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这个参谋，大胆疯狂

    “「灾厄兽」那边存在着两个或以上的指挥部?”

    听到姬月华的猜测，在覆述的同时，冯默刃有些惊讶地眨了一下漂亮的眼睛。

    因为敌人来犯，所以就把入侵边境的家伙全部干掉。

    因为想要知晓敌方的行动，所以便铺天盖地地设下监视的“索敌网”。

    异型生物的数量是无穷无尽的，在整体实力上绝非只有区区数百人的军部十三师可以比拟，即使再怎么与之抗衡也只会造成大量的损失。所以，被打了就还手，想减低损失的话，就不择手段地让自己站在有利的立场之上......包括以往的冯默刃和先代的军部元帅东方苍龙在内，一直以来，抱着这种“打防御战”的心态的人占了全国上下的大多数。

    然而，姬月华却又是极少数的例外。

    他不但提出军部十三师要主动出击，在师长会议中以压倒性的支持率迫使上司八云梓同意他的提案，其后，更成功游说国会与总统府同意他的观点，并且藉此开始着手扩张军部十三师的规模。

    作为“主战派”的领头人，这位新任的军部总参谋带头点燃了火种。他跟国会交涉期间的一系列举动，极大程度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如轰轰烈烈地与异型生物决一死战......像这样的想法，犹如燎原之火席卷了整个军部十三师。即使是不清楚详情的民间社会，也因为知道军部十三师正在备战的消息而变得情绪高涨。

    现在，觉得“进行防御战便已经可以了”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所有人都在等着吐气扬眉，又或者慷慨就义的那一天。就连冯默刃自身，某程度上也是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但是，正当所有人都在“等待”和“做准备”的时候，姬月华却已经嗅到了战火的气味，并且，显而易见地在进行部署。

    明明彼此的年龄差距只有几岁，然而，不止战斗的实力，就连战略的眼光和思维能力的相差竟然也如此巨大......这，就是姬月华之所以能成为军部总参谋的原因吗?

    “一般而言，我们总是把「灾厄兽」的行为用低智商......不，野生动物的思维能力去诠释和解读。因为饿了所以便出来捕食，因为没有灵智所以也没有别人的边境和别人的国土的概念，因为是单细胞生物所以除了吃就是复仇......诸如此类的。然后，关于这些异型生物的来历，则统一地以“海外”这两字来概括。因为在进行防御战的时候没有必要再深一层，我是不会说什么。但是，假如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的话，就必定要多用一点脑筋。”

    正当冯默刃还在为姬月华展示出来的干练和敏锐感到讶异之际，没有察觉到后辈内心里那被点燃的崇敬之心，姬月华用手指指着红点与白色交叉，自顾自地说下去。

    “首先引起我的怀疑的，是三天前那几批被我们干掉的异型生物军团。妳看，这里四个红点之中，有一个的位置不是特别显眼吗?”

    “......这里是资源一岛和本土大陆的中间，其余的红点虽然位置有点不同，但是，大体上却集中在资源一岛的北方。也就是说，这是一支瞄准了本土大陆的孤军吗?”

    由于事前姬月华已经说出了答案，此刻，逆向推测的话，冯默刃很快就想到了关键的所在。

    至于姬月华，则是对下属的敏锐点了点头以示嘉许，然后继续说下去“要注意的是，因为想要觅食所以便出来游荡......这一点是没有错的。那些异型生物并非有高度智慧的存在，否则，即使只是应付一些散兵游勇，我们人类这一边也没有胜算，早就应该全灭了。「灾厄兽」的主要食粮是「神喻水晶」产生的能量，生物的肉对牠们来说可有可无。明明曾经不止一次把我们的祖先逼到了绝境，却因为吃饱喝足而自行离去，那就是牠们愚蠢的地方。关键在于，牠们那愚蠢的入侵行为的前一步。”

    说到这里，姬月华的手指顺着海图滑动，最终指向了位于边角位置，稍微比起最初那个受两人关注的红点朝着资源一岛靠近一些的白色交叉。

    “其实我们应该更早发现的。我不相信那些异型生物每一次进攻资源一岛又或者苏尼维亚共和国，都必须从牠们远方的老巢出发，跨越辽阔的海洋远渡而来。牠们在这片海洋上有著作为中继站的据点，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包括后备和支持的船只在内，距离所有的军舰完工，恐怕还有半年的时间。但是，在这段期间，我们军部十三师也不能总是处于做准备的状态......所以，现在就是揪出牠们的巢穴的时候了。”

    “和其他集中在资源一岛北边的攻击相比，这两批异型生物显然地不合群。然后，从牠们进军的路线逆向推测的话.....大本营，就在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海域吗?”

    被姬月华的分析折服，与此同时，也被激起了埋藏在心底里的好胜心。

    冯默刃在无意识间便模仿姬月华摸了摸下巴，双目凝视着代表了自己两人所在地的船只模型，说道“虽然确实的位置没有办法在现阶段推断，但是，方向却是可以肯定的。毕竟，那些异型生物感觉上不像是会在途中绕路的样子......”

    “直线行军。虽然野生动物不一定不狡猾，懂得在自己的巢穴附近埋伏的猛兽不少，但是，在抵达目的地之前会像人类的军队一样，用迂回的方式前进......根据以往的监视纪录，这个可能性很低。效率与速度，这就是所有生物在牠们的本能里，无意识地遵从的法则。而我们利用的，正正就是牠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牠们的行动方式这一点。”

    说到这里，姬月华抬起头来，自从冯默刃走进他的临时办公室以来，首次看向了她“这两天里，我之所以会花费这么多的时间教妳使用「神喻能量」的方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从现在开始，我们将会在不知道何时会遇上「灾厄兽」的前提下，于这片海域上巡航。没有援军，也没有监视网络。直至找到敌方的根据地为止，我们将会无止境地处于随时可能受袭的状态......默刃小姐，请告诉我妳已经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