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妖怪的食材
“红豆饭……” 餐厅的操作间，夏安站在厨台前沉思。 ‘赤饭’，也就是日式红豆饭，可以说是霓虹人喜庆日经常食用的风味主食。 红豆，煮熟后的颜色近似于火焰，就和熟透的鲷鱼一个颜色，吉祥，神圣，因而鲷鱼、红豆饭在霓虹人餐桌上受到礼遇也是正常的。 红豆饭并不难做。 首先，‘红豆’具体指红小豆，而不是人们最常吃的红豆，这是完全不同的两样食材。 红小豆最好浸泡个半天时间，这样熬煮时才易煮烂，口感变绵软。 其次是糯米。 糯米这个环节，最重要的是选材。 众所周知，糯米一般而言有两种，一种是‘籼糯’，通俗了讲就是长糯米，另一种则是圆糯米。 长糯米黏性强，圆糯米则多用来做粽子、汤圆这些。 夏安选用长糯米，没别的，这是传统，他也不想做多余的改动。 能让神崎千枝子感受到的，是“味道”，也就是夏安理解中的下药之力，细节在这时候并不关键。 所以，该如何让‘地缚灵’吃饭？ 又卡在这问题上面了。 夏安耸肩无奈啊，这时候他又想骂一骂破系统了，照您的理解，主厨是无所不能为客人排忧解难的伟光正存在，那区区虚体生灵算什么。 特喵的，您有能耐就让鬼魂开口吃我的菜啊。 于是系统继续装死。 和空气作对吐槽，没什么意思，夏安只能把精力转到刚拿到手的新食谱《番茄烩炒饭》上，同时心中也暗暗期盼出门了一整天的狸猫，能给他带回好消息。 …… ‘藤原家’餐厅一天营业下来，客人大概就十几个吧，还是附近居民，没什么面生专门寻味而来的生客。 大西伊久美和她的《美食与旅行》杂志没专栏推荐消息。 藤原贤这甩手掌柜，也干脆，这两天索性人影都没，他把钥匙和整个餐厅全部交给了夏安，所以夏安除了招待客人，还要关注食材贮藏间的变化，哪样食材缺了就打墙上的供销商电话，让人派送过来。 傍晚，叮铃铃。 门口开了一道缝，狸猫一溜烟直接跳到了吧台上，“夏安夏安，赶紧收拾一下跟我来——” 正清扫店面的夏安直起了腰，“有消息了？” “对，今晚过去碰个运气，有小概率遇上。” 夏安赶紧收尾，解开了围裙，临出门时不忘把餐厅门口‘正在营业’的告示牌，倒转过来，变成‘歇业’。 餐厅有自行车用，狸猫一下跳到车头的篮子里，给骑车的夏安指路。 渐渐地，由居民区，到商业区，再到城市的郊野。 “到了！” 夏安把车子放倒在一个斜坡的草丛里，由斜坡下去，就站在了一条溪流的岸上，目光远眺过去可见两三百米外的一座桥梁，此时夕阳也已经在河岸正对面的群山和树林间，很快就要消失不见。 过一会，仲夏夜到来，头顶的夜空繁星点点。 嗯？！ 耳朵动了动。 除了草丛和溪流间隐隐传来的虫鸣，还有一种“唰啦唰啦”清洗东西的声音。 狸猫眼睛发亮，“夏安，原来你真有欧气护体，我以为要一连到这守好多个夜晚才能蹲到的。” 夏安也意识到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了，他又不是对妖怪一无所知，好歹曾经也是个妖怪知识达人。 夜晚，洗东西。 他还能隐约听到回荡在旷野的声音：“……洗小豆，磨小豆，吃人肉，唰啦唰啦……洗小豆……” 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一个背影佝偻、白发披散的老妪，跪坐在溪流边一块石头上，她手上有一个木盆，里面的红色豆子，随她甩动木盆，便“唰啦唰啦”飞起又跌落。 洗豆婆！ 一种不坏，不怎么主动作恶但也绝非善类的妖怪。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守序邪恶’阵营的，这代表能和她正常交流，当然，交流也是在稳如老狗的情形下，自己首先就不能露怯和恐惧，否则被妖怪察觉了，它们并不介意加个餐、鸡肉味什么的。 狸猫主动跑了过去，蹲坐在另一块靠近洗豆婆的石头上，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过一会耸拉脑袋恹恹的返回：“夏安，她说要‘红小豆’也可以，但不是白给，要以物换物的正常操作。” 愣住了。 夏安可是对‘红小豆’势在必得的。 没错，狸猫给他的建议就是，用妖怪的食材，招待妖怪，这样‘地缚灵’也就能愉快享受到妖怪食材的美味。 小豆婆日日夜夜不停淘洗的‘红小豆’，绝对是妖怪食材无疑。 夏安紧紧盯住在月色下，飞起又跌落的红色豆子。 一丝丝诡异的“气”，正缠绕豆群。 无法解释的力量场。 至少，在没有深度研究前，夏安也不能确定这一丝的“气”是什么，它们的存在，是不是妨碍了妖怪食材用来招待人类，而如果强行招待人类又会发生什么呢…… 脑中闪过一系列的大胆想法，夏安觉得自己有化身科学狂人，要把食客当小白鼠实验的迹象，赶紧把危险又疯狂的心猿意马给斩了。 “唔……” 交换就有点难搞了啊，夏安承认自己是个穷光蛋，拉开系统道具栏，好吧，也不算空荡荡，格子上总算有个灰白色道具撑着可悲可怜可泣的排场。 45°角仰望仲夏夜，夏安怎么眼眶热热的，想哭。 哥，真滴穷啊！ 这一趟总不能白跑，而且下一回要蹲到洗豆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要知道妖怪并不泛滥，没有狸猫帮忙，夏安觉得穷尽此生估计都难遇一回。 “这个行么？” 忐忑地‘抓取’唯一的物品。 是[冰冻]御魂的灰白色碎片，在夏安这，属于垃圾。 一枚白色菱形晶石。 狸猫呆了，忽地张牙舞爪哇哇扑倒夏安手臂上，“夏安，给我给我，我要吃——”于是狸猫被一脚踹成个球，不久鼻青脸肿，叼了个小粗布袋子回来，幽怨地看着他突然变成静静的孩子没说话。 夏安抓取袋子。 【嘀，获得新食材知识。】 【‘小豆婆的赤豆’（经过小豆婆日夜淘洗处理的小完美食材，可由于未知力量的不稳定性，请慎用），重量：500克，烹饪方法：已知，厨艺要求：无。】 够了！够了！ 没处甩的垃圾，却意外换来了500克的妖怪食材，夏安目中掠过喜色。 可是，更多的遗憾情绪随着离开加深了，夏安在荒野小路上扶正自行车并一屁股坐上去，回头眺望小豆婆所在的溪畔，啧啧道：“看来得注意囤积垃圾御魂充当货币了，这次只换到500克的稀有食材，用一次差不多没了……” 没足量的食材，怎么进行大胆的料理试验。 况且稀有食材有作为食戟杀招、压箱底大招的可能性，多囤一些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