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见证者

    和青蛟的情况一样，在被试炼塔介绍了天道生物的详情后，其余三人也在元神不稳的折腾下被带到了另外的记录世界中去。

    始祖帝皇对天道生物有着详尽的了解，从他那一丝不苟、层层递进的介绍中不难看出这等深不可测的大人物对天道生物也是极为的忌惮，因而想要挑选有潜力的人作为后备军。

    他看中了璀璨的黄金世代，从中近乎随机地挑选了三人，和他的亲女一起聆听最恐怖的秘密，尽管具备无法描述的冲击性，但现在看来结果也不坏，貌似他们都接受了事实。

    “离开了虚无空间，不知始祖帝皇想要让我见证什么？”寒寂在清醒后说道。

    试炼塔的神念告诉他在这里会见证到天道生物，并说明了其余三人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

    再多的说明也不如亲眼目睹一下来得直接，始祖帝皇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最后还让他们四人来亲身感受一下。

    不过寒寂获得的消息比青蛟稍微多了一点，神念明确告诉他这里是中千世界星界的某地，当然也是无数平行世界中的一角。

    这是寒寂第一次见识这个名叫星界的浩瀚大界，他作为见证者能够轻松地观看这个中千世界的全貌。

    无数星球组成了星系、星云、星域，彼此还连通着其他次元，星界的浩瀚已经无法言表。

    由大到小，他被带到了一片大型星域中的某处，这里相比于其他地方显得要清静许多，除了最为显眼的那颗火红的巨大星体以外，几乎就没有多少大小可观的星球了。

    寒寂在神念的帮助下获得了不少信息，这片小星系是那个庞大星域的边缘地带，几乎没有生灵踏足这里，但是在这片荒芜之地，却还是有着一个特别的地方。

    那是一颗不算多大的水蓝色的星球，在这里显得极为的特别，根本原因还是从它这里传来了非常强大的生命磁场。

    进入这颗星球中，寒寂看到了这里有着许多的生灵，其中最让他在意的还是这儿的高智能生物貌似以人族为主，虽然只有着微不足道的几十亿，但对于这颗不大的星球来说已经非常厉害了。

    “看来人族在其他大界也是庞大的种族。”寒寂说道。

    除了人族外，其余的种族看起来没有多少灵智，像是凡人化的魂兽一样，而和它们一样，这里的人族也几乎全是凡人，寥寥可数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异能者也只能够算是半吊子的修士。

    或者说这应该不算是修士吧，他们在某些方面似乎又有着特别的手段，像是从中阶和高阶修士中分化出来的一样。

    人类的都市极为繁华，即便是和荧惑大陆完全不同的建筑方式。这一点寒寂不会觉得有问题。

    “这颗星球在星界算是非常神奇的，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晓，但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这颗星球上的异能者的本事却是千差万别。”这是神念给寒寂的讲解之一。

    听到这里寒寂恍然大悟，他方才还在疑惑为何会在浩瀚星界中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星球作为例子，而现在他则想通了。

    能够使得异能者在平行世界之间的本领千差万别，这应该不是正常的变化，也就是说此地有着天道生物的着重插手。

    而也正如他所想，故事的进程加快，当空间再次稳定下来时，寒寂原先所在的这座城市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

    天空下起了雨，而此时寒寂则被带到了地面某处，出现在他眼前是一位扎着双麻花辫，戴着貌似在这里被称为“眼镜”的物品的少女。

    呃……确切的说在这里还有这一位穿着粉色衣裙的双马尾少女，只不过她已经倒在了水洼中，看样子是死去了，不过没有见到半点血迹和伤痕，而且表情也很安详。

    在试炼塔的帮助下寒寂发现这位少女的元神，或者说是灵魂已经完全消失了，肉身是没有多少损伤的——这种情况在这个星球上按理说是非常离奇的。

    而那位站着的少女正在抱着她不断地哭泣，在附近的一个石块上，还有着一只奇异的小兽看着她。

    “这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神念给寒寂进行了解释，让他心头一动。

    “订下契约吧。”小兽开口道，之后在寒寂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位哭泣的少女点头答应，而后自她的胸口处涌出了一个紫色的光点，被她牢牢地抓住。

