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〇二十三章 试毒锋
银尘摇摇头,目光一凝,浑身上下就被诸神加冕覆盖,双手握拳的瞬间,拳头之上红光暴起烈焰升腾。 “魔,哭,冥,斩,拳。”魔法师一字一字念出这如同诅咒的武学名称。头顶上的空气忽然变红,紧接着变成一片旋转着的熔岩漩涡,而他脚下的地面,顷刻之间绽放了无尽红莲。 他不等哈罗起身站稳,便挥出了第一拳。 那一拳天地倒转。 那一拳乾坤破碎。 那一拳时空乖离。 那一拳爆焰焚空。 那一拳,名为太初,实为世界的终曲。 那一拳快如激光,却让哈罗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带着太初的时空破坏之力,裹挟着火焰,催动着暴风,轰鸣着红色的命运之雷,在哈罗还没有抬起手来的瞬间再次命中他的胸口,再次命中他本已受了些许轻伤的胸口。 圣器在长袍之下飞速震动着,而哈罗在被命中之后的一秒钟里,才反应过来,赶紧汇聚起空间中的所有水汽,凝结成剧毒的绿色水雾,一层层一重重一浪浪地推进过来,硬生生靠着他自身金丹境界的无穷气脉,无尽魂力,一点点,一寸寸地将银尘命中胸口的拳头,慢慢推开。 然而他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推开三寸,银尘的指节和他的胸口之间,隔着三寸距离,这三寸距离之内,一半赤红如火,一半翠绿如一江春水。 水与火,就在这一刻轰鸣着对冲起来,无尽风压竖着旋转着,朝四周轰鸣扩散,让整个主堂的空气,都变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透明波纹。银尘右手握拳,燃烧起全部的魔法修为,将自身的一切找能力转化为火,轰鸣着旋转着如同枪锋般誓要钻入哈罗的体内,然而哈罗身上无穷尽的毒水,聚化成千百万层液态的锁甲,一层层一片片地从绿袍之上浮现出来,抵挡住银尘汇聚全身乏法力的重拳。此时,他们两人居然谁都没法在分出一丝精力,从旁攻击,只能就这样以江湖之上最残酷的方式僵持着,直到一方倒下。 然而人终究不可能耗得过天地,银尘以魔哭冥斩拳行火焰魔法之实,为的就是借用魔哭冥斩拳中的滔天的太初神意,将一片天空中所有的元素力量凝结起来,变成一击前冲的拳意。那一拳,银尘不仅仅燃烧掉了全身的魔法修为,更是将天地的力量引动过来,因此当最初的火焰爆炸燃烧起来之后,那一拳,化为领域。 领域·燃烧天空。 苍天通过那一拳的指引,旋转着碾压下来,哈罗的脸色在比拼功力三秒钟之后立刻变成了惨黑色,他感觉到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和他作对,仿佛银发男孩轰出的那一拳之中,灌注了五百万头大象的力量,他不知道,那一拳的总体威力,相当于百万吨级的重压。 “拼不过的!”哈罗的心里惊悖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完全没法相信,也没法理解,更没法想象,这么一个年龄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孩子,究竟如何能修得如此庞大,简直如同天空般无可测量的战魂气,江湖血斗之中,比拼魂力是最为危险的节目,完全就是拿着自身魂力浑厚程度来赌命,魂力低微的一方,根本坚持不到三十呼吸之后魂力“聚爆”的时刻,就会魂力衰竭,然后被魂力强的一方用魂力,甚至用战魂直接击杀。 哈罗不信,但他更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这个不信,他根本没有时间来说服自己,直接就靠着身体的本能,在脚下凝聚了大量的魂力之后,朝后爆发出冰灵道—— “佐佐木幻身术!”