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黄雀在后

    画的旁边还有一行金字，同样是神文：“欲寻苍穹天，先下幽冥泉。”

    这苍穹天墨之妄倒是有印象。苍穹便已有“天”的意思，那“苍穹天”更是天上之天。在恒古的神话中，苍穹天是神族之王——天帝的居所。在各种版本的传说中，苍穹天都是一个美梦成真的地方，帅哥、美人、金钱、法宝、秘籍……只要你敢想，苍穹天便会给你。哪怕你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田园派，在苍穹天，你也可以找到一片世外桃源。

    “天可汗果然不简单，这里其实是个疑冢，真正的秘密竟然是苍穹天。”墨之妄有些感慨，“连辰天大帝都找不到的苍穹天竟然被他找到了？但是，既然有了苍穹天，天可汗又怎么会败？”

    墨之妄的目光再次看向这恢宏的大殿，之前发生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令他不由得又思索：“但是，如果这是一个陷阱，花费大量的心思来布置这样一个陷阱，天可汗简直是个疯子！”

    这时系统的声音想起：“警告！有人接近！”

    墨之妄立刻将骨笛收了起来，再看向大门。只见那两扇高大的石门后走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儿。来人着了一身黑袍，长发如瀑飞扬，就这么从一地的尸体间缓步而来，仿佛牧人传说中的死亡之女。

    “诃瑞娜？”墨之妄一脸惊奇。眼前诃瑞娜仿若变了一个人，明明外貌没有什么改变，但整个人的气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是那双如蓝宝石般瑰丽的眼睛，散发着幽蓝的光晕。

    “警告！不要看她的眼睛！”系统当头一喝，“她是默家的人！”

    墨之妄急忙闭眼，但是已经迟了。他的目光已经无法从那双蓝色的眼睛上移开，连身体都无法动弹。神裔七姓，各有擅长，墨之妄作为欤姓血脉，有看破一切弱点的特殊能力，而默家则是出了名的可以操纵人心。

    他只能看着她眼中的笑意，看着她款款而来。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是神裔，一直隐瞒身份，等得就是这一刻，原来大家都是演员。

    墨之妄心中惆怅万分，甚至还有些想笑，却还是竭力地突破身体的束缚，从嘴里挤出那句话：“你……骗我？”

    “骗你？我是骗了你，说我的名字是诃瑞娜？还是骗了你，说我是孤儿？又或者我骗了你，说我是刀客？”诃瑞娜拾阶而上，语态随意，“手中执刀便是刀客，无父无母便为孤儿。至于诃瑞娜，其实在古牧人语里，这个名字还有另一个意思：西来的乌云，魔鬼的使者。”

    有些事情啊，不必用骗，只是说不全。”

    凭这些话墨之妄猜测不出她的目的，但是如今这里最大的宝藏已经在他的手里，或许还能斡旋一二：“你……”

    但诃瑞娜却并不打算给墨之妄说话的机会，他好不容易艰难地说出一个字，诃瑞娜眼中蓝光一闪，便让他再度闭嘴，然后她笑了，笑得灿烂。在今日之前，在营地的篝火旁，墨之妄也见过她笑，与那浅浅的笑不同，这一笑，不再是小小的江湖女子，而是真正的魔女，笑容足可与星光争辉。

    在笑容里，她说：“现在，拿起那个元水之晶，对准你的心脏。”

    元水之晶？原来那个锥子形的透明水晶是元水之晶？墨之妄眼里满是惊讶，传说中，元水乃是神血的克星，这元水之晶更是元水的精华，如果让这种东西刺进心脏，可是不会像之前那么简单了，这是必死无疑！

    但墨之妄现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拾起了王座上的元水之晶，他心中忐忑，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处心积虑到现在，竟然全然不管天可汗的宝藏，只是想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所以也没什么强行解说的嗜好。”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全然感受不出杀意，“但是出于这一路行来的道义，我还是告诉你吧，有人想你死，所以瞑目吧。”

    瞑你妹，这妹纸怎么可以不按套路出牌啊？墨之妄的双手颤抖着，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凸起来，他在竭力地反抗，但是反抗没有用，他的双手毫不迟疑地握着元水之晶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他死死盯着那个浅笑嫣嫣的少女，目眦欲裂，似乎因为极端地愤怒，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可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他才重生多久？他还要做很多事，很多！很多事！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里爆起：“警告！汝之身体正在膨胀元力！警告！元力即将突破定元境！警告！第二层法阵即将破碎！”

    诃瑞娜蓦然一惊，她看见原本要刺入墨之妄心脏的元水之晶突然停滞不前，似乎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挡住，而且还被推得缓缓后退。她看见墨之妄双目逐渐变得血红，他紧咬着的牙关逐渐长出长长的獠牙，他的身体也在膨胀，足足长大了一轮，“哧啦”一声便撑破了他现在穿着的衣服。

    “欤氏蚩尤相？”诃瑞娜轻轻笑起来，“血脉比看起来要纯正得多嘛。”

    强壮后的墨之妄双手紧紧握住元水之晶，啪得一声，他手中的水晶便成了粉末。他向着诃瑞娜走了过去，身上飘起黑色的烟雾，他向前踏了一步，地面便迅速破损，如荒芜万年的古迹一般遍布斑驳的裂纹，这裂纹也在迅速扩散，他再踏前一步，整个王座高台便已化作破裂的废墟，而这一片末日景象正在快速地席卷整个大殿！

    这是五元乱象！

    诃瑞娜不自觉地向后退，眼中渐渐现出惊讶，蓝色的眼睛中倒映出墨之妄的影像：他的左手被黑色的刀斧们纠缠，右手则缠满了黑色的蔓藤，左脚逐渐被黑色的水晶覆盖，右脚已被黑土包裹，而他周身都腾起黑色的火焰。

    金、木、水、火、土，五元的末日之争俱现，这是真正的五元乱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