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小鸟
叮叮叮叮…… 王哲弹动了一下吉他弦，手感很不错，看着台下那一双双带着不屑，嘲笑，幸灾乐祸的眼睛，心情极其淡定。 叶亚楠有些激动而忐忑地看着王哲，旁边的张萍萍也有些担心，低声对叶亚楠问道：“叶子，你确定他的原创歌曲能行？” 叶亚楠摇头道：“不知道。” 张萍萍无语：“那你还这么支持他？” 叶亚楠理所当然地说道：“反正，我相信他可以的，他只是想上舞台表演而已，就算今天没通过，明天上不了台，今天他也做到他想做的。” 张萍萍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后果都要你承担了呀，傻丫头！ 张萍萍无奈地摇摇头。 台下，站在刘文华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对着台上的王哲喊道：“行不行，不行就下来吧，反正你也过不了。” 刘文华没有制止，几个评委也都不在意，几个老师已经在低声商量等下要去哪里吃饭了。 王哲不以为意，对叶亚楠再次轻轻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息，调整状态，手指灵巧的波动吉他弦，一个个音符跳动而出。 全场所有人本能的保持安静。 王哲对着话筒，第一次当众唱出了自己的歌声：“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声音轻缓之中而带着一种鉴定，以及一丝丝沙哑，配合着吉他配音，极其协调。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没有变得更好……” 王哲的歌声缓缓而来。 全场依旧安静。 可是，这一次所有的嘲笑，幸灾乐祸，不屑，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仅仅几句下来，配合简单的吉他音节，所有人都神色认真无比，以及震惊无比。 其中，刘文华几人是极其震惊的，他们根本没有想过王哲会有出色的表演，甚至没有去问过王哲要唱什么歌，只是想等王哲出丑被刷掉之后，然后在学生会内部对叶亚楠发难。 而现在，以刘文华的艺术素养，也能知道王哲这首歌很不错，很好听。 而周主任等评委，则是神色开始认真凝重起来，身体都坐直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的王哲。 张芳芳更是微微侧过了身体，将耳朵对准了王哲，表现出了侧耳倾听的状态，神色有些入迷。 几句歌词，就营造出了一种孤独无依，可怜无助的气氛，让几乎所有听众都代入了进来！ 叶亚楠激动地双手紧握，低声地说道：“真好听。” 张萍萍也有些发呆地看着王哲。 剧本不太对呀！ 张萍萍在宿舍里听过王哲专辑的哥，完全不是这个风格好嘛，专辑里的歌曲难听死了，可这首所谓原创，怎么这么好听呢？ 他的吉他弹奏的也很好。 王哲的歌声继续。 “未来会怎样，究竟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台下，有几个女生听到这歌声，已经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已经被歌词代入了自己，感动地有些要哭了，仿佛看到了歌词里的一只可怜的小鸟孤苦无依地寻找一个温暖的可以居住的地方，却是找不到，极其彷徨无助。 王哲几乎无视了台下所有人，眼中只看到了叶亚楠一个人，双眼只是看着叶亚楠在唱歌：“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呐，你们，好不好。” 叶亚楠双手捂住了嘴巴，害怕自己激动地喊出来。 “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当我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你的理想燃烧。”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 ………… 气氛有些压抑。 王哲的这首歌，明显是让很多人都听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和现在市面上大部分歌颂故乡祖国的乡谣都不同，仿佛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般，仿佛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讲故事，讲述的却是每一个人上都可以看到的故事！ 