    “元神转移到了那个器物上！”寒寂惊呼道，居然能够轻易将凡人那脆弱的元神保护在器物中，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对，她还获得了力量，真是不可思议。”

    那位少女也发生了变化，身上的衣着变成了紫色和白色混合的衣裙，她的左腕上还装着一个圆盘。

    随后但见圆盘中齿轮转动，少女居然自原地消失，而那只小兽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此能力在诸多平行世界的这个星球上被称为‘读档’，能够自行回到过去，并且重新独立成一条新的世界线，但是产生的因果之力将会逐步增多……”这是神念给出的解释。

    周围的空间再次变化，寒寂果然看到那位少女回到了过去，因为之前死去的双马尾少女也活着。

    “随意回到过去，无条件夺舍过去的自己，再独立成新的世界线，这可是时间奥义中的禁忌领域呀！”寒寂失态地说道。

    干扰岁月长河，这可是试炼塔所介绍的禁忌大能们都不敢尝试的事情啊！而这位少女在得到了改变后竟然能够轻松做到。

    “此乃天道生物‘悖论’之力，能够打破常规，且几乎不受‘因果’影响。”神念再次解释道。

    果然让寒寂见证到了天道生物的力量，顿时让他惊悚——如此轻松地踏足时间奥义的禁忌领域，‘悖论’的力量让人恐惧，所幸它这也不算是完全的回溯时光，毕竟重开了一条世界线。

    “这只是‘悖论’力量的冰山一角，不创造世界线的改变历史‘悖论’也能够做到。”只不过神念的补充说明彻底断了寒寂的天真想法。

    这一刻寒寂终于切身地认识到了天道生物的可怕，而这还仅仅只是它们当中的‘悖论’而已。

    而且方才似乎还听说了“因果”也是天道生物之一，而既然“悖论”存在，不难想象用来平衡的它的其他天道生物也是存在的。

    周围的景象被快放，寒寂很快就又看到了一片废墟，那位已经换成了紫色衣裙的少女依旧在哭泣。

    随后则是一次又一次的读档，让寒寂看了许久之后都觉得无法忍受了，他一个观众尚如此，难以想象那位始终保持着记忆的少女又是何等的痛苦。

    “由于她多次读档，导致作为执念源头的对象接受了更多的因果之力，一旦解放将会产生无法想象的力量。”

    读档无法全部避免“因果”的影响，作为紫衣少女执念源头的粉裙少女身上的因果之力已经无法估量。

    “够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但还是没能够成功解救挚友，做了无数的努力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终于寒寂看不下去了。

    紫衣少女重复了无数次也没能够救下粉裙少女，星球依旧被带入了绝境，此时虚空之中已经出现了无法描述的强大存在。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换作寒寂本身来的话，他可能都坚持不到紫衣少女这么多回就得崩溃放弃。

    “因果之力上升到了极限，再继续重复几次的话星界将会崩溃。”神念继续解释道。

    寒寂无法淡定了，居然仅仅因为这个不起眼的星球上发生的变化还会危及到整个星界！

    “这就是‘因果’的力量吗？集中在一起的话无论有多么渺小的角色产生都能够毁天灭地，难怪前贤曾言不能够胡乱增加自身因果。”寒寂冒汗说道。

    同时他产生了一种绝望的想法，在天道生物的摆布下，中千世界的存亡居然都在一念之间，那些禁忌大能居然都无法阻止。

    “此乃天道生物之一‘命运’的力量，定下无法更改的宿命，即便是‘悖论’的读档也无法抗衡。”神念说道。

    命运，一个玄而又玄的名词，让无数人奉为“信仰”又让无数人恐惧和憎恶。

    一切都是宿命，这是最为凄凉的说法，听到这个解释，寒寂更加的沉默了——人的一生，不，甚至是无数次轮回都无法摆脱宿命。

    若要说哪个最像是天道的意志的话——“命运”绝对实至名归，得知了这个天道生物的存在后，寒寂已经难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我们也在‘命运’的摆布中，根本翻不起丝毫的浪花。”寒寂悲叹道。

