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相约未来再战

    不得不说练紫瑶带来的这个消息有够劲爆啊，雨漠难以想象如练蓝梦那等高冷而又骄傲到极点的绝代仙女竟然也会有被族人逼婚的一天，按理说以她那种性子就算是一辈子都没有男伴也都在情理之中。

    “嘿嘿，要不然我怎么会同意和她一路呢？看到那个婊子有这般遭遇，我简直做梦都能笑醒。”练紫瑶没心没肺地笑道，小脸蛋微红，显然她从太初帝族带来的神酒有些烈呀。

    雨漠也不禁大笑起来，好在其他人都在认真地观战，没有再管他们，不然的话饶是以雨漠的性情事后也必定会感到一阵尴尬难堪。

    帝族内部的八卦新闻可是猛料十足啊，以此为契机，雨漠也趁着酒劲继续询问起练紫瑶关于四大帝族的一些奥秘，别看他也有些醉了，但还是知道要认真记住练紫瑶接下来要说的答案。

    “哈哈，这你算是问对人了，本小姐可是掌握着不少情报呢……”练紫瑶醉醺醺地说道，她喝酒的量足足有雨漠的两三倍，连帝族仙体都消去不了醉意了。

    她在醉酒之后就开始高谈阔论、滔滔不绝，还越说越起劲，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帝族的一些可以被透露的信息都说了出来，虽然大部分都是一些跟八卦有关的事情。

    “噗——哈哈！”雨漠再次忍不住大笑，在酒意的熏陶下他也有些放纵了，不再如平时那样刻意拘束自己的某些感情和作为。

    而此时练蓝梦和公孙紫寒的战斗也结束了，双方战到油尽灯枯都没有分出胜负来，而观战的年轻高手也大有触动，纷纷离开准备去细细体悟这次的收获。

    范荒天临走时还远远地看了红树林中那自由大笑的雨漠一眼，双目中不禁流转过欣慰和喜悦之意。

    果然总有一些美好的事物一直未变啊，雨漠真正发自内心笑起来时，那笑颜和年少之时的如出一辙，那般无忧无虑的笑容又再次难得的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也许，七哥也在这方面终于开窍了，太好了。”范荒天在心底祝福道。

    他没有再过去打扰雨漠和练紫瑶，不想扰乱那祥和欢乐的氛围。他默默地离开了，但这一次不再是眉头微皱，他也露出了笑容——因为被祝福的人正处在欢乐之中，让他也一阵欣然。

    云气蒸腾的山顶上，一片紫红的宝树林尽夺四方之盛景，鲜艳的花瓣化作紫红的雪花飘散，微风轻轻吹过，不带走丝毫宁静。

    几片花瓣，飘落在琼浆之上，另有一只洁白的小巧玉手抓着酒坛的边缘，而那位灵动跳脱的狡黠女子此时也恬静地斜趴在小桌上，头枕皓腕，已然入睡。

    对面，雨漠醉得虽然没有练紫瑶严重，但也几乎快沉睡到了雷打不醒的程度，估计忽然降下一道天劫都不一定能把他砸醒。

    而那坛揭开了且还没有喝完的美酒自然也掩盖不了甘醇的香味，似乎都可以让仙酒醉，荧惑大陆上名气最高的七大名酒和它一比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

    “倒是好享受。”一道违和的低语声忽然自附近传来，其主人就站在两人身边不远处。

    他乃是一头蓝发，神情微冷，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可这一次连他自带的寒气都没能影响到这片山花烂漫、落英缤纷的的红树林。

    寒寂可没有那种“烧死异性恋”或者“见一对拆一对”的极端不良嗜好，他对待这种事情一直都平淡得过分，归根结底他在某些方面和雨漠也是同类人。

    他静静地看了酒醉的两人一眼后，轻手轻脚地从空间法器中拿出了一个盒子，而后放在了雨漠的身旁，又准备转身离去。

    “别走啊……”然而练紫瑶忽然梦呢般的话音却一下子让寒寂停止住了，下一步怎么也迈不起来。

    他缓缓地转头，却见练紫瑶并未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后面，她依然沉醉地趴在桌上，原来方才的迷糊之语真的只是单纯的梦话啊。

