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明理

    古阁位面，生命种族的联盟‘古阁联盟’已经大大扩张了。虽然各项技术仍然难以普及，但加盟总量已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可以说，这个数字足够引发一场位面级的小型风暴。与时同时，古阁联盟也意识到：这片星空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平静。

    “我们必须小心行事。情报组传来消息，在星球区域出现很反常的异动。”

    “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因为没有才奇怪。如果高塔只是高塔，我们最优秀的情报团体不可能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唐先生给了两个答案：要么，什么事都没有。要么，敌人强大到超出我们的理解，它们隐藏着自己，而我们根本无法查探。”

    “这是唐先生的意思？”

    “没错。”

    “唐先生有什么建议吗？他需要保护吗？”

    “不，他没建议，也不用保护。铁鹏跟他谈了很多，唐先生好像并不在乎遇到什么敌人。相反，有麻烦的是我们。智囊团给出报告，我们需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绝对不能心存侥幸。在历史上，每一次抗击高塔都是初步成功，然后大败。我想这无关我们内部，一定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外力截杀。”

    “发现不到影踪的敌人吗？”

    首领议会众人看完报告，内心也紧张了起来。

    更奇怪的。

    智囊团还给出一个评估：隐藏一方并不愿意曝露自己！或者说，它们有不能曝露的理由。结合现在情报和唐先生的寻索目标，智囊团认为敌人可能不止一个，而是很多个。同时，这些敌人相互之间也可能是敌对的。因为生命种族与魔偶不同本质，双方不容易混入间谍，这是唯一能庆幸的。

    不妙的地方。

    无论敌人相互之间是否敌对，生命种族要面对的都是敌人，没有高塔可以做朋友。

    “技术放缓，联盟继续暗中扩大。”

    “好。”

    “无论敌人是谁，又有几个敌人，我们的据点它们应该不放在眼内。现在应该是汲魔植物，灵魂高塔和武僧秘典引起它们的注意。这些东西我们先不普及，只择优推进。”

    “议长，我觉得汲魔植物和武僧秘典关系不大。”

    “喔，理由呢？”

    “因为不具备进攻性。如果它们感觉我们有威胁，不可能只是保命的东西。灵魂高塔拥有进攻能力，这才是它们注意的。另一方面，我认为它们不是渗透进来细查，应该是类似万足虫的特殊魔偶，粗略查看我们的总体战力。翻看历史也一样，当总体战力不强之时，灾祸不会忽然降临。”

    “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先减少灵魂高塔的出产，控制进攻力量的节奏。”

    “但是……”

    “没关系，汲魔植物是培养法师的利器，武僧秘典是强身健体的利器。拥有这两种，我们一样可以从生命角度增长战力。减少机甲和反高塔，相信对方会降低敌意。换一个方式思考，如果对方是人，我们怎么做他都不会放心。如果对方是机偶，那它应该只盯着我的机械力量。”

    “嗯。”

    “凡事试过才知道，先这样试探过了再说。注意，我们必须加强保护那些新生力量。如果遭遇不敌之战，我希望各位能够战死疆场，务必保护那些人才顺利逃脱。”

    “是，我们一定死战不退。”

    首领议会意识到不同，很快有了决议。

    这时候。

    另一边的唐士道也收到消息，听到各据点首领们的宣言。让唐士道最满意的，这些人开始‘成长’了，开始寻找未知的危险。虽然还没有发现，但已经未雨绸缪。另外一点，他们决心拼死保护人才，这更是最难得的举动。

    生命的自然本质，例如植物，为了种子的传播，枝可干，叶可枯，花可谢……这是延续生命的最优选择。

    植物能够这样，但有思考能力的人却很难。

    往往。

    无论好坏善恶，无论庸人天才，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自己。

    面对选择，人一般的思考都是‘怎样对我最有利’，而不是‘怎样对群体最有利’。这不能说想法是对是错，只能说天性自我，必须经过教育与蜕变才能改变。人不雕不琢，就跟矿石永远变不成钢铁一样。首领议会的决定，证明他们的生命都已经升华蜕变，他们正在优先‘对大家有利’而不是‘对自己有利’。

    不得不说。

    也因为这样，唐士道才感觉没有白费时间帮助这些人。

    换成那种只顾争权夺利的，呵呵，多瞄一眼都是浪费时光。生命就好像鲜花，丑陋的花，没人欣赏。唐士道一开始不当爸爸带飞这些人，理由就是自己不是烂好人。给予技术，指正道路，如果对方不想走还要人背着走，唐士道会瞬间失去兴趣。

