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论道问心

    虽说对于他们这种境界的修士来说，寻常的饮食可有可无，且就算是要吃也能够随意控制食量；但修士的饮食岂是寻常的？雨漠他们食用的都是宝药，富有灵性，足以让修士涨肚。

    而这就是雨漠始终不解练紫瑶的原因所在了，按照他的推理，即便练紫瑶身负帝族血统或掌握一些吞噬奥义也不可能一直不停地吃这些神果，毕竟身体的负担能力有限。

    但偏偏眼前这位问题少女却像是个无底洞一般，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空间法器里也不知装了多少零食。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他们又赶上了一段较长的消停期，大部分还在闯关的人都会选择趁着这个时段好好恢复，雨漠和练紫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们恢复的方式有些奇葩，在那提前准备好的桌子上，一盘又一盘佳肴摆放着，还有着一位好动的女子在“粗鲁”地享受着。

    可能对于练紫瑶来说，世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吃重要，且她在这方面也算是一个行家了，单说这份厨艺和食量就让雨漠叹服。

    将碗里那金灿灿的肉块下肚后，雨漠嘴里喷出一阵霞气，算是吃饱了，而他也趁此消化着这份药力，简直就是恢复魂力的一大捷径。

    “你到底是什么种族啊？怎么这么能吃？”百无聊赖的雨漠看着那还在旁若无人地狂吃的问题少女，不由地问道。

    这种问题一般来说有些冒昧，但雨漠才懒得和练紫瑶客气，且他本来就对练紫瑶的种族有些好奇，毕竟这可是仙界帝族呀。

    “神族，顺便说一下族内同龄人中只有我这么能吃。”练紫瑶回答道，话语里还带着不少优越感。

    而雨漠直接将她的后半句剔除掉了，他只在乎着练紫瑶所说的神族，心里已经恍然了。

    神族，在外形上和人族是没有多少区别的，但却是仙界超越了顶尖强族的帝族，实际上常人一般会将神族视为人族的最终进化体。

    当然人族也不弱，这个种族的个体差异非常巨大，而在仙界及下属世界里也常常占据很大的份量，在其他种族看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雨漠最早就在某位招惹他的仙界“学者”的手里抢来了一本著作，居然较为详细地介绍了仙界的大部分种族，而神族也在其列。

    相比于人族，神族的人口基数就少得可怜了，实际上越是强大的种族，他们族人的数量就越稀少，当然肯定还是有些例外。

    而帝族的族人数量则是最少的，仙界共有四大帝族，其中每一个帝族的纯血族人都不足百人，而他们也很少有混血族人。

    而一想到这儿，雨漠不禁回想起了他之前一直想问的事情，不禁询问道：“你说过这回的征战是仙界轩辕仙帝组织的，邀请的是临近数百大域的年轻天才，而据说帝族之间两两不相邻，你为什么也加入了进来？”

    雨漠这是在投石问路，他想要试探的是更深层次的信息，而练紫瑶闻言眼眸中也闪过一道精光，她虽然有些奇葩但也非常聪慧。

    “四大帝族之间的确算是彼此封闭，而帝族之人也少有公然行走在外界的，只是我们一族和轩辕帝族的关系不错，我和族妹以前与轩辕仙帝的徒孙交换修行，如今留在这里自然也能够参加这场盛会。”

    这不算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仙界的不少人也通过一些渠道得知了部分线索，而练紫瑶也明白雨漠真正想要问的不是这个。

    “轩辕仙帝是最后自证唯一的仙帝，他也来自下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他和你们应该是来自一个世界的。”练紫瑶补充道。

    雨漠能够猜测始祖帝皇和轩辕仙帝为同一人，练紫瑶自然也能够反向猜测到，因为雨漠他们这些荧惑大陆之人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练紫瑶如今已经大致看出来了，轩辕仙帝是打算在年轻天才里优中择优，所以才破天荒地开启了这次盛会，而他显然对自己的故乡更为照顾——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身为太初帝族之人的练紫瑶却能够从一些秘闻中推断出来。

    “他是我们这的第一位帝皇，相当于仙界的祖神。”雨漠回应道。

    见到练紫瑶未质疑，雨漠也同时证明了祖神境确实对应着荧惑大陆的帝皇，可谓一箭双雕，而他知道仙界境界体系的事情也并未引起练紫瑶的注意。

    “其实关于轩辕帝族，我还知道一个更有冲击力的消息。”讨论得热络了，练紫瑶也不时地抛出一些话题吊足雨漠的胃口。

    她的各种见识激发了雨漠的求知欲，且冥冥中也有着一种奇妙的感觉，让雨漠和练紫瑶之间仿佛构成了一个纽带。

    雨漠也体会到了这种奇妙的感觉，总之他现在很难对练紫瑶生起算计的念头，心中总会不自觉地将对方视为挚友，让他一阵不自在。

    挚友，雨漠这么多年来所交的挚友屈指可数，因为他这近百年的时间都是在仇恨和挣扎中度过的，若要论不过一手之数的挚友的话，洛天策算一个，独孤绝算半个，彭辉算半个，而如今终于又要多一个练紫瑶了。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雨漠催促道，他很久没有这样愉快的感觉了。