每一个人，都能从王哲的歌词里找到自己。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最后几个吉他音符跳动结束，王哲的声音也停止，在话筒前，低声说道：“谢谢，这是我第一首原创的歌曲，名字叫，我是一只小小鸟，希望各位同学和老师能喜欢。我知道，各位都了解我的过去，知道我是一个失败的歌手，我的第一张专辑成绩惨败。” 在场不少之前给王哲冷眼和嘲笑的学生都露出了一丝尴尬和不自然，他们之前大多数都对王哲表现出过不屑以及嘲讽。 王哲继续说道：“我想告诉各位同学，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失败，害怕前进。即便我失败了，我将来还会继续努力，谢谢还在背后支持我的每一个人，你们是我的动力，谢谢。” 说完，王哲抱着吉他，轻轻鞠躬，然后身形笔直，昂首挺胸地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这个长相帅气的男生，脑海里还在回荡刚才王哲的歌声。 啪啪啪啪…… 掌声突兀的响起。 叶亚楠站起来，疯狂的拍着双手，一双眼睛有些发红，眼角有一丝泪痕。 张萍萍也站起来和叶亚楠一起鼓掌，她脸色也有些悲伤，显然也被这首歌感动了，心中有些低沉！ 张芳芳也站起来，微笑着给王哲送上掌声，可是眼中还有一丝震撼，刚才的歌声和歌词，都让她震撼，她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直入内心的歌声，首张专辑竟然会失败？ 一个个学生都陆续站起来使劲地拍打双手，送上掌声。 几个评委老师，以及周主任都站起来鼓起掌，刘文华脸上带着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僵硬微笑，也送上了自己的掌声，毕竟是要合群的嘛。 掌声极其热闹，几乎和张芳芳上台的时候享受的掌声差不多。 叶亚楠快步上来，伸手接过王哲的吉他，压抑着内心那种想要冲上去拥抱这个男生的疯狂蠢动，声音压抑着低声说道：“王哲，你唱的真好听。” 王哲露出干净的笑容：“谢谢，你喜欢就好。” 张萍萍也站在叶亚楠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王哲，道：“王哲，这真的是你原创的歌曲呀？真好听，你唱的也很好。” 王哲礼貌地对张萍萍微笑：“谢谢你。” 三人坐下来，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很是安静，就如之前一样，王哲神色平静，仿佛不曾上台表演过一样。 可是，评委席这边却是很不平静了。 周主任神色挣扎了一下，将自己之前对叶亚楠和王哲的成见艰难地放下，在八十一号节目上写下了通过。 其他几个评委也都纷纷在八十一号上写下了通过！ 刘文华看到几个评委的最终决定，还有些不甘心地低声说道：“周主任，可是咱们之前的节目数量已经定好了，该通过的都通过了，多一个八十一号节目的话，就多了一个，和庆典晚会的时长相冲突。” 周主任看了刘文华一眼，直接说道：“那就加时长，或者剔除一个。” 周主任觉得王哲唱的很好，而且是原创歌曲，再加上之前的失败经历，是一个很典型的励志学生，他没有理由不通过。 刘文华楞了一下，看到几个评委老师的神色也都是坚定的不容置疑，当即讪讪说道：“那，就加个时长吧。” 张芳芳独自起身，一步步来到了王哲这边，对王哲微笑说道：“王哲，你唱的歌真好。” 王哲礼貌点头道：“谢谢学姐认同，你唱的也很好。” “我和你没法比，你自己创作歌曲，还唱的这么好听，你是有才华的，我就会唱而已。听说你第一张专辑失败了，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你千万不要放弃。” 张芳芳对王哲鼓励道。 王哲点点头，自信地说道：“我从不怀疑我能成功。” 张芳芳再次对王哲笑了笑，然后转身告辞离开。 最后的彩排结束了，评委们的结果也出来了，带着节目来的学生，都是纷纷去看最终名单。 歌曲独唱，王哲，曲目《我是一只小小鸟》就在最上面一行！ “你通过了。” 叶亚楠看着名单对王哲兴奋地说道。 她真的开心。 王哲也笑起来。 周围看着名单的一个个学生有高兴的，也有气馁的，有垂头丧气的，有兴奋的，可是不会再有一个人再对王哲露出嘲讽不屑的眼神，也不会有人觉得王哲通过了是靠关系和运气，他们大部分人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王哲的歌声。 明天，正式演出，他们还能听到。 刘文华在后台角落看着不远处地王哲和叶亚楠，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