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奴化之始
他们不需要突围了,北国人也不需要来增援了,整个监狱所在的街区,都被这惊天一击彻底抹除。这是银尘第一次完全彻底的发挥出天地裂神拳的实力,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他终于见到了曾经的珍品魔器十重觉醒的威力,那真的是屠城禁咒级别的恐怖。他不敢想象若是36拳齐出,将天地裂神拳的威力发挥到最大,那将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银尘很清楚,若是有机会使用光明神化,别说36拳,就算是300拳他也可以在瞬间做到,那个时候,他的攻击力就是上位法神的程度。苍天之下,世道人间,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挡在他面前。 “走吧。”银尘收起诸神加冕,对着早就吓呆了几个人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废墟。 是的,废墟,核爆之后的废墟。这里的人,无论是狱卒,犯人还是调拨来的卫兵,生还的几率都极其渺茫。 【血阳城·陆青云姨夫家】 当染血的皮鞭落下的时候,鲁飞龙用满是赘肉的后背硬生生接下官军老爷的全部怒火,却没有胆子吭一声。 他的很痛,他后背的皮肉早就翻开来,白色的碎骨甚至从体腔里蹦出来,散落在周围的地面上,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软下去,立刻就会被那些官军抬着扔进护城河。 “陆青云你这个小兔崽子!害得你姨夫到了这般田地!你他妈赶快回来呀!就知道在街上鬼混!”鲁飞龙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可是表面上还要装扮出一副讨好主人的宠物狗的嘴脸,摇着他那硕大的肥屁股,忍着背上撕裂般的疼痛谄媚道:“几位军爷!耐心等一下吧!那小子真的到了天明就会回来的!王师把四座城门一锁,还怕他跑到哪儿去?他若是能够找到别的地方落脚,也不至于跑到小的这里避风头呀!”他说得情深意切,真正一副为了主子肝脑涂地赴汤蹈火的样子,那位抽他的军头看了看他背上那道大嘴一样的伤口,似乎是很满意了,放下鞭子,靠着门框闭上眼睛。 此时,这条小巷里黑洞洞一片,看起来和天黑之前没有多少区别,可实际上这里已经埋伏下了50个精壮的黑衣汉子,当然还有用来意思一下的3名身穿甲胄的士兵,这些黑衣人都听甲胄士兵的调遣,而甲胄士兵也不会让他们做除了抓人杀人以外的任何事情。 他们埋伏在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一小时前,陆青云的姨夫,鲁飞龙将陆青云一伙人的“行踪”报告给了北**府。 鲁飞龙原来以为他可以靠着这点告密的本事从北国“皇军”那里讨来一份不错的奖赏,正如十三年前他向南方帝国的官府告密那样,讨来了血阳城外面的两亩薄田,勉强养活住了他们一家人,当然代价也是有的,那就是他得将因此而惨死狱中的亲戚陆非请夫妇的儿子接过来,哪怕给着狗粮也得将他养活打了,这样才能不会街坊邻居瞧不起,不被陆家街老人们当成叛徒赶出宗族,而这个被他们夫妇二人百般欺凌,却必须在外人面前装乖巧以便讨来一碗相对好点的剩饭的可怜男孩,就是如今的金刀门密门弟子,靠着一把长刀纵横江湖的陆青云。 这才是鲁飞龙认定陆青云无处可去只能投奔他的原因。面对逼死父母的仇人,面对百般欺凌自己的所谓的“家”,他要是有任何好一点的去处,哪里会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号肥肿的“姨夫”?“他早吧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烂人当成自己的爹娘了吧!数典忘祖的王八!