    练紫瑶会心一笑，凑到了雨漠的耳边，丝毫不顾嫌地低语道：“根据我所了解的机密信息，轩辕仙帝在仙界根本就没有一个族人，整个帝族都是由他的徒子徒孙组成的。”

    “这怎么可能？光靠徒弟和再传弟子组成的帝族……这应该都算是宗门了，而不该叫作族群吧。”雨漠惊愕地说道。

    他和练紫瑶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关系莫逆，所以雨漠也将过去埋葬的一些情绪直白地表现了出来，现在的他看上去才像一个正常人。

    “呵呵，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即便是我所了解的也肯定不是全面的，不过轩辕仙帝的确很神秘就是了，因为他可是四大仙帝中年岁最小的。”练紫瑶笑道。

    作为帝族天骄，她没有外人所想象的那种高高在上，而是显得非常有地道味，拥有着年轻女孩的各种令人爱慕的特点；若她不表明身份的话，估计外人都不会将她和帝族联系在一起。

    雨漠也乐于和她聊天，趁着这个较长的消停期，两人在之后也开始了论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抒己见、取长补短，即便雨漠身为下界之人，但他所讲出的一些大道之理却依然让练紫瑶触动。

    世间万道，殊途同归，相互论道亦可印证彼此的道果，借鉴不代表着模仿，而是一种完善。

    “你们在御魂一道的研究仙界估计是没几人能够超越了，而御魂者中的高手本来就非常强大，难怪像你这种怪胎能够存在了。”

    毕竟一般来说，荧惑大陆只是基础世界，而仙界可是中千世界，两者之间的差距宛如鸿沟，但雨漠他们这类荧惑大陆的绝世天骄却可以踏足仙界年轻至尊行列，这本来就非常不可思议了。

    而经过练紫瑶这么一推敲貌似就有些合理了，而这也成了雨漠的希望，这表明着他只要不断地蜕变就能够脱胎换骨，早晚能比肩练紫瑶他们。

    和练紫瑶论道，更让雨漠受益匪浅，效果不亚于近期自己融会贯通仙界法则，这是蜕变的序曲，而这回联战也的确是他们的机缘。

    “不过你所说的那个‘元神坎’还真是神奇啊，这种能够预知未来宿敌的事情听起来还真是玄乎。”练紫瑶说道。

    元神坎，是晋升七阶的必要关卡，阻挡着无数修士，也是最为玄乎的试炼，但始终没人能够解释个所以然出来。

    “你们帝族也不知晓？”雨漠面色凝重地问道，他原以为仙界帝族应该能够知道一些元神坎的秘密的。

    元神坎的确显得非常违和，且仿佛是违背了自然规则一样，这种让渡劫修士洞悉极为重要的一角未来的事情在练紫瑶看来简直是打乱了天道。

    而且她认为未来不是一个定数，所谓的宿敌也可以避免，但雨漠却不像她那么乐观，因为他已经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事物了。

    天道生物——命运！雨漠看了一眼练紫瑶，心头有些迟疑和纠结，盘算着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她。

    “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想要说什么啊？”练紫瑶洞察入微，早就瞥见了雨漠的异样。

    “女孩子太聪明可不好哦。”雨漠调侃道，同时在心里也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无视练紫瑶的嘴炮轰炸，雨漠轻咳了两声，又凑到了她的耳边说道：“不知你听没听说过‘天道生物’？”

    “哦？你居然还知道这个！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令人称奇的是，练紫瑶直接就承认了。

    雨漠心里不是很惊讶，因为练紫瑶身为帝族天骄，本来就有很大的可能接触到有关天道生物的信息，毕竟末日战场的城主都知晓。

    “我在试炼塔内偶然获知了这个秘密，不知在仙界又有多少人知晓天道生物的存在？”雨漠说道，虽然前半句是在故布疑阵。

    “呼……目前应该只有顶尖强族的核心人物知道一些，要全族上下都知道的话应该只有帝族了。”练紫瑶回答道。

    不过雨漠知道天道生物这事可让她对雨漠更加刮目相看了，心中竟然不由地思考起怎么才能将雨漠带到仙界去发展。

    “元神坎很大可能是‘命运’在搞鬼，而这也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凭你们的力量，根本摆脱不了这份宿命。”练紫瑶说道。

    实际上也是如此，无尽岁月来，凡是被列为宿敌的人都是死在其中一方的手里的。

    但练紫瑶还是不相信所谓的宿命，她开口道：“感觉很残酷，不过我相信未来还是掌握在个人的手中，宿敌不是非要不死不休的。”

    “我会去争斗，但我也不会就放手不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我的宿敌。”雨漠发自内心地说道。

    他不会因为要抗衡命运就无视元神坎的预知，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宿敌就是几个不安定的因素，以雨漠的性子，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他自然不容许宿敌存活。

    “说这么豪壮又有什么用？先一步步走稳再说吧，天道生物可不是我们这种境界的人能够对抗的。”练紫瑶白了他一眼说道。

    良久后，雨漠和练紫瑶再次踏上了征程，他们感觉到距离菩提母树已经不远了，黎明之后应该就可以接近。

    实际上在黑夜中他们也感知到了附近新出现的一些强大气息，随着目的地渐近，闯到最后的人们也相继聚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