    “活化法术的道理也是一样。”唐士道轻喃，望着面前的大传送门，上面隐约可见的一张人脸。

    人脸没有表情。

    但，它已经类同生命体。

    唐士道最近感觉：活化法术是相映相应的。自己努力，它同步晋长；自己懒惰，它同步衰减。就像自己欣赏拼命努力的古阁联盟，活化法术也欣赏拼命努力的主人。隐隐中，这跟君与臣，将与兵，父与子一样。如果你不能以身作则，却奢望对方温良恭俭，这根本就是伪命题。

    君王拼命享乐贪污，却跟臣子们说：你们要清廉啊。

    将军怂成狗，却跟士兵们说：你们要勇敢啊。

    父母一边抽烟一边喝洒，却跟儿女说：抽烟喝酒有害健康啊。

    这踏玛都是扯蛋。

    即使是神灵，一个恶魔种族的魔神跟手下们说：你们要跟天使一样善良啊……那也是不可能的。

    活化法术可是‘活’的，它不可能欣赏懒怂懦怯的主人。

    善或恶。

    凶或慈。

    这都不重要，活化法术不在乎主人是恶人还是好人。但是，它在乎主人是否懒惰，是否胆小，是否懦弱。不管主人强大还是弱小，积极改变自己，积极提升自己，这才是活化法术希望看到的。相对的，自我放弃的类型，有力无胆的类型，就算实力再高也枉然。

    在源之彼岸的学宫。

    一些学生已经拥有前辈‘赠予’的活化法术，但实力却渣成狗。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连大门都无胆踏出。

    一个‘你们上，我先撤’的将军，怎么可能拥有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白美人这么菜也没有被嫌弃，为什么？因为她太努力了。尽管她禀赋真心不怎么样，但她的努力赢得了这份好感。活化法术就是往上游的鱼，它永远不会喜欢随波逐流的主人。

    想通这一点。

    唐士道忽然醒悟到一件事：把活化法术当成一种能力来修行是错误的，这种起步本身就偏离了实际。

    活化法术。

    活化。

    它本来就是活的东西。

    一瞬间。

    源之彼岸，人皇学宫，学生的私人宿殿，魅摩，蓝姬，武月儿，白璧，湖仙，五人脸色同时一变。隐隐约约，她们的耳边仿佛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告诉她们，活化法术不是力量，它更像一个孩子，一个只要你相信它，它就能跟上你脚步的孩子。

    “这，这像是……”白璧最先反应过来。

    “像是什么？”湖仙微悸。

    “有一点像是大圆满的能力，但感觉不同。我也不肯定，我现在只有大圆满。”白璧应道。

    “是他，我肯定。我的大魔镜术也拥有类似的功能，但做不到这种程度。”蓝姬说道。

    “活化法术可以跟上我们？”武月儿相信，此时更关心这个问题。

    “孩子？像不弥涅这样的吗？”魅摩也奇怪。

    “我可听到了噢，魅摩。那个人这样转告，相信他已经找到了办法。孩子的话……我曾经遇过一群特殊的人物，他们对生命有很特独的见解，也提过本人力量的活化，好像叫元神还是元婴之类。他们说，到了极致，一切皆可活化。只不过，他们还未能实现。”不弥涅是伴生法魂，与魅摩共享一切。

    “名称不同，但意义一样。”湖仙也点头，表示听过类似的修练法。

    “他做到了吗？”白璧更关心这件事。

    “他本来就有生命星球和大生命术。”蓝姬不奇怪，按照禀赋来说，也许只有奥灵那种怪物能比。

    “多想无益，我们干我们的，不能落后。”武月儿眼中斗志十足。

    路有了。

    迷雾散了。

    剩下的，只是全力飞奔。

    此刻。

    远在鲲鹏星河的小金，精灵女皇，魔罗莎等等使徒也‘听’了。她们根本不需要多想，内心一瞬间就知道是谁。甚至，主人的用意她们很清楚，也会挑选最优秀的使徒培养。另外，魔罗莎也遵从吩咐，把这段话传达给同是神上十皇，关系较好神速马皇和元素女皇，听到也不会疯传的弈叟闲皇和西界兽皇。

    唐士道不想使用‘旁观者’直接对话这些人。

    毕竟。

    他们存在更久，懂得更多，可能他们自己已经修习。更重要，唐士道不想在他们面前‘曝露’这种神奇能力。另一人，星界女皇，奥灵的朋友，唐士道‘亲口’跟她说一次。

    “有趣的能力。”星界女皇不用猜，能够追踪自己的没几个。

    神霄。

    古阁珑的手掌心上，一阵不自然的金光炸亮。周围注意到的主宰们微微奇怪，再定睛，古阁珑手上的‘小金球’已经展放，变成一朵‘花’的模样。幸好，一个球状法阵仍然牢牢固镇，未有真正破坏。

    看到这一幕。

    生锈机器人一般的古阁珑眼瞳微亮，轻喃：“……在向我示威吗？”

    随后，再度黯淡。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唯一改变，它手上的小金球变成了一朵金色小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