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鲁飞龙瞧见那位军头大人闭上眼睛打盹了,赶紧悄悄地将屁股放低一点,两腿挪了挪,摆出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匍匐在地上——他可没有胆子站起来啊。 鲁飞龙一面抱怨着陆青云怎么还不回来“自投罗网”,一边也暗暗觉得自己这一次告密似乎亏了一些。他并没有如同设想的那样得到任何奖赏,反而先领到了一鞭子,原因就是那位军头等得烦了,仅此而已。鲁飞龙觉得北国人的性子有点不堪,明明自己告密有功,怎么反而先罚起来了呢? 他似乎从来没有留意过,那些士兵脑袋后面拖着的,象征着奴性的金钱鼠尾辫子。 聂挽留走后,大批北国正规军追随着这位真正能让天下人折服的伟大将军离开了血阳城,投身落云城的正面战场。血阳城这边,几乎全部落到了建州奴儿的手里,因此铁甲军兵中穿锁甲的,彬彬有礼的北国小伙子急剧减少,穿着笨重板甲,拖着老鼠尾巴,欺软怕硬的建州奴才们越来越多。也让留守在这里的血阳城百姓,越来越严重地受到屠杀的威胁。 大规模的屠杀在昨天凌晨之后,再没有上演,可是零星的小范围的屠杀和虐杀从未停止,罹难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大屠杀的死难者。这些情况,这些变化,鲁飞龙不了解,或者说不愿意去了解,他只认定自己能告密,能巴结上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飞黄腾达,他这次的理想是周边县城里当一名小小的县令。 他原以为这次的奖赏水到渠成,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主子如此地难伺候,喜怒无常,赏赐还没有下来就先挨鞭子,他并不知道建州奴儿是个何等可怕的群体。姑侄*****蓄奴,人畜交@合,种种能体现他们对奴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的恶心事情统统做得出来,就连北国的开国皇帝都说过:建州奴儿,野蛮阴损,只能永世为奴,绝不能让他们享受到任何“国民”才能享有的待遇。其奴性文化,其劣根性,可见一斑。 如今的鲁飞龙,恰恰是抱着一腔私心,不顾宗族道义,不顾民族大义,将自己稀里糊涂地推进了火坑。 他入火坑还不自知,正纳闷着北国人怎么这么粗暴对待前来投诚的人的时候,大地之上传来一阵战栗。 天空,猛然间亮如白昼。那位军头猛然弹起来,走到窗前呆呆看着那一道冲天的光芒。在那之后的几十分钟里,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让每个人都惶恐不安。那摆明了即使天灾嘛,人力怎么可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而几十分钟之后,鲁飞龙还不知道,他已经大祸临头。 “起来!跟我们走!”鲁飞龙最后在自由世界里看到的景象,就是突然闯进门来的两位身穿华服的建州男子。 “大官儿啊!老子发达了啊!”鲁飞龙一见他们的打扮,心里就乐开花了,背后的鞭痕也不疼了,赶紧一咕噜爬起来,满脸堆上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血阳城北·黑山庄秘密基地】 “奴性文化原来有这么大的破绽啊?”银尘看着位他们一行20多人打开了宅院大门的辫子兵,无来由地感叹了一句。 “奴者,阉人也,既已去势,又何来尊严骨气之说?虽说建州鞑子们大多数都是忠贞不二的好奴才,可若真的遇到了如同我等这般强势无可战胜的势力,依然会乖乖地下跪求饶的。只要将他们杀怕了,杀残了,也不愁他们不会全族跪拜在吾等脚下。”领头的“鬼老”背着双手,仿佛一位建州贝勒爷一样迈着四方步跨过门槛,走进逼仄的前院,同时还得意洋洋地给银尘解释着。 他说得语焉不详,但是银尘知道那或许是另外一起骇人听闻的“冷血狂宴”事件。他的精神力迅速扫过这里恭候着的几个建州兵士,发现他们身体里都隐藏着一股如同毒性一样的混乱邪恶的气流,这股气流根本不按照神功的路线运行,只是围绕着每个人脆弱的心脉旋转,仿佛心脏近旁的定时炸弹。银尘感觉浑身一阵寒意,他很清楚这股力量和如今市面上的任何毒药都不相关,完全就是魔威阁曾经最惯常使用的某种神秘神功强行打入身体的结果。