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1章 改写世界
白云飘过蔚蓝的天空，金黄的阳光透过白云的间隙照在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这种天气，端上一杯好茶，手捧一本好书，懒洋洋地坐在木椅上晒上一天太阳，可谓是最舒适不过了。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有这种闲情逸致。所有人都紧绷着心神，看着位于红色鸟居顶部站立的那数道身影。 打着阳伞的金发少女，是这一场盛会的发起人，名为八云紫的妖怪贤者，而在她身后恭敬站立的，则是她御使多年的强大式神，九尾狐八云蓝。 在贤者的身边，是同样打着一把阳伞的少女。在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所有人心中都是不由得一寒，虽然现在看起来少女一脸温和的样子，但是他们绝对忘不了这位花之暴君过去肆虐八方时，那疯狂的容貌。纵使是现在，他们也依稀可以发现那温和的微笑下，隐藏的一丝丝暴虐！ 在妖怪贤者和花之暴君面前，站立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白发少年。 无论他们怎么看，白发少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在幻想乡生活这么多年，他们也知晓了不少秘密，在白井宅并未多加隐瞒的情况下，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少年的真正身份。 高天原三御神之一，素盏鸣尊。 他们虽然都是抵达规则的存在，但是在过去那个神明遍地的年代，他们这种普通的规则级只相当于炮灰一般的士兵，而对方，则是在那个诸神争鼎的年代亦立于顶点的存在！ 哪怕白井月表现得很平易近人，他们内心依旧保持着对其的敬意——那是对强者的敬重！ 在白井月的身边，还有一位少女。他们并不认识这个少女，但是看对方站的位置就可以推测出对方应该和白井月有着不菲的关系，想来这个少女应该就是来自白井宅的支援了，让人略微感到奇怪的是，明明服饰和外貌都有很大的不同，他们依旧是在这个少女身上看到了八云紫的影子。 不，准确的说，他们从八云紫身上看到了这个人的影子！ 这个想法把他们吓了一跳，结合之前上白泽慧音对白井宅背景的推测，众人心中不由得都是紧张了起来。这应该又是一位从神话时代留存下来的强大神明，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们那么点实力，真的可以帮上忙吗？ 这么一想，他们心中就不由得露出一丝惧意，而这一丝惧意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迅速在心底蔓延！ “小祈，你把他们吓着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他们这么容易动摇。” 白井月无奈地白了食蜂操祈一眼。以食蜂操祈现在的能力等级，哪怕是世界意志都可以横加影响，来这里帮忙的都只是规则级，怎么可能抵抗的了食蜂操祈的能力？ “好了，来到这里的，都是选择支持大结界的友军，不用再试探了。” 是的，试探。这场邀约，就只是一场试探而已。 正如之前众人所想，他们那点战斗力，真的是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真的要动用武力的话，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有白井月一个人的战斗力强。八云紫之所以通知这些人过来，实际上是想要试探出，如今在幻想乡居住的这些大妖怪对她即将建立的结界是什么想法。 如果他们愿意来此帮忙，那么就是友军，在大结界建立后，各位可以相安无事地在幻想乡中居住。如果不愿意来帮忙······那么就是幻想乡的反对者。这种未来可能会成为隐患的存在，自然是要被八云紫清理掉的。 让人欣慰的是，所有被八云紫邀请的妖怪都选择了前来帮忙，这足以说明，八云紫所选择道路的正确性。 既然所有人都同意了幻想乡计划，那么此刻再进行试探，未免有些多余，所以白井月让食蜂操祈停止自己的能力。让白井月没想到的是，食蜂操祈并没有解除自己的能力，她双手摊开，用略微无奈的语气，向白井月汇报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我的能力突破了，就在刚刚。” 