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有救
周小六现在是山穷水尽,只要有一点办法,他就不会放弃。 他以最快速度写了信,发往武宁,向封节度使求援。 而在江陵。 梁康也收到全四传来关于徐家的消息。 他带着消息出门。 因着战事之故,梁康最近已经很少听崔大上课。 崔大闲得无聊,便在上午去书院转悠。 这时正是崔大过去时候,梁康不想等到下午,便径直来到书院。 没走两步,就见司空八郎。 “康儿,你怎滴来了?” 司空八郎抱着摞书,诧异的过来。 “舅舅,”梁康施礼,道:“有些事情,我有点拿不住,想请你和先生帮我拿拿主意。” 司空八郎眉头微动,“你先生在后面画室,我带你过去。” 他引着梁康去后面一栋屋舍。 崔大正在屋前,与一书生共作一幅画。 见他过来,崔大放下画笔。 “你怎么来了?” 梁康点头,看了眼书生。 崔大笑着招呼一声,示意两人去前面,司空八郎的教舍。 进了门,司空八郎随手关上门。 梁康拿出收到的消息。 两人看过,崔大问:“你怎么想的?” “我以为,徐家是想逐个蚕食,进而吞噬中原北地。” 梁康答得极快,显然是深思熟虑许久了。 崔大点头,问:“你打算怎么办?” 梁康沉吟片刻,道:“我想出兵援助周六叔。” 崔大摇头。 “城里剩下的兵丁就那么些,若是派去淮水,这座城就是个空城。” “若徐家声东击西,带兵来袭,你该如何?” 梁康抿嘴。 他也是想到这点,才一直犹豫着,没敢动作。 司空八郎瞧不得梁康如此,忙道:“这些年,好些世家也都在这儿落户。” “这里就是他们的根,不如让他们也跟着出份力?” 崔大摇头。 “这里的世家才刚挪过来不久,对这里根本没有那么深厚的归属感。” “若是让他们知晓当下情况,会有什么变故,可就说不定了。” 崔大自小到大,对世家有利拥趸,无利立抛的事见得不要太多。 司空八郎虽然与他一般出身,但因司空茂的保护,加上汴州城的事情,对世家还抱有美好的期望。 听到崔大如此说法,他很不以为然,觉得崔大实在太过危言耸听。 不过当下情况,小心些总是没错,便没有反驳。 只是他不是个善于遮掩的。 那点心思,崔大一眼便看清。 他也懒得说明,只跟梁康道:“我以为,不妨给他们许之以利,由他们派人往淮水。” 梁康眉头微动。 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那么兵在外,君是不是也鞭长莫及? 崔大见他懂了,扬唇浅笑着点头。 梁康回了一笑,朝他拱手,便快步走了。 司空八郎等梁康出门,才往前两步,凑到崔大跟前。 “你这主意有点馊,要是福娘在,肯定不会答应。” “可是她现在不在,”崔大淡淡看他。 司空八郎顿时语塞。 崔大拢了下手,道:“你也别闲着了,赶紧收拢些人,过两天,保不齐有用。” 司空八郎眨巴下眼。 崔大已起身,“我也会尽力,尽量把事态缩小。“ 他往外行去。 司空八郎撇嘴。 就是有事发生,也是他弄的。 不过,心里这么想的,他腿倒是半点不慢。 毕竟,这座城池是他们的根本,更是柳福儿花了无数心血的成果。 要是在她不在的时候把这儿丢了,他可没有脸去见她。 而在南地,被他念叨的柳福儿正一脸疲乏的上了临桂的阜头。 船夫目瞪口呆的看着身着重甲,列阵相迎的兵士,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大扶了柳福儿上去,叫带队过来的书吏,指着船夫道:“给他五倍银钱。” 书吏领命,朝船夫拱手,地上沉得都压胳膊的荷包。 船夫伸手,正要接,又忙缩了回去。 书吏一怔。 船夫赔笑道:“那个,我能问下,那几位是何人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书吏拧着眉头,不满的瞥胡乱打听的船夫,把钱袋扔到他身上,转头走了。 船夫手忙脚乱的接住钱袋。 众人已列队远去。 看着将要转过拐角的背影,船夫眼底闪过一丝说不出什么的情绪。 另一边,柳福儿等人径直登上一早准备好的大船。 大船行速全开,以最快速度赶到梁家军扎营之地。 韩将军闻讯赶来。 “你终于回来了,”韩将军睃了眼几人,把目光落在狗蛋身上,又询问的看谢大。 谢大微微摇头。 柳福儿挂心梁二,直接问:“二郎怎么样了?” “不大好,”韩将军收回眼神,恭谨拱手,随着柳福儿一道往大营去。 柳福儿面色沉冷,脚下行得越发的急了。 兵士见几人过来,忙撩了帐篷。 柳福儿弯腰,阔步进去。 才迈步,就有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她抿了唇,快步来到床边。 相比离开之前,梁二消瘦得几乎脱相。 柳福儿心疼的抚着他已可见骨的脸颊,“把那东西弄出来。” 她没有回头,但紧跟过来的众人都知道她是在跟谁说话。 “这,”娘子上前两步,看梁二情形,顿时露出惊色。 说实话,她是真没想到,竟然有人到了这份上,还能活着。 柳福儿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当下冷冷的道:“你别跟我说,你没法子。” “有,肯定是有的”看到她不加掩饰的杀机,娘子汗毛倒竖,赶忙应道。 “那就来,”柳福儿盯着她。 “他现在这样,要是立时把虫子都弄出来,他就完了,”娘子小心翼翼的道。 “那依你呢,”柳福儿眯眼。 “我想,不如以我的血做饵,一点点的引其出,”娘子道。 柳福儿侧眸。 韩将军拔出佩刀。 佩刀发出锵的一声,清脆森冷。 他将刀锋翻转,递到娘子跟前。 娘子哆嗦了下,哆嗦的拿过来。 其后,兵士递上碗来。 娘子瞥他一眼,伸出手腕,将刀锋在手腕上轻轻一划。 细瘦的手腕登时浮现一丝血线。 而后渐渐扩大,汇聚,最终凝结成滴,掉落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