    “吓我一跳。”寒寂暗骂道，他最怕现在和根本打不过的帝族无敌天骄再起无谓的冲突了。

    之后寒寂可就马上飞离了这里，途中他回头看去，眼见那两道人影、那片红树林、那座山峰离他越来越远，淡淡地念道：“昔年欠你的人情，今朝也还给你了，逍遥啊，你的这个徒弟实在是太不简单了。”

    闲人散尽，独留醉客迷途梦乡，不知回返；那山，是挺拔的青山，那林，是紫红的树林，那片山花，是最烂漫的笑颜；那段甜美的记忆，也是最珍贵的永恒一昔。

    雨漠曾经做过一个美梦，在梦里，他还是龙魂殿最出名的第七洞天，没有那神秘的罪孽，自然也不会有现实里所经历过的悲惨；在梦里，族人团结和谐，家庭美满无缺，连四象门也还在，在现实中逝去的那些鲜活的生命都在梦境中再现了。

    但凡做了这个梦，雨漠每次醒来后定然会满面泪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只觉心中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大悲。

    而在三国联战期间，他再没有空闲去深度入眠，因此自不会再做梦，这一次的酒醉入梦，也是两年以来他沉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当然这也是他有生以来做过的梦里最刺激的一个，某个时刻他陡然醒来，正好看见了近在眼前的练紫瑶的那张唯美睡颜，顿时不自觉地一脸通红，踉跄地离开桌子，藏到了树林中。

    “别走啊……”练紫瑶依然在梦呢，她睡得实在是太深沉了，那坛陈年老窖让出自帝族的她都像一个凡人般烂醉得很彻底。

    也幸亏她睡得很深沉，且梦呢的话语声非常低，不然的话以雨漠现在的敏感程度绝对会被吓个半死。

    没过多久，雨漠就一脸尴尬地返回了，这回他竟然一时间连注视熟睡的练紫瑶的胆子都没了，慌忙转移开视线。

    “咦？这盒子是哪里冒出来的？”而在此时，雨漠才注意到自己的座位旁多了个古朴的盒子，不禁在心里疑惑道。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并在与熟睡的练紫瑶隔开了一截距离后才背对着她缓缓打开盒子，然后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合上了，接着他面色古怪地将之收进了空间法器中。

    “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雨漠狐疑道，为寒寂的行动感到不解，可惜如今自己想要去试探求证一下对方都没机会了。

    不过至少自己一直挂念的东西也终于到手了，此时他只觉脚底抹油，想要尽快地返回荧惑大陆，一刻都不想再多等。

    然而当他转身并不经意地再次看到熟睡的练紫瑶后，心中顿时变得矛盾了起来，整个人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似在做心里斗争。

    今朝回返，不知何时才能够再次相见。而即便是几百年后又有了降临荧惑大陆的契机，恐怕也没有练紫瑶掺和的份，雨漠已经从轩辕仙帝那里知晓了，现今仙界之人想要进入下界只会更加艰难。

    像他们这种原本就出生在荧惑大陆的人还有较大的机会回归，而若是换作仙界之人的话，人道修士灰飞烟灭于空间风暴，不到绝巅的神道修士葬生于无尽虚空，战仙以上的仙道强者会被世界意志隔离。

    也就是说只有至强祖神、战仙等少数仙界人群还有机会进入下界，但在他们眼前还有着轩辕仙帝这一关。

    成就祖神需要多长时间雨漠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比在荧惑大陆成帝短太多，也就是说这一别他至少都有好几千年无法再见练紫瑶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哉。”半晌后，雨漠仰天长叹，意味深长，似是下定了决心。

    他颤抖着双手，以法力写下了一份书信，贴在了练紫瑶的一只小手之下，心中连连嗟叹。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青衫，盖在了练紫瑶的身上，并动用所学知识力所能及地布置了个隐身法阵。

    最后他再次穿上了那件许久未见的蓑衣，戴上了一顶斗笠，过去的全套行装，如今也只有油伞不在身侧。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最后回首再望了一眼那道倩影，雨漠淡淡地自语一声后，悄然离去。

