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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离开

    而在另一边的淮水,来自江陵各各世家的护卫们被周小六接收。

    于此同时,武宁封节度使也送来五千兵士。

    周小六将人打散,编入梁家军中。

    并在某个雨夜发动突袭。

    结果显而易见,在猝不及防之下,徐大损失不小,并被迫退后五十里。

    眼见都要看到淮南之地,周小六方才带兵后撤。

    兵士们冒着雨,将营地重新扎上。

    徐大厌恶的脱掉贴在肌肤上的袜套。

    一旁,仆从立刻上前,为他换上干爽的里衣。

    外面,田都尉拧着眉头,来回踱步。

    足足转了十几圈,徐大方从里面出来。

    “大郎君,”田都尉拱手,“梁家那群狗奴不过虚张声势,请郎君允属下带兵阻截其后部。”

    “世叔莫急,”身上不再湿哒哒的,徐大心情好了许多。

    他淡淡然的摆手,示意田都尉落座。

    帐外立时有人送来滚热的浓茶。

    “天气湿寒,世叔驱驱寒。”

    徐大端起茶盏,轻吹氤氲而上的热气。

    “某行军惯了,这点小雨,不碍的,”田都尉挂心战事,随口答道。

    徐大往嘴边送的手一顿,缓缓搁了茶盏。

    “我知晓世叔请教梁贼之心,只是当下这等天气,便是你能抗住,兵士们却未必个个能行。”

    “世叔应该知道,此番我带来的辎重里,旁的不缺,唯独药材,却是缺了好些的。”

    田都尉抿了抿嘴。

    那些治病疗伤的药材大多是要从南地或北地运来。

    从前倒是无妨。

    但现在,正是战乱,贼匪泛滥,南地北地的交通已不似从前那般便宜。

    药材的短缺也是在所难免。

    徐大见他想到了,重又端起茶盏。

    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才道:“至于丢下的那些,世叔放心,我自有办法拿回来。”

    田都尉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徐大微微一笑,半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喝了一盏茶,田都尉起身告辞。

    徐大侧头,示意仆从送人出去,将茶盏里的最后一点茶抿干,起身去另一侧的书房。

    提笔写了封信之后,他命仆从立刻将其送走。

    消息传得很快,没出三天,便有回信传来。

    看完之后,徐大满意的笑。

    汴州卡口,一艘极为豪奢的楼船上。

    唐氏冷着脸坐在当中最大的舱室内。

    远处,负责卡口的城门令与负责这艘船的汉子交接。

    “夫人这是打算去哪儿?”

    城门令笑问。

    “这几年夫人愈发耐不住冷,眼见这天就要凉了,夫人打算去江陵带上些日子。”

    “要去江陵啊?”

    城门令惊讶。

    “老夫人和刘夫人可是一同前往?”

    “这个自然,”汉子点头,转头示意二楼的某个舱室。

    城门令陪着笑脸,侧眸看不远的兵士。

    兵士贴着城墙轻巧下去,很快消失在人潮之中。

    “那既然如此,护卫方面可不能轻忽。”

    城门令示意,道:“正好咱们兄弟每天都无所事事,不如陪着兄弟走上一遭。”

    “顺便也看看谁见谁夸的江陵。”

    城门令话音才落,附近的兵士便往跟前靠来。

    “这个就不用了吧,”汉子笑了笑:“我们这些人的水性都是经三位夫人首肯过的,手上功夫不说个顶个的好手,也是差不多的。”

    “水上的匪寇与别处不同,我敢拍胸脯保证,只要有我们兄弟在,就绝不会让三人夫人少一根汗毛。”

    城门令咧了下嘴。

    梁家军在水性上的短板,世人皆知。

    虽说他们已尽量练习,但跟南边那些水鬼相比,确实不行。

    “那劳烦你代我们这些兄弟给柳城主问好。”

    在没有抢回两位夫人之前,他们不宜轻举妄动。

    城门令躬身,赔笑道。

    “好说,好说,”汉子桀骜点头,接过城门令恭谨递来的过所,转头上船。

    船缓缓驶离阜头。

    城门令收了笑,侧眸示意。

    立时有人钻到城下一半旧的篷船上,悠悠晃过卡口。

    城门令背着手,立在城墙边缘遥望一前一后远去的两船。

    另一边,兵士急急奔去某座府邸。

    没出两刻钟,一眉眼灵活的小厮脚步轻快的自角门跑了出去。

    暗夜,几道黑影悄然来到梁府之外的城墙边。

    几人沉默的堆叠,依次攀上,而后轻巧落下。

    此时,梁府的后院一片其后,便是前院也已熄了大半的灯火。

    几人贴着游廊的暗处,以碎步向前疾奔。

    远处有人提着灯走来。

    几人一晃,立时躲了起来。

    待到来人行过,几人再次行动。

    如此几次,几人终于接近书房周围。

    当要进去之时,其中一人抬手。

    几人站定。

    那人侧耳听了片刻,向几人招手,示意往后去。

    几人有些不解,但他们来前便已被授意,一切皆听从他的指挥。

    几人循着他的方向,闪入后方。

    当最后一个人闪入之后,一直紧闭的角门边忽的传来细微的喷嚏声。

    这周围十分安静,即便声音被刻意压制,却也还是传向四周。

    几人面面相觑,看向正盯着高高围墙的那人。

    几人上前堆叠,依照早前坊市攀了过去。

    落地之后,几人便定在那里。

    确定皱眉没有危险,方才四下散开。

    只是,才转到靠近后罩房的地方,几人便闪身躲了开来。

    槅扇被人轻巧推开,有人端着烛台探出头。

    看了一圈,见没有异常,又缩了回去。

    槅扇重又合拢。

    灯烛渐渐远去。

    几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其中最为清瘦的那位。

    那人沉吟了下,转而看个头最高的和他身侧的另一个矮小的。

    两人瞬时绷紧,片刻用力点头。

    那人朝两人拱手,郑重做揖。

    两人坦然受了,转头往外疾奔而去。

    几人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处。

    没过两息,远处就传来呼喝和兵器交击声响。

    耳听得锵锵之声越发剧烈,几人才重又散开。

    这一回,他们进行的很顺利。

    其中一人没有半点逐个的摸到某个槅扇旁。

    他蹲下来,小心弄开窗纱,缓缓的挪到近前。

    正要窥探之时,一只利箭自里面飞出。

    直直钉在他眼眶之内。

    耳听得他不受控的的惨叫,其他人顿时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