食蜂操祈原本就已经是规则级巅峰的实力了，而如今再次突破，那么自然是步入神王级。 这下子白井月也不好说什么了。这可不是非规则级晋升规则级，而是以规则级晋升神王级，以食蜂操祈的能力，在晋升的时候只造成一场范围的思维波动，这已经是十分克制了。当年在型月世界时，食蜂操祈第一次能力暴走可是在无差别修改世界。 要是食蜂操祈一个不小心，估计整个幻想乡都会被她弄成一团浆糊。 幸运的是，突破时带来的暴涨的力量，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有着很大的帮助。至于说身后那些人，白井月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好歹也是规则级的强者，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崩溃吧。 “紫，你准备好了吗？” 听到白井月的呼唤，八云紫转动阳伞的手微微一顿。她看着在鸟居正下方手捧着四魂之玉的博丽莲子，迟疑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嗯，四魂之神和巫女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白井月叹了口气，回头握住八云紫紧握伞柄的手。 “我问的不是巫女和四魂之神，而是你。紫，你准备好了吗？” 双眸对视，八云紫刹那间就明白了白井月的意思。 白井月说的，不是指她对大结界如何定义这些准备工作，而是指她是否准备好了牺牲自己的朋友。 是否准备好了，再一次目睹好友走向死亡！？ 这一次可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西行寺幽幽子所敌对的不过是一株有着冥府权柄的妖樱，以他的权柄自然能够救回来。而这一次他们需要面对的，则是整个世界的最高意志！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好！ 博丽莲子，很有可能在献祭成功的刹那，灵魂就被愤怒的世界意志击碎了！ 面对白井月的追问，八云紫的双眸微闭，她想起了一周前，她和博丽莲子最后一场对话。 最终，她点了点头。 “我想好了，现在的我···是妖怪的贤者。” 白井月注视着八云紫良久，突然笑了。或许八云紫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但是白井月依旧是看到了八云紫眼底的那一抹不甘。 妖怪的贤者，终究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妖怪的贤者了。不得不说，白井月更喜欢此刻在他面前的，更富有人情味的妖怪贤者。 “既然紫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带着食蜂操祈和风见幽香落下地面，白井月将舞台，留给了八云紫。 独自一人站在鲜红的鸟居上，八云紫的双眸之中浮现一抹怅然。 如果是过去的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看着博丽莲子死去吧？就如同她过去的计划中，那些被牺牲掉的妖怪和人类。 但是，在和白井月重逢后，在和西行寺幽幽子相遇后，她就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将一切生命都捏在掌心作为棋子、动不动就拨动大势灭族灭种的妖怪贤者了。情感这种被她抛弃了一次的东西，再度回到了她的心中，并且挥之不去。 看着在鸟居正下方等待着她指令的博丽莲子，八云紫心中一紧。虽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当她真的面对这一幕时，心中仍旧会痛呢。 真是个···不合格的妖怪贤者呢。 或许，她是时候该从妖怪贤者的位置上退下来了。等到结界构筑成功，她就将工作全部甩给别人，自己去做一个普通的妖怪，和友人畅饮，和闺密起舞，和爱人共眠，想做什么做什么。 然而现在，她仍旧是妖怪贤者，就如同博丽莲子，依旧是神社的巫女一样。 今天，她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感伤别离的，而是为了她们共同的理想！再犹豫也没有任何意义，八云紫张开口，对着自己的好友宣告：“莲子！开始吧！” 听到八云紫的话语，博丽莲子将手中的四魂之玉高高举起，而后，开始念动祭词！ “吾以四魂之神巫女之名，向世界献祭信仰！” 随着博丽莲子的话语，那充盈着信仰的四魂之神本体，在博丽莲子的手中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随后直冲天际！ 