    离别总是伤感的，但终究要跨过这份伤感继续前行，自己现在所背负的东西依然太多，容不得他再惆怅下去。

    雨漠离开这里，再次找上了轩辕仙帝，告诉他自己的事情已经解决完毕，只等回返荧惑大陆了。

    “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虽为我的传承者，但今后你的路我不会进行干涉，但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后悔。”轩辕仙帝难得的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岂会后悔？”雨漠坚决地说道，道心自明，让轩辕仙帝点头。

    随后轩辕仙帝也开始施法，他先让雨漠尽全力地演化出仙泪剑，但见绿光璀璨，今时雨漠竟然都可以演化到接近八成了。

    “好，不过途中不可能一帆风顺，你一定要坚持过去。”轩辕仙帝再次提醒道。

    旋即他施展大神通，借助演化仙泪剑的本源，似在强行破开世界障壁，连带着整座试炼塔也都在发光。

    一道绿色的光柱冲天，将雨漠包围，他整个人悬在其中，这似乎是在强行打通着什么道路。

    而在荧惑大陆，道塔世界中，试炼塔同样也发生了异动，这一次连道塔那位刚醒来不久的腐朽行列的准帝都被惊动了，强大如他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难道祖皇又有什么大动作了吗？”他喃喃道，对此颇为在意。

    彼时整个大陆的顶尖强者也在明里暗里地关注着试炼塔，他们知道这定然是始祖帝皇又有和此界有关的大动作在进行。

    仙界轩辕帝族所在疆域，至高的试炼塔所发出的动静也不小，让这里的强者都留意到了，不过他们不是特别在意，毕竟轩辕仙帝都已经出关了，搞出这些动静自然很正常。

    不过有一人见此情形却像是发了疯般地往那里狂奔，飞速地穿过几座传送大阵，很快就接近了那里。

    “自古多情伤离别啊。”轩辕仙帝感叹道，并未阻拦那道人影，任她贸然地闯进这片属于仙帝的私人领地。

    “雨漠！”清响的女声炸裂，披散着一头紫红色秀发的女子冲光柱中的雨漠暴喝道，仅仅只是一道名字，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雨漠心头一颤，身不由己地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位熟悉的女子，此时那个跳脱又有些狡黠的绝代女子俏脸通红，一脸的羞怒之色，可眼角间却又有温热的晶莹液珠流转。

    “对不起，紫瑶……”雨漠张口，半晌后才挤出这样一句话，却像是一下子用掉了他的所有力气。

    “住口！”谁知练紫瑶此时颇为蛮横，直接不听雨漠的辩解，她一手点指着雨漠，眼圈有些泛红，那些眼泪终于还是流淌下来了。

    绿色的光柱运转得更加厉害了，这里的能量陡然暴动，空间风暴一股接一股的，真仙遇到都会被轻易撕裂肉身。

    不过身在光柱中的雨漠并不受其影响，而轩辕仙帝也游刃有余地保护着练紫瑶，并且让空间风暴无法阻碍两人的离别告语。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雨漠，你真是好大的心啊！谁要想和你相濡以沫啦！后面居然还说相忘于江湖，装什么文人骚客啊！”练紫瑶指着雨漠大骂道，丝毫不顾自己的仪态，彻底爆发了。

    可是话到最后她却忽然哽咽，通红的俏脸以及那些晶莹的泪珠终归揭示了她此时的真实情感。

    “唰！”红缨枪显现，雄浑的战意直直地传递给雨漠，他也看得痴了，心口发堵，鼻子和眼睛也有些发酸。

    “给，我，记，住，啦！下一次，我还要和你全力一战，若那时你还输给我的话，就真的相忘于江湖，终生陌路！”练紫瑶歇斯底里地吼道，似把之前压抑隐藏在心中的热烈情感一口气尽数用自己的语言方式给表达了出来。

    “轰！”虚空碎裂，绿色的光柱飞速旋转，最终裂开了一个虫洞，可却又转瞬即逝了。

    一切重归宁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有一位眼圈发红的靓丽女子呆立在原地，而在风暴过后的前方，那里已经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这一日，雨漠踏上了回归荧惑大陆的返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