他猛然后退,轻巧地避过了银尘火焰重拳的锋芒,同时身体周围,忽然浮现出一只蝎子的冰凝幻象,那幻象只存在了几毫秒,就化为水雾,而哈罗的手臂,几乎在这瞬间就变成了一条骨肉连结的锁链,那锁链尖端就是他的手爪,指尖之上,闪耀着光器的三色光芒。 火焰凝聚成云,和毒雾凝结成的云朵相互侵蚀,摩擦出一片灿烂的七彩霓虹,火云所处的地方温度继续升高,同时大量消耗着氧气,以至于酸蚀毒雾对周围地面与木柱的化学反应都拖慢了许多,甚至于酸蚀毒雾本身的化学结构也在剧烈的高温炙烤下分解。可就是这样的高温,依然无法阻挡那闪光的手爪,以蝎尾神钩的架势忽然窜出来重重轰击在银尘的身上。 诸神加冕幻化出来的铠甲,微微晃了晃,很不给面子地一点也没有开裂,那从红绿相间的云团中突刺出来的手爪,在命中铠甲的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道,直挺挺地落下,还未落地就被倒退中的哈罗带动着,消失在云团中。 魔法师轻轻一挥手,手爪之中爆发出一道恐怖的暴风,呼地一下就将红绿相间的云团吹灭,紧接着,狂风与火结合成黎明,天地之间再次变成一片恐怖的赤红。 “炎阳地狱。”火焰再次汇聚成一圈赤红的天地,将哈罗困锁在其中,哈罗不得已,再次催发出无尽的战流,浑身毒雾弥漫,整个人甚至直接化身为一头人面蝎子身的怪物,在绿云翻滚间飞窜出来,一双手早已变成的闪着光器华彩的铁钳,一左一右朝银尘夹来。 魔法师的直接变为幻影,鬼魅一样窜到了一边,接着轰出一拳,魔哭冥斩拳这次凝聚为黑暗,一片漆黑无光的阴影瞬间闪灭,只听咔嚓一声,竟然将巨蝎的一只钳子整个切了下来—— 蝎子的身影直接爆碎,炸裂长无尽的尖锐冰晶,刺穿了方圆一丈以内的每一个位置,包括银尘身上的诸神加冕,当诸神加冕挡住冰刺爆发的第一波攻击之时,哈罗随意一个推掌的动作,左手瞬间伸长到两尺开外,在冰刺爆炸后的一秒,重重印在的银尘的肩头。 诸神加冕的三次防御,终于完全用掉了,哈罗的手掌在命中银尘的瞬间猛然向下一握,变掌为爪,狠狠抓住了银尘的肩头。 魔法师身子猛烈颤抖了一下,几乎摔倒,他以极快的速度轰击出右拳,一发魔哭冥斩拳直接将哈罗的“手”截断,让那伸长的手爪瞬间化为一团破碎的冰渣,同时空着的左手陡然爆发出一道绿色的光柱,斜斜的照在了哈罗的脚边,毒龙教主几乎是见绿色变赶紧跳开,却见绿光照耀的位置上轰隆隆地升起一片石墙。 那石墙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心里一紧,赶紧甩手飞出一只瓷片,瓷瓶在半空中就碎裂开来,一朵粉红色的云雾散逸开来,急着被魂力一凝聚,居然变成了一个气泡一样的东西膨胀到了一丈大小,如同结界一样将哈罗笼罩进去。 那气泡周围,一层层冰晶凝结起来,如同链甲一样相互堆叠着构筑防御,这链甲一样的透明结界,当真奇异无比却有着相当于灌注了金丹魂气的锁甲一样的强悍防御。 更关键的是,这链甲结界的防御是柔性的,和诸神加冕一样可挡暗器袭杀。 哈罗催动起魂气,让链甲气泡旋转起来,如同一只庞大的充气皮球一样可以在地上滚动,而他也随着链甲气泡,绕过了石墙,来到了主堂的后半部分。 他看到了通向二层的楼梯,却没有发现银尘的人影。 此时,银尘已经进入暗影潜伏状态,躲在一只烛台投下的圆形阴影里,有点挠头地看着哈罗。 刚刚那一下,真的将他吓出一身冷汗。“毒龙教的镇派至宝居然是藏在手心里的?”银尘心中一片寒冷,他知道在哈罗面前,自己最大的依仗不是狂风之极,不是还能勉强用上几招的寒冰魔法,不是斩咒光,更不是魔哭冥斩拳,而是首先能让自己在他面前不死的不动霸体,蚩尤绝学。实际上,短时间内化身幻影的能力也来自于蚩尤武学。 他看着哈罗谨慎地在不大的主堂里搜索,默默捏拳。“拼了!奥术代替黑暗也好,狂风代替寒冰也罢!总之泥沙俱下,先将这个家伙搞定了再说!”他这么想着,并不现身,直接就在暗影潜伏状态下发动的攻击。 “阿瓦达索命!”