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贼星
“蔡相说的很对，现在正是我们伐辽的好机会，”深吸了一口气后，泾国公、枢密使大太监童贯，回答道：“有金国在北方吸引住契丹骑兵的主力部队，我们正好趁机收复长城以南的燕云十六州，这可是连太宗皇帝都没有完成的大业，若官家您做到了，那您的功业，可比太宗……” 听完大太监童贯的回答后，本已被蔡京给说的“心痒痒”的宋徽宗赵佶，心里更是有种“此仗必须要打”的冲动了，但是，身为最终决策者的他，可不愿意随随便便的表露其内心的“澎湃”，作为皇帝，他必须得继续摆谱，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演了二十秒垂目沉思后，徽宗抬眼看着下面坐着的三位重臣，沉声说道：“可是，我们西北方向的西夏和吐蕃两国，常年不安分，驻防在那里军队可不能抽回来呀，还有，南方各州的民变，也得派兵不断镇压，现在，我们手上可以调动的军队，是不足以收复燕云十六州的……” “官家，臣有对策……”徽宗刚说完，跟着赵佶混了几十年的蔡京，立刻就摸出皇帝的态度了，于是，他接了一句。 “蔡相请讲……”一听蔡京有好主意，宋徽宗赵佶瞬间喜上眉梢。 “回官家，臣以为，既然南方民变短时间无法镇压，那不如这样，朝廷以重金招安那些乱民，编其入伍，然后，派遣他们为先头部队去北方燕云十六州消耗契丹军，他们胜了固然很好，可以从中选拔精兵入禁军，败了也无所谓，这就相当于契丹兵替我们铲除那些乱民了……”毒计百出的蔡京，阴阴的回了宋徽宗赵佶一句。 “好主意……”一心只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在功业上完爆自己祖上宋太宗的徽宗赵佶，根本就没把那些乱民当人看，一听自己的宰相出了个可以同时消耗辽军和乱民的主意后，他顿时拍案叫好，并问蔡京道：“蔡相觉得哪位臣僚可以完成招安乱民之事？” 说实话，宋徽宗赵佶本来的想法是，既然这好主意是蔡京想出来的，那么，就应该派他去招安乱民，可是，又想了想后，宋徽宗没舍得派蔡京去，毕竟，蔡京今年都七十二岁了，要把他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一路长途跋涉的，七老八十的他，还能活着回来吗。 “臣觉得，此等大事，非将明不可完成……”蔡京斜眼看了王黼一下后，回答道，他口中提到的“将明”，就是王黼的字，王黼，字将明。 “御史中丞……”听完蔡京的推荐后，宋徽宗赵佶把视线投到了王黼身上，问他道。 “为我大宋早日攻灭契丹蛮夷，臣愿往……”没等宋徽宗把话说完呢，王黼起身跪下磕头道。 “好，好，好……御史中丞请起……”听完王黼的回答后，心满意足的宋徽宗微笑着点头回应道。 “谢官家……”又磕了一头后，王黼起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并与蔡京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感激的目光。 之所以王黼会感谢蔡京，是因为，王黼明白，南下招安乱民这件事，绝对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他很清楚，朝廷想要招安乱民，靠的是什么，当然是靠大量真金白银粮食布帛的收买了，只要自己稍微动点儿手段，从那些真金白银粮食布帛中克扣点儿，那自己还不发大财呀…… 越想越兴奋的王黼，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神经了，他嘴角一抽一抽的，看着跟快要面瘫了一样。 幸亏，这会儿蔡京和童贯的注意力全在宋徽宗身上，而宋徽宗的注意力正在“神游天外”呢，他们仨都没注意到嘴角抽抽的王黼，要不，此刻的王黼，非出大丑不可。 “神游”了一分多钟后，宋徽宗的“脑子”，终于又回到他身上了，忽然，他微微蹙眉，问道：“金国国书这件事，要不要在朝堂上与其余臣僚商量下，毕竟，此等大事……” “官家不可，”宋徽宗的话音刚落，大太监童贯就出言阻止道：“此等关乎三国的秘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了，若是此事传出朝堂被辽国所知，那……” “嗯，泾国公所言甚是，”觉得童贯说的很有道理的宋徽宗，在沉吟了片刻后，眯眼道：“泾国公是否愿意秘密出使金国，去传达我们愿意共同伐辽的……”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听自己老大给任务了，想着“更进一步”的童贯童大公公，跪下接旨。 “好，泾国公果然是我大宋的忠义之臣，平身吧……”又解决了一个问题的宋徽宗，心里更轻松了，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就在宋徽宗赵佶准备再次“神游天外”之时，从阁外传来了一声低鸣：“元妙真人到……” 原来，发出那声低鸣的是门外站岗的小太监，他看到司天监监正林灵素健步如飞的过来后，赶紧喊出了对方的名号。 小太监的话音刚落，坐在龙椅上的徽宗皇帝就看到，林灵素带着一脸紧张的表情，走进了阁内，这是宋徽宗赵佶第一次在林灵素的脸上看到如此表情，毕竟，往日里的“元妙真人”林灵素，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像今日这样。 “赐座……”先吩咐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给林灵素搬了把椅子后，宋徽宗不解的问林灵素道：“真人，您这是……” “禀官家，”根本就没有坐下的林灵素，先跪地给宋徽宗磕了个头，然后，跪着回答道：“今夜，臣细观天象，发现，有贼星扫过斗、牛二宿，又有贼星扫过张、翼二宿……” 林灵素所说的“贼星”，就是扫把星，在大宋，扫把星的出现，意味着大不吉，而扫把星扫过对应着北方的斗、牛两星宿，以及对应着南方的张、翼两星宿，就意味着，大不吉将出现在大宋的南北两个地方。 “真人的意思是……”同样精通星象学的宋徽宗赵佶，被林灵素的话给惊着了，他毫不犹豫，赶紧追问。 “回官家，天象预示，北方与南方将有大战事，而臣……耗用五年阳寿卜了一挂，卦象表明……”林灵素眼现恐惧目光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