梁康去管静所在的小院。 青苗正在廊下做针线。 见柳福儿过来,急忙上前。 柳福儿止了她行礼,低声道:“娘子还没醒?” 青苗点头,道:“娘子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大好,饭量也小了好些。” 柳福儿微微挑眉,道:“这些日子,她可有出去过?” “就出去过一次,”见柳福儿点头,青苗忙补充道:“不过就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 柳福儿笑了笑,没有言语。 待进到屋里,管静已经起来。 系好胸口的丝绦,她快步上前见礼。 柳福儿笑着点头,余光从角落的绣鞋上扫过,道:“过两天要去城外上香,你若愿意动,就与我们一起去可好?” 管静点头,眼睛看向柳福儿,似乎想要问什么,可待柳福儿看来,她又急忙忙躲开。 柳福儿心知有异,但小女儿的心思有时候很难讲。 她自己就是从哪个时候过来的,知晓里面的别扭。 瞧着她气色不错,柳福儿便把梁康留下。 梁康朝管静呲出才刚长出不久的小牙,一指床边的长榻。 管静便顺他的意思,抱着他上去玩。 柳福儿立在门边,听着里面传出欢快的笑声,微弯嘴角。 出了小院,便看到孙礼急匆匆过来。 见到柳福儿,他急忙上前道:“城主,复州山郡守过来了,长史请你过去。” 柳福儿有些诧异,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便道:“你先去找常叔备车,我这就过去。” 她赶紧抄近路奔回自己院子,换了身略微隆重的衣裙,才登车前往。 府衙的正厅里,谢大温文尔雅的与山郡守说着什么。 见到柳福儿进门,两人皆起身迎了过去 柳福儿笑着拱手,道:“前阵子,若没有郡守施以援手,只怕我这城就是个空城了。” “大恩不言谢,”她郑重长揖一礼,道:“我这个实诚,不耐烦那些虚的。山世伯但有所需,尽管开口,只要某能做,定全力以赴。” “柳城主快快请起,”山郡守赶忙虚扶了把。 待到柳福儿站起来,他才低咳了声,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来,的确有些事情。” “世伯请讲,”柳福儿赶忙道。 山郡守道:“前些日子,小儿出外游玩,结果不知怎的就没了踪影。” “前些日子,我收到封信,发信的驿站是隶属江陵的。” 他吭哧了下,叹气,道:“我派人去寻,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儿。” 他道:“家里人心急如焚,我实在没法,才来寻城主帮忙。” 柳福儿点头,叫来娄大,道:“他是本地人,对城里城外的驿站大抵都知道,世伯不如派个人随他一同去找找?” 山郡守连忙点头,并叫了候在门口的长随。 柳福儿吩咐娄大,将他那对的人手都带着。 两人领命,随即出门。 柳福儿示意谢大陪着山郡守去馆驿,她急忙叫来吕三郎,让他赶紧把城里城外找个遍,看有没有陌生的郎君出现逗留过。 而在城主府里,管静把梁康送回小跨院时已是昏黄漫天。 两人急忙忙换了衣裳,从边上的角门溜了出去。 一路七拐八转,途径吃食铺子,青苗便进去买些吃食,而后两人进了一间明显荒芜许久的破落院子。 穿过足有她膝盖高的枯草,两人走到里面的一间屋舍跟前,管静轻扣门板。 “谁,”半晌,里面传出略有些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