这种身段比起毒龙教的所谓圣药,倒也相去不远了。 “看他们的服装,似乎不像是什么底层人物呢!”银尘随口恭维了一句,佯装不在乎地紧走几步跟上魔威阁的老人。 “他们呀?那是建州奴儿三八二十四旗中的满洲镶红旗的人。你也知道,建州奴儿人数不多,可是里面三六九等的档次多着呢,满洲八旗,铁北八旗,南蛮八旗,分别是他们自己人,投靠过去的北国鞑子,和强征过去的帝国子民,等级一级比一级低。满洲八旗算是最好的了,只是这镶红旗呢……呵呵,在满洲八旗中的地位有点尴尬。”鬼老自己也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快步走向院子里面的一扇小门。 “兄弟,这建州奴儿的势力也不是说笑的,恩师他们这一辈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可以了,想那帝国朝堂之上,万户之侯不下百人,却没有一个敢行如此大胆之事啊!”樱释玄从后面窜上来,热情地拍着银尘的肩膀说道,他那动作真的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只是他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就不是银尘能知道的了。 银尘不用回头就知道,尹雪梨,陆青云,文青松三个人慢腾腾地甚至有点不情愿地走了起来,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浑身气息沉凝的黑衣男子,那些人的装束,文青松是见过的,就在他去见龙傲田最后一面的时候。 这些黑衣人,看起来懒散潦草地随意跟着,实际上从他们在半道上截住正在逃跑的银尘一伙儿的瞬间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地组成一个松散的半包围弧线,弧线的圆心恰好就是尹雪梨。 银尘他们知道,这些人掳掠尹雪梨的心并没有死,尽管银尘救出了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的樱释玄。 小门被早已恭候多时的建州奴仆恭恭敬敬地拉开了,一众人鱼贯而入,此刻已经是距离监狱大爆炸十几分钟之后了,“早有准备”的鬼老一行赶在北国大军前来查看情况之前就到了附近,在废墟之中迎来了他们口中的“公子”樱释玄,相见的场面自认令人感动,黑山庄一众人对银尘等人的感激自不必说,但是他们依然要带走尹雪梨,这点文青松和陆青云是无论如何不肯答应的,这世上哪有才从虎口逃生又掉进狼窝里的事情? 双方僵持了没有一秒,就被银尘一句话打破僵局:“现在这里吵架打架也没有用,还是得将我们一起转移到安全地点再作考虑!各位,摸摸你们各自的脑袋!好好掂量一下这颗脑袋在北**府里能换多少金子吧!相信不用我说,各位明天一早起来就能看到自己的通缉令了!”话虽俏皮,可也公道,鬼老等人当即对他好感大增,便拍着胸脯说自己有一处绝佳的隐蔽场所,在银尘的首肯下,这才有了他们一行人被13个穿着建州奴儿镶红旗贵族服装的亲兵一路护送到这里的情境。 进了小门,各自分宾主“辈分”坐下了,银尘正想一屁股坐陆青云身边,却没有想到被尹雪梨一推,文青松顺势一拽,直接就坐到了宾客上首的位置上,也就是振南帮领头人的位置上了。银尘也学着鬼老尴尬地摸摸鼻子,在外人面前,他还不敢和3位振南帮的伙伴争执起来,免得让人看笑话,只好将就着坐下了。 银尘坐下来,才粗略地扫了一眼屋里的陈设。这是一间相当小的会客厅,或者干脆就是比较大的玄关里摆了桌椅。屋子里的桌椅摆设都是上好的花纹木料,究竟是什么树种银尘还不太认识,毕竟他是魔法师不是装潢设计师,除了举得很高贵以外也没有太多的感想。除了桌椅之外,还有几件根雕或者茶道的用具,都是同一种暗金褐色的花纹木料,甚至侍女摆上来的杯子都是用同样的木头削成的,整间屋子里面,没有一丝金属的反光,只有低调奢华的花纹原木。银尘坐于其间,只觉得一股暗淡的幽香慢慢渗透鼻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