绿光冲着哈罗照射过来,哈罗吓了一跳,因为那攻击来源于一个根本不可能的角度。哈罗顾不上他的气泡,魂力在脚下爆开,身体斜着腾空而起,瞬息间飞出了绿光照射的范围,可是绿光还是照射到了他身后的墙面—— 木质的墙面瞬间变成石头,甚至连窗户纸都变成了石板,石头墙面上慢慢长出许多圆管,圆管之中,紫光闪耀。 紫色的光柱暴雨包扫射过来,哈罗近乎本能地散发出大量的寒冰毒雾来抵挡,可是那些紫光根本不受任何毒雾的影响,直接穿都的毒雾,甚至穿透的寒冰,重重落在哈罗的身上,一股股巨大的冲撞里打得他连连后退,离银尘越来越远。 魔法师此时引进从暗影中浮现出来,他轻轻一甩袖子,内家重手法的暗器功夫让哈罗在奥术射线的重击中身子一紧,几乎拼着身后的蝎子幻象被打碎的代价,强行移形换位,瞬间出现在奥术扫射的范围外,伸手在袖子里一掏,指尖一抖,居然变戏法一样变出一面薄薄的盾牌,那盾牌用寒铁混合着冰晶水灵铁打造,掺了白金,虽然纤薄,但是足可以挡住小型床弩的射击,挡下一两发重型暗器不算什么。 然而从银尘袖子里发射出来的,却是一条威武的火龙。 “炎龙咆哮!”银尘根本不愿意用飞龙击贼炎炮,直接用了威力更大,火焰温度更高的炎龙咆哮。火龙飞窜而来,张开巨口就朝着哈罗咬过来,且不说火龙那一口如同耐高温合金质地的锋利又滚烫的,足可以切断任何神兵的利牙,就是火龙口中那一股可怕的高温,都足够让任何对手远避。 “这是你的战魂?”毒龙教主在火龙袭来的瞬间,甚至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他鼓荡起全身的魂力,手中的薄铁盾牌上凝结出密密麻麻的绿色尖刺,看起来简直如同突然爆发的霉菌,他毫不畏惧地,凶狠地迎着火龙提盾猛撞,只听一阵轰鸣,他的盾牌居然又和火龙僵持在了一起。 这一次,金丹高手知道自己退无可退,索性用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在怀里的圣器以及身上带着的其他东西上点点掐掐,让这些事先灌注了许多魂气的东西一起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他的背后扩散出一圈绿色的光环,绿色的寒冰几如凛冬一般飞速生长,天地之间,一股略带酸蚀气韵的巨大气压轰然爆发,几乎将银尘压倒在地。“杀道?”银尘顿觉不妙,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见自己发出的火龙,被巨量的寒冰硬生生撬开了即将合拢的嘴,紧接着绿色寒冰就像剧毒一样,沿着火龙的从哈罗那边蔓延过来。 银尘放下手,他并没有担心那剧毒的冰晶能沿着火龙传导到他的身上,他此时离哈罗还有三丈距离。 “没错,就是杀道。”此时,哈罗平静下来,语气云淡风轻,显然找回的作为的金丹高手的自信:“你虽然不惧与人拼搏功力,但是你本身的境界并不圆融,招式之间,生疏晦涩,没有衔接,别说入体一重,连培元一重都不如。” 哈罗终于找回了自己曾经叱咤江湖的感觉,他依然是毒龙教主,天下有数的用毒高手。此时他催动着魂力维持着自己“得道高人”的形象,浑身上下的衣袍,尤其是一双袖子在魂力带起的风压之中高频率地颤抖着,一股股无色透明的风压以他为中心扩散出来,湿漉漉的风中,大量冰蓝纯净的水汽凝结起来,变成一圈圈蓝色的波纹。 不能穿透他人战魂防御的风压扩散开来,几乎将整个主堂都完全填满:“说起来,你虽然盛名在外,文成武就,还会炼器,可是神功一途,你毫无建树,发现老夫之后,你就应该不计伤亡地派军势来抓捕老夫,而你却选了个这样愚蠢的方式,和老夫一对一决斗……老夫也知道你这样并非愚蠢,毕竟老夫早年犯下的杀戮,老夫自己清楚,一包圣药干掉一座城,也是老夫酒后吹嘘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