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娘子请留步

    老乞丐更加来劲了，破碗敲得更响，一双瞎眼也睁开了一条缝，“大人，行行好，求你了，大人！”

    叮！一声脆响，一枚铜板掉在老乞丐面前的破碗里，把老乞丐心里美得骨头都要酥了，然后眼巴巴盯着洪渊手里剩下那两枚铜板。

    “老人家，还想要吗？”洪渊问，故意沙哑着嗓子。

    老乞丐自然点头，“想，大人，你就行行好吧，求你了，我三岁死了爹，七岁没了娘，十一岁家里糟了大洪水，二十三岁媳妇跟人跑了……”

    “行了，少来这一套。”

    洪渊知道这些老油条是什么货色，打断老乞丐的话，指了指远处匆匆追过来的刘子倩，说道：“看到那个蒙面女子没，那是我娘子，等会路过的时候想办法把她缠住，时间越长越好。这三枚铜板只是定金，每拖延一刻钟，再加三枚铜板，今天这趟活能赚多少就看你自己了，明白不？”

    叮叮两声，洪渊把剩余两枚铜板全都抛到了碗里，老乞丐一下子眼睛都直了，忙不迭点头，自作聪明说道：“明白，小子的明白，你们夫妻两肯定是吵架了。不就缠住你娘子么，这个小的最拿手。”

    “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洪渊点头鼓励，起身匆匆离去。

    身后，老乞丐紧盯着穷追不舍的刘子倩，别人是贪婪后者性感的身材，在老乞丐眼里，那却是一个移动的钱罐，见刘子倩越来越近，对外宣称瞎掉多年的眼睛两眼发光。

    “臭哑巴，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刘子倩浑然不知陷阱，眼看洪渊钻进一条岔道后突然没了影子，咬牙咒骂着狠狠追上去。路过老乞丐身边的瞬间，冷不防突然被后者伸手抱住了腿，“夫人，小的三天三夜没吃的了，求你行行好，一枚铜板也好，求你了。”

    “老不死的，你干什么？”刘子倩毫无防备。

    抱着刘子倩的大长腿，老乞丐心里那是美滋滋的，手一摸上去，他就知道这是上好的货色，修长、紧致，按了按富有弹力，不是常青园那些寻常女子所能相比的，就是怡红院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这样的佳品。这样的女子，平时只能看着流口水啊，现在却大大方方抱着，并且还有钱拿，抱的时间越长钱就越多，这么好的事情上哪找？在乡下老老实实耕田种地，有这样的好事么？换做是自己有这么艳丽的娘子，天天挨打挨骂也愿意呀，跑啥怕？

    “老家伙，你放不放手？”

    刘子倩不耐烦了，双眼喷火。

    “夫人，行行好，求你了，夫人！”老乞丐当然不会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嘴里也不闲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段话，这神情，他都已经练了几十年了，绝对的专业。世人往往见了骗子就骂，但一个出色的骗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当一辈子骗子更不容易，没有持之以恒的骗子精神是做不到的。

    “你……，这银子给你，滚！”

    刘子倩伸手摸了摸，兜里还剩几两碎银，一股脑全都抛给这老乞丐了。抬头不见洪渊的身影，心头更急了。

    “夫人，你别走，你不能走啊，求你行行好，求你了。”

    老乞丐眼明手快，一只手把碎银收起来，另一只手继续死死抱着刘子倩。抱一下就有十几两银子，继续抱下去呢？今天遇上大肥羊，不，是遇上大贵人了！这样的机会绝对是百年一遇，不趁机多捞一笔，绝对是天诛地灭为天下骗子所唾弃，“夫人，你就行行好吧，求你了。我三岁死了爹，七岁没了娘，十一岁家里糟了大洪水，二十三岁媳妇跟人跑了……”

    川流不息的人流突然停滞下来，许许多多的人围过来，看着老乞丐和刘子倩指指点点。老乞丐是要钱不要脸，刘子倩却是又羞又怒。不远处，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后面，洪渊也在看着。

    “大小姐，不好意思了啊，害你被一个老男人占了便宜。”

    洪渊坏坏地笑笑，转身扬长而去，都快出城了，这才听见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惨叫。

    “老家伙，看清楚了我是谁！”

    刘子倩怒了，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撕下脸上的面纱，狠狠在纠缠不清的老乞丐腿上踩了一脚。

    “你不是那人的娘子么？大小姐，怎么……，怎么是你？哎呀呀，那家伙把我害惨了，大小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大小姐饶命啊……”老乞丐如梦初醒知道上当了，可惜已经晚了，话没说完又是一声惨叫，这回真不是装的。

    狠狠踩了老乞丐几脚后，刘子倩匆匆挤开人群往前追，可惜，洪渊早就没影了。

    出城后，洪渊直奔叶家牧场而去，把刘子倩远远抛在了身后；但行走在偏僻的野外，心头不安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仍然还有被人跟踪的感觉。虽然还未彻底开启灵体宝藏，但开启上元宫后，他的感觉就敏锐多了。

    这回，是被高手盯上了！

    洪渊放慢脚步，本来是恨不得马上回到叶家牧场疗伤的，突然改变了主意，路过牧场大门而不入，继续往死亡深渊方向走去，还故意走上一片特别空旷的原野，让身后的追兵无处藏身。血蝠王和十三只鬼脸长翅凤蝶姗姗来迟，洪渊干脆不让它们靠近，转而远远指挥它们在后面断后、搜索。果然，慢慢地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一个婀娜女子女子悄无声息地远远追了上来。

    和丰满的刘子倩相比，这女子窈窕轻盈，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五官，只是隐约看见其脸上带着一副飞狐面具，行走间给人一股别致的天然魅力，体内的力量波动也有些与众不同。远远隔着一段距离，洪渊体内的妖力气旋都随之出现了感应，加速旋转起来。

    七夫人反应比药老快多了，感觉也更加敏锐，远远地一路追了上来，修为非凡小心翼翼，但还是被洪渊发现了行踪。

    “好独特的面具，这女子是什么人？”

    洪渊心头疑惑，顺风而行，在七夫人身上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来不及回头仔细观察，大步向旷野尽头奔去。

    身后，七夫人也开始加速，看样子似乎就要出手了，冷不防灌木丛内冲出一只吸血蝙蝠，张嘴就咬。好不容易摆脱这只蝙蝠，十几只蝴蝶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翅膀上磷光泛动身怀剧毒。七夫人身手也极为了得，窈窕的身体左右摇摆几下就把蝙蝠和众多蝴蝶全都摆脱了，可惜，就耽搁这么一会，洪渊已经走远了。

    “嘿嘿，有趣，刘家小姐是自讨苦吃，这个炼丹大师不简单，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看空旷的原野，七夫人停下了脚步，明白洪渊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跟踪，只好作罢不再强求。想想洪渊通过老乞丐之手捉弄刘子倩的那一幕，也不由得笑了，对洪渊的真正身份越来越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