    不过画面却又再次发生了变化，又是一次读档之后，情况发生了大变化，待寒寂回过神来时已经发生了剧变。

    粉裙少女释放出了强大的因果之力，那真的是足以毁灭中千世界的力量，但她却承受下了那份因果，竟然以己身化为了意识形态！

    “这是……怎么可能，她居然就这样化为了一个天道生物？”寒寂难以置信地说道。

    粉裙少女化为了一尊神圣的存在，屹立在星空之中，无数光辉洒向了星界各处，竟然在庇护着这方世界，救赎着无数生灵！

    “难道她们终于战胜了‘命运’吗？”寒寂激动地自语道，这可真是局面反转了。

    本来连他都绝望了，没想到还会发生如此转变，这次粉裙少女没有死亡，反而还化为了神祇，成为了天道生物！

    “说明：在天道生物之一‘希望’的帮助下，她承受住了‘因果’的力量，成为了‘希望’的代行者，只不过——”

    寒寂听到了那个让人鼓舞的天道生物“希望”的存在不禁振作起来，但还没待他完全战胜绝望，神念就忽然话锋一转。

    画面再次变化，又回到了那颗水蓝色的星球上，原先的废墟不在了，一切都恢复如初，之前死去的人竟然都活了过来！

    这不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吗？虽然看起来不可思议，宛如神迹，但寒寂现在已经不会觉得多么奇怪了。

    但是他终于还是发现了问题之所在：其他人都失去了部分记忆，唯独紫衣少女还保存着，成为“希望”代行者的粉裙少女的存在在众人的心中被消去了，只有紫衣少女是例外。

    “都不记得她了嘛……”寒寂苦涩地笑道，看着紫衣少女那悲伤的表情，他也涌起了一阵悲意。

    “‘希望’代行者不是真正的天道生物，想要抗衡‘命运’自当付出大代价。”神念趁势说明道。

    依旧是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尽管得知了天道生物间也在互相利用和牵制，但寒寂却无法高兴起来。

    在天道的制衡下，真的是众生为棋啊，到现在寒寂都稍微有点羡慕之前的自己了——无知者无畏，在无力的时候得知了恐怖的秘密，才是最为绝望的呀。

    直到现在寒寂也看清了，那只小兽是“命运”的从者，杀之不死，它在后来又引发了更大的危机，最终虽然把自己也卷了进去——但却将已经成为“希望”代行者的粉裙少女给拉下了神坛。

    紫衣少女夺取了因果之力，将星界进行了一次再创造，抬手间天地惊变而众生不知。

    “这是一个理想乡，但确切来说已经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命运’亲至，一切都不会有悬念了，这个平行世界完全覆灭。”威严的声音取代了神念开口道。

    “始祖帝皇！”寒寂惊呼道，在这种情况下这道威严声音的主人根本就不需要猜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能够战胜‘命运’吗？一个平行世界居然就这么毁灭了啊。”寒寂像是失了志一样叹道。

    这不仅仅是星界走向了陌路，更是这个平行世界中的整体——三千大千世界也一起化为了虚无！

    “‘命运’为最应该消灭的天道生物，它与万灵为敌。”始祖帝皇再次说道。

    随后神念提醒，将要把寒寂送回试炼塔的神域；但想来经过了这番见闻后，他的心态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寒寂终于下定了决心，坚定地吼道。

    “命运”将众生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在得知了实情后又怎能低头呢！始祖帝皇如此细心地将天道生物的秘密传达给他们，自己又怎能够辜负前贤的认可呢！

    再想到像始祖帝皇他们这等大人物还在与天道生物博弈对峙，寒寂就涌上了一股热血，天地不仁，怎能够屈服在它的脚下？要抗争，要战斗，直到油尽灯枯！

    “若我来日真有资格参战，那么必定打破‘命运’的棋盘！”这是寒寂的誓言，下一刻他也失去了意识，被带回了试炼塔中的神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