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这可怎么玩？

    沈飞从不像工作人员的十六个人脸上扫了一遍。

    黄面男曾经向杜梦提起过，他有五个同伙，虽然没有提到过详细信息，但沈飞觉得不是太难甄别。

    都知道在银行排队的主要是中老年人，年轻一些的大多选择其它业务方式，到现场来的占比并不高，更何况现在应该是午餐时间，所以现场除黄面男之外的其他七个二三十岁的人就被沈飞重点关注了。

    大约十分钟后，沈飞排除了其中两个，因为这两个人既不担心被监控摄像头拍到正脸，也和黄面男没有任何疑似交流的小动作。

    但剩下的五个人里面，沈飞也不能确定都是黄面男的同伙，说不定黄面男还有在外面瞭望和接应的同伙。

    沈飞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炎炎夏日，大中午的车辆和行人都特别少，但真实感无与伦比，怎么看都像是处在现实中。

    银行窗外停了三辆车，但车上都没人。

    马路对面停了一辆车，车上只有一个女人和一条看上去挺温驯的大狗，不像是抢劫团伙的配置。

    沈飞顺着这一侧的人行道前后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坐在距离银行门口大约五十米的越野车上，这么短的距离，一踩油门就能冲过来。驾驶员手里拿着一本杂志，但稍微多注意一下就能发现，他手里的杂志并不翻动，两只眼睛却不闲着，向前看，两边瞥，扫后视镜。

    当然，这是因为沈飞有目的的找嫌疑人，要不然可能没人注意到他这些不动声色的小细节。

    沈飞觉得银行外面的视力范围内只有这一个可疑人物，那么银行内的这五个可疑人物就最少有一个和黄面男无关了。

    在场的银行工作人员有七个，柜台里面共有四个人，一男一女两个柜员，一个看电脑的中年“闲人”，一个干瞪眼只看着别人做事的女实习生。

    柜台外面有三个工作人员，除了那个身为大堂经理的中年妇女，还有大妈口中那个成天忽悠人理财、投资的矮胖男人，门口站着一看就是没多少战斗力的干瘦如柴充样子的保安大叔。

    沈飞不知道黄面男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因为黄面男没有向杜梦提起过，杜梦也懒得问这些细节，沈飞当然也就没听到。

    但沈飞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柜台外面这三个没啥肌肉的工作人员会在第一时间被黄面男他们制伏。估计那十二个顾客里不会有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因为都对银行的工作效率一肚子怨气，正在办业务的那两位也在不时地看时间，肯定也觉得效率太低耽误自己吃饭了。

    最主要的是，黄面男是针对批发市场那些商户在银行的大额存款，不会对这些小储户产生抢劫的兴趣。而且抢银行这种事，肯定讲求一个速战速决，要争分夺秒地逃出抢劫现场，他们不会在小储户身上浪费时间，电影电视里那些挨个搜刮的抢劫场面，极少在现实当中发生，那不是等于给警方更加充足的反应时间么？而且还有被舍命不舍财的某些小储户死命对抗的风险，绝对不划算。

    不过沈飞想不通的是，黄面男为什么中午就来抢劫？傍晚运钞车来之前，不是有抢到更多钱的可能？他们绝不会笨到在这里蹲点蹲到傍晚再动手，如果连续好几个小时不办业务，其他顾客像走马灯似的换了一茬又一茬，就他们几位稳坐钓鱼台，那也太明显了，怕银行的工作人员不特别关注么？

    沈飞因为工作的关系，对于地域性的中小型批发市场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通常来说销售高峰在上午，很多业户为了安全，不习惯在身边放很多钱，忙碌的批发时段一过去，就会先来把钱存上。

    但他们大多在不忙的时候也零售，所以中午和下午加起来的零散销售也是不少的收入，会在收摊前去就近的银行把钱存上。也有一些一直忙得不得了的，没有时间在中午之前去存钱，只能瞅着下午喘息的时间段再说。

    所以说，黄面男把抢劫时间安排在中午，沈飞觉得他最少比傍晚抢劫少“收入”四分之一。抢劫向来是被从速打击、从严判处，更不用说是抢劫金融机构了。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却少“收入”那么多钱，沈飞真不知道黄面男为什么这么做，或许只是全天预演，看看哪个时间段最有成功的可能？

    毕竟在这梦空间里不是真实的抢劫，即便出了意外甚至被人打死了也可以随时刷新，现实当中出了意外就可能没机会做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又高又胖的大高个到了门外，大堂经理连忙把他迎进了门，直接领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沈飞坐的位置就在办公室的门边，那大高个说话嗓门又大，沈飞几乎听的一句不落。

    大高个临时决定下午四点半去外地进货，异地取款是要收手续费的，跨行的手续费更高，其它支付方式也仅限于小额免费。所以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他需要提一大笔现金，想让这边派人送过去。

    虽然银行对于大额支取要求提前打招呼，但对于这样的大储户，还是要尽量照顾的。不过，这样的事情，大堂经理一个人说了不算，需要协调其他人员。

    最后，大堂经理和他约定下午四点派专人上门送款。

    沈飞忽然明白黄面男为什么要把抢劫时间安排在中午了，批发市场有不少业户为了更有效的利用时间，通常是傍晚或夜间出发，天亮时到达上一级批发市场进货，所以有一些下午来提款的。看来黄面男很了解这些信息，自己之前预估的少“收入”四分之一是因为有日子没和批发市场的人打交道了，没考虑周全。

    沈飞不确定黄面男他们会取出什么武器、采用什么手段抢劫，为了避免事发突然时出现意外，决定先尝试一下退出这个梦空间，以免遭遇危险时真的危及自己的性命，也为了避免黄面男刷新剧情时来不及退走，那就等于暴露了自己。

    他记得自己是从排队取号机靠近立柱的那一侧进来的，那里应该是像进出梦境投影一样的切入点。沈飞刚才视线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没发现任何地方有梦境边缘的特征，看来只能从这个切入点进出了。

    沈飞站起来溜达到窗边看风景，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黄面男的脸转向了他，很明显对他突然站起来有些警惕，毕竟谁做坏事前都有些心虚和忐忑，对一切值得怀疑的情形都得多打几个问号。

    沈飞庆幸没直接走到取号机那边，要不然站在那里多尴尬。

    但现在的情形也有些微妙，沈飞感觉黄面男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这可怎么玩？

    自己走到取号机那里突然消失肯定不合适，而且他一直盯着那里的话，等一下再次进来的时候不是正好打照面？

    说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是幸运，如果那时正好有人在取号，还不得像见了鬼一样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