从四魂之神诞生起到现在，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无数信仰，凝结成一条直通天际的光柱，而后开始燃烧起来！ 那高耸的信仰之柱刚刚出现还没有半秒，就瞬间化为烈焰之柱，让所有人都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四魂之神，可是相当于一位神王，其燃烧全身信仰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哪怕是白井月，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八云紫和博丽莲子要做的是，可不仅仅是榨干四魂之神的信仰，而是要将四魂之神本体都献祭掉！所以在四魂之神的信仰之焰开始逐渐衰弱时，博丽莲子说出了新的祭词。 “吾以博丽莲子之名，向世界献祭，四魂之神！” 如果说上一句祭词，引动了天地的异变，那么这一句祭词，直接是引发了世界的动荡！构成世界的规则在这句祭词下开始颤抖！ 神明被献祭，自从神明诞生起，这可是第一次发生，而且一上来就是一个充满了信仰之力的神王！ 哪怕是世界自身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天空变得阴暗，原本松散的白云骤然汇聚，而后以那通天的白色火柱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漩涡看起来只是白云的扭曲，但若是细看便可以发现，那漩涡根本看不到底，就仿佛里面无穷无尽似的！弥漫其中的点点光斑仿佛黑夜中的星，让人不由得心神沉浸！ 然而若是想要深入其中探究，一股庞大到无法理解的力量便会猛然爆发，将所有意图靠近的精神力全部吞噬！ 感受着那漩涡之中熟悉的气息，一旁原本打算静静等待世界意志出来的白井月，不由得开口了：“紫，许愿吧，在这条通道没有关闭前！” 八云紫愣了一下，此刻四魂之神构成的信仰火柱还在燃烧，明显是没有献祭完成，她许愿岂不是可能会失败？对此，白井月赶紧点出了那通道的真相：“那是通往世界底层的通道！” 这是通往世界底层的通道，也就意味着那漩涡的另一边，便是世界的底层。 世界的底层是什么？ 这个一般人还真的不知道，但是八云紫知道，在得知自己可能要应对世界意志后，八云紫在玉藻前那里恶补了很多关于世界的秘闻，自然也知道所谓的世界底层的意义。 世界的底层便是世界意志的居所！同时亦是世界的根源所在！用通俗点的话语来说，世界的底层，便是这整个世界的管理器！ 为了迎接这份过于豪华的祭品，世界居然在此打开了直通底层的通道，哪怕是白井月也有点不敢相信，然而那漩涡散发出来的根源气息太过明显了，明显到他从心底诞生出一股厌恶。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将四魂之神全部献祭后，利用那庞大的信仰堆积在世界信仰系统里时，对世界提出自己的祈求，想要在世界意志反应过来前造成既定事实，然后在以此为筹码和世界意志谈判。 然而此刻，世界的管理器就在眼前，他们哪里还需要管什么信仰系统？他们此刻只需要向世界管理器说出自己的愿望，那么自然世界管理器会响应他们的要求！ “接纳了信仰的世界，回应吾之请求！” 八云紫鼓动着全身的妖力，将自身的话语穿透信仰的烈焰，传递到了那漩涡之中。 那漩涡骤然一滞，而后吸纳信仰的速度减慢了一丝，似乎在等待八云紫后续的话语，而就在八云紫打算让世界直接协助她的境界之力构筑结界时，她的眼角看到了随着四魂之神消失而渐渐变得有些萎靡的博丽莲子。 停顿了片刻后，八云紫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一个连八云紫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的愿望。 “以尚未完全消逝的四魂之神的力量，还有吾的境界之力，构筑常识与非常识的结界，将名为幻想乡的区域，与世界隔离！” 四魂之神，是献给神明的祭品，八云紫这个愿望，毫无疑问是在和世界对抗，然而为了将和博丽莲子息息相关的四魂之神留下，八云紫依旧是选择了这个愿望！ 听到八云紫的愿望，那深邃的漩涡骤然一僵，似乎对八云紫虎口夺食的行为十分不满。 然而这实际上只是一个错觉，世界自身的规则，是没有意识的，之所以漩涡骤然一僵，那是因为在八云紫的愿望传达到世界底层的一瞬间，世界，被改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