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 见面
翌日,柳福儿随着管家前往代州。 楼船才刚离开,馆吏便赶到府衙。 卢龙节度使正从阜头回来,见到他,便道:“有事?” 馆吏点头,“大人,柳城主离开没带那个孩子。” “我去院子看过,里面没有人。” 卢龙节度使正在理袖管,闻言他顿住。 “人呢?哪儿去了?” 馆吏皱着脸摇头。 “找,”卢龙节度使脸阴沉得吓人。 那个孩子的去向可是关系到边关的稳定。 若让他溜回去,不出几月,那群蛮子保不齐又要卷土重来。 馆吏躬身领命,急急奔去外面。 卢龙节度使摊开公文,却半个字也看不下去。 想了想,他展开空白绢纸,给管家写信。 只是写到一半,便将纸团了。 他站起来,背着手,来回的踱步。 不知踱了多久,他小腿都有些肿胀了,才停下来。 坐定后,又下了半晌的决心,才提起笔。 这一回,信上的称谓换成了柳福儿。 这次的信,他写的一气呵成。 待到墨迹干涸,他赶紧封好,命人送出去。 楼船上,管家将收到的信急急送去舱室。 柳福儿正跟哨探说话,听到管家就见,她话音一顿。 哨探退后两步,将门拉开。 “柳城主,老爷有信过来,”管家赶忙躬身见礼,并奉上竹筒。 哨探看了眼柳福儿,见她没有动作,便把竹筒拿过来,送到她面前的案几。 柳福儿将其拆开,看完之后,露出丝笑意。 她快速写好一封信,递给哨探。 哨探看她一眼,将信转递候在门边的管家。 管家双手捧过来,小碎步的走远了。 哨探瞄了眼,难掩好奇。 柳福儿勾唇,“大概是没找到耶律齐,节度使急了,以为偷跑回去了。” 哨探轻哈了声,“我可以担保,他死的不能再死。” 柳福儿点头。 说完闲话,她重又转入正题。 今次过去,她是想看看这位混着外族血脉的段家五郎到底是何人物。 竟能一面深得段节度使信任,一面被耶律齐这样的人惦记。 船行很快,不到两天便抵达代州。 管家早早立在甲板上,打点一干事情。 柳福儿就站在窗边,遥遥望着。 没多会儿,船缓缓行了过去。 哨探脚步轻快的闪了进来。 “怎么样?” 柳福儿没有转头,依旧望着窗外。 “军纪严明,不逊汪家。” 哨探斟酌着道。 “不是不逊,是胜过吧。” 柳福儿弯唇一笑。 哨探尴尬的咧了下嘴。 他好歹也是汪家一员,怎可涨他人志气。 柳福儿走回榻边坐定。 “这般气象,我已有好久没见过了。” 她看哨探。 哨探想了片刻,才明白柳福儿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说,段五郎辖下的兵士军容竟已不逊于梁家军了。 柳福儿轻轻吐了口气。 “若他真个忠心,倒也是边关百姓的福气。” 就怕他是伪装蛰伏。 实则暗中发展势力,勾连外族,另有图谋。 船微微一震,考上阜头。 管家来到舱门边。 “柳城主,府衙到了。” 柳福儿应了声,起身。 哨探赶忙上前,将门来开。 管家躬身,退后半步。 柳福儿迈步出门。 才走两步,便看到更远些的角门,有人疾步上了搭上阜头的搭板。 管家见到来人,忙道:“是五郎君,他来迎城主了。” 柳福儿挑眉,看向来人。 段五一身黑色重甲,许是不是战时,他没有带头盔,只把长发简单的高束扎髻,露出他迥异与唐朝男子的脸庞。 “柳城主,”段五微微仰头,抬臂拱手。 许是时常操练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但威势十足。 “未经应允,便来叨扰,麻烦段都尉了,”柳福儿还了一礼。 “城主远道而来,能来此造访,是段某的荣幸,”段五笑容朗朗,看起来开朗又爽直。 柳福儿却知晓,真个如此性情的,却是练不出如此军队的,。 她弯着唇角,神情柔和。 哨探瞄见,忽的福至心灵,上前半步。 段五转了脸,正好可以与他对视。 哨探忙拱手见礼,段五明了。 这人应该是负责柳福儿一应事务的,便颔首示意。 管家左右看看,露出笑容。 “五郎君,这里风大,不如进去再说?” 段五点头,抬手一请。 柳福儿微微垂着眉眼,不紧不慢的向前行着。 段五眨巴下眼,等柳福儿走过,看管家。 显然很是疑惑,搞不清柳福儿为何过来 管家无声回,就是来转转。 段五郎挑眉。 这儿又不是什么繁华之地,有什么可转的。 哨探察觉后面没有动静,便转头望来。 管家忙堆出笑,紧走两步,与他并肩。 段五瞄了眼柳福儿主仆,快步跟上。 一行人经角门,转过一片空旷的练武场,来到花厅。 花厅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几张高背椅子及几张小几。 墙上除了佩刀便是长弓,整间花厅,连跟绿色的花草都没有。 兵士端了几杯浆水过来。 放下后,快步退出。 由头至尾,连点声音都没出。 段五郎抿着浆,不动声色。 柳福儿捏起杯子,慢悠悠的品,好似并未察觉异样。 如此灌了两杯甜水,管家坐不住了。 他先是挑起话题,问边关如何? 段五郎简单回答很好。 管家尴尬笑了笑,又问有何处可以游览。 哨探很清楚柳福儿此行来的用意,闻言往前凑了凑,显出很有兴致的样子。 管家心里暗自拱了口气。 不管如何,有人捧场总比他一个人干讲要好得多。 段五郎扫了眼柳福儿,淡声答,“这里遍地黄土,景致实在谈不上多好,只是这里民风彪悍,与内陆迥异,倒也不妨一观。” 哨探轻哦了声,眉头大动。 “如此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 段五郎勾起唇,浅浅一笑。 柳福儿轻蹙眉间,面上带出些疲色。 管家赶忙招呼人,带他们主仆歇息。 段五郎等人走远,便拉了管家问两人怎滴来此。 管家哪里知道,只皱巴着脸,含糊半天也说不明白。 段五无法,只好去书房写信。 另一边,柳福儿则是面色微凝。 待进了入住的地方。 检查之后,柳福儿道:“此人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