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人回来
奚梦瑶一低头，看见女儿出现在她的跟前，一脸疑惑地问她。奚梦瑶吓了一跳，牛奶连盘子统统撒落在地上。 奚梦瑶恼怒地看着女儿，难道，在这个家里，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都要怀疑她的为人？ 奚梦瑶心里非常不舒服，阴着一张脸，吼了女儿一句：“小孩子知道什么？这个家是我的，经过这里不行吗？谁规定妈妈不可以经过楼道里？” 卓漪澜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长大的，看见奚梦瑶的脸色难看，凶巴巴的，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反唇相讥，骂奚梦瑶丑八怪，坏妈妈！ 奚梦瑶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卓秦风的房间门开了，一声呵斥：“谁敢打我妹妹！”习梦瑶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卓秦风。 卓识听见女儿哭，也从房间里跑出来，冲过来抱起女儿，问女儿，打哪里了？ 卓漪澜见到老爸和哥哥，越发哭得厉害，没法说话。卓识以为奚梦瑶真打了她，冲她怒吼：“奚梦瑶，你搞搞清楚，这是卓家，由不得你撒野，你就是一个外人，最好老实一点，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容不下，那你的心里眼里还容得下谁？好次为之！” 奚梦瑶气得发抖，撇下所有人，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把门反锁，这个房间，原本是她和卓识的婚房，可是，卓识早出晚归，说怕影响她睡觉，卓识一直睡在书房，最近卓识退下来了，让卓秦风接替了他的位置，卓识却说自己心脏不好，想一个人睡一间房，那样休息好一些。 翠儿跑过来从卓识手里接过卓漪澜，卓漪澜有点重，翠儿抱着卓漪澜往后退了两步，卓漪澜闹着要下来自己走，翠儿便带着卓漪澜去了客厅，一会儿，又听见卓漪澜和翠儿两人大喊大叫，哈哈大笑。 卓识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回到书房，继续睡午觉。 卓秦风接到一个电话，是安莎莉打来的，她告诉卓秦风，人力资源部有一个应聘者来访，毛遂自荐，要应聘财务总监。 卓秦风一听怪事了，这年头还有这么厚着脸皮找工作的人？卓识什么时候向外界招聘过财务总监？历年来的财务总监都是由公司内部人员中提拔可靠的信得过的元老。这种安莎莉都搞不定的奇葩，卓秦风真想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 卓秦风进房间拿了一点东西，离开了别墅区，前往卓识地产行驶。 奚梦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伤心欲绝地哭泣，她不能打电话给朋友，不能想朋友诉苦，把所有的苦水往肚子里咽，因为平时她总是炫耀自己有多富有，卓识如何如何疼爱她，老夫少妻嘛，谁都会相信。 奚梦瑶也不能找家人，她在认识卓识之前，没有家，她只是一个孤儿，一个小小的演员。 最后，奚梦瑶有想起了他。 当她痛苦不堪的时候，她想起了他。 奚梦瑶立即停止了哭泣，跑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在梳妆台，掏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查流域，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奚梦瑶的声音仍然有轻微的抖动，对方听得出来，她哭过，对方听习惯了她的声音。 “梦瑶，我已经回来了，此刻，就在卓识地产人力资源部应聘，晚上回酒店在联系你，你儿子卓秦风快要上楼了——”查流域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奚梦瑶接了过去。 “谁是我儿子，就比那个家伙大八岁，我可没有儿子！他是那个老女人的儿子！”奚梦瑶听见这个一肚子火气。 “好好好，不是不是，不是你儿子，是那个老女人的儿子——”查流域话说了一半，卓秦风出现在人力资源部正门口，冷冰冰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冰雕，注视着查流域。查流域机械般地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朝卓秦风走了过来。 走到卓秦风面前，伸出右手，卓秦风一手拎包一手拿着车钥匙，摆摆手，耸耸肩，表示两手不空。 卓秦风没有一点表情，转身，向总裁办公室走去，查流域点头，跟了过去。 卓秦风把公文包和钥匙扔在办公桌上面，往椅子上一坐，瞄了他一眼。 “说说，理由？”卓秦风精简的风格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哪怕是刚来的查流域，也得首先习惯他的语言。 查流域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即接上了卓秦风的话。 “卓识较之阿姆斯特丹的地产，更能体现本人的个人价值。”查流域的话带有一定的笼统性，模棱两可。卓秦风居然偶看了他一眼，正了正身子，叫他坐下。 无论卓秦风提一些多么刁钻古怪的东西，查流域均能巧妙地应答。虽然有时候，他的答案并不是最理想的。 最后卓秦风问了他一个最简单又艰难的问题：“查先生，知道你自己适合哪个部门吗？” 查流域心中一喜，终于可以留下来了，管它哪个部门，就挑一个最没有人想去的部门——业务部。 “卓总裁，我知道，业务部，对不对？”查流域的这一回答让卓秦风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人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事情，就是睿智，卓识地产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就把他留在业务部。 卓秦风独自拍板之后，卓识地产下午上班时间到，安莎莉来上班了。 “安小姐，你好吗？我们又见面了，刚才把一个人丢在人力资源部——”查流域急着和同事搞好关系。 “没事了，出去!哪天上班待通知!”安莎莉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查流域向安莎莉打了一个招呼，安莎莉冷冰冰的态度，让查流域有些意外，第一次见面冷冰冰可以理解，第二次见面，她还是一样的给人陌生感? 查流域最不喜欢这种工作环境，同事之间像欠了五斗米，或是有深仇大恨，整天不苟言笑，但是，每个人都有苦衷，工作环境由不得他挑三拣四，就像查流域不能选择做一位沉默的落魄者。 查流域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心里感觉万般无奈，原本以为他成功潜入内部，应该是万分欢喜，值得庆祝。当他做到了，完成了第一步，好戏刚刚开始，查流域内心却有一丝空荡荡的，这种感觉叫做孤独。 查流域驱车离开卓识地产，车子经过W市建筑设计大学，他减缓了车速，脸上露出微笑，发自内心的，拿出手机，点开第一个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下午有课吗？我来学校了，有课就不进来了。”查流域似乎很关心对方的学习。 “知道叔叔要来看我，下午我们班没课啊。很多同学都找到实习的地方了，就我们不上不下的一些人，要成绩没成绩，要背景没背景——” 说到背景，对方嘎然而止，他知道说错了，不该提到一些不该提起的，生活中，有一些东西不堪重负，他可以放下，但是他知道，亲身经历过的叔叔，不一定放得下。 “……”查流域听到侄子的反应，沉默了，把车停了下来，取下安全带，推开车门，走进校园，直奔男生宿舍。 查流域熟练地走进男生宿舍，推开寝室门。 “叔叔!你真的回来了？还以为开玩笑呢。”查萧玉从寝室飞奔出来，给叔叔来了一个熊抱。 叔侄俩都是话痨，有说不完的话，吵到了正在抽空睡下午觉的同学，同样学生出身的查流域，深有体会，难得凑齐一下午休息，不好好睡一觉，总绝得对不起自己。 查流域很识相，带着侄子离开寝室，好久没有回来了，有很多话需要对侄子说，查萧玉似乎有几百年没有见到亲人，憋着一肚子的话想对叔叔说。 查流域和查萧玉叔侄俩在校园里一边聊天，一边闲逛，顺便看看风景。 W市的校园依山傍水，不需要人工雕琢假山，也不需要人工喷泉，山山水水都是真实的，树木草丛都是天然而长成，没有经过人工移植。查流域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此刻，他的心镜和天真无邪的侄子一样，没有杂质的快乐着。 查流域只想永远都这样快乐地活着，没有不还的记忆，没有仇恨，没有父母哥哥嫂嫂的祭日…… 但是，他很快就回到了现实中，很快就想起了他回来的目的。 查流域突然说累了，两人一起找了一处石凳坐下来。 “叔叔，这次在国内待几天啊？”查萧玉总是觉得叔叔工作很辛苦，每次回国匆匆忙忙地离开，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他希望叔叔这一次可以多呆几天再走。 查萧玉知道原本叔叔也不需要这样的，他可以继续深造，继续呆在校园里，但是…… 一切不堪回首，向来萧瑟处，查萧玉不想再提起往事，他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他的仇恨也不是那么刻骨铭心，他知道叔叔不一样，但不愿意提起。 查流域看看查萧玉，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 “这一次回国，叔叔不走了。” 查流域此话一出，查萧玉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半信半疑地反问：“真的吗？这真的是真的吗？” 查流域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真的。叔叔已经找到工作了，目前打算常驻W市。” “哦？是哪一家公司这么幸运，能请到叔叔？”查萧玉有点好奇，在阿姆斯特丹非常抢手的高层管理，在W市应该也同样抢手。 查流域脸沉了下来，认真地说道：“卓识地产。” “什么？！叔叔，你不能去！”查萧玉站在查流域面前，和查流域的神态一样深沉。 “萧玉，如今你也要实习了，我们都该做点事情。进入卓识地产，便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我见过卓识地产的新任总裁，不怎么样，嫩得很，如果没有背后那个老的帮他撑腰，他还不如我······”查流域非常自负，目中无人，普天之下，唯有他最厉害。 查萧玉看了看叔叔，他了解叔叔，一旦有了某种决断，十头牛也拉不回，叔叔是一个好强好胜的男人，他没有再劝叔叔回头是岸。 叔侄俩聊兴正浓的时候，查流域接到一个电话，他拿出手机一看，又是她？她这么急切想见到他？ “流域，我打听到了，我们卓识地产还没有通知你上班，现在在哪里？有地方住吗？需不需要帮忙？”奚梦瑶发自内心地关心他，她确实担心他刚刚回国，没有地方住，因为她知道，查流域在国内没有房产。 她说是他们家的卓识地产？她实在炫耀她的身份吗？不管是不是，她在监视他的行动，男人最讨厌女人限制男人的自由！有没有地方住？当然没有！怎么的？她还想金屋藏个娇？查流域想得有点多，把最简单的关心，复杂化。 查流域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是那么说的，他净挑一些女人爱听的说。 “一切都不成问题，健身房旁边那家茶餐厅，不见不散，行吗？”查流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得很低沉，他眼睛看看对面的查萧玉，在晚辈面前约会女人，他有点不好意思。 查流域突然低沉的声音，让奚梦瑶误以为他对她的用情至深，奚梦瑶心里一阵激动，眼泪夺眶而出。身在豪门，这些最简单的情愫，卓识那个老东西，从未给过。 奚梦瑶声音颤抖，激动地应着：“不见不散，流域！” 查流域绝对是情场高手，他总是不会让女人收尾，完了还补一句：“等你——”他的声音低沉得要命，足够让奚梦瑶神魂颠倒。 查萧玉也不是傻的，他又不是没有喜欢过女孩子，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叔叔，她谁呀？什么时候认识的？”查萧玉刨根问底，他还是想知道，是哪一位优秀的姑娘那么走运？ “小孩子，认真读书，最近有很多公司来学校招聘，找一家合适的公司实习，别整天想着追女孩子啊。”查流域说着，站起身，往大学正门口方向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