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罹天乱世始于疏
在这一刻,他分外冷酷,怀着万分沉痛的心情,将赵光义,赵凌云,甚至林绚尘都舍弃掉,一定要保住的,去哪?穿越了324万年,终于等到与他相见,地球的文明。 那文明就是他的根,就是他的故乡,为了保住这个,他可以舍弃一切。 银尘的心变了,在这个最危急的时刻变了,这种变化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他带着深深的歉意与懊悔做这一切,但他那钢铁般的意志,不容许自己停下来,他要为自己曾经的傲慢与自大买单。 “我早就应该知道,所谓的主神空间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被干掉。紫风闲人尚且需要一场大战,可瑞安要用核弹,储存空间再怎样不济,也不可能就被一个小小的害处就搞定了。现在,主神空间除了升级补丁,一切都晚了。” 他绝望着,但现实并不允许他继续绝望。因为寒冷的剑气,已经冲着他的脑门儿直线刺来。 薛无痕发现了他,哪怕此时魔法师隐藏在黑暗之中。 “其实本座并没有发现你的假身,那玩意真假难辨,可本座的感应里,不可能出现两个银尘的,你说是不是啊?” 薛无痕狞笑着,剑气加速。 “别以为你发现了我就能打赢我!”银尘抬手发出一颗火球,被薛无痕轻巧地躲开了。 他的剑气裂开了,变成千万条细丝,和他的成名绝技,踏雪无痕剑完全不同。踏雪无痕剑将剑气化为漫天缭乱的雪花,隐藏于风雪之中,杀人于无形。而此时他使用的剑术,居然是用寒冰剑气织造出一张捕食之网,真正用那剑尖划过的寒冷冰光,将敌人切碎。 绝技·梦雪寒光剑。 银尘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招式,此时心神大乱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精力来仔细分析薛无痕的剑技,我只觉得满眼都是明晃晃的剑光,这些剑光几乎将空间切成了许多不连续的小小碎块,然后这些碎块如同碎玻璃一样朝他泼洒过来,将他的身体切割的遍体鳞伤。银尘在慌乱之下,只能发出大片的火焰以融化冰雪,希望通过冰雪消融来化解薛无痕的剑术。 冰雪消融了,金属的反攻代替了现状的冰棱放光,在银尘面前交织成一张锋利的钢铁大网,继续笼罩下来。 “金属……”银尘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切开了,无所谓,此时在他的灵魂深处,圣座已经破碎成一地瓦砾,他的精神已经不再凝聚,意识渐渐模糊。面对金属剑光,他还能模模糊糊的想起来应该用光芒融化这些金属,达到真正化解敌人攻势目的。但他此时,已经无法切换魔法,甚至他手中的火焰也慢慢熄灭下去。 他要死了,真正去迎接一场,完全的,彻底的将自己的一切存在痕迹通通抹除的死亡。他其实不需要保住红后,不需要去牺牲姑苏城和林绚尘,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保留不下来。 面对死亡,他并不坦然,不甘和恐惧涌上渐渐衰弱的心脏,他挣扎着,胡乱的发射着火焰,完全没有意识到手里的火焰在变化,在定型。他的火焰练成了最为单调的火球。一颗一颗落在薛无痕的身上爆炸开来,将他推得远远的。此时此刻,薛无痕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这种疯狂不是建州奴儿给他的疯狂,而是来自未知宇宙的“主神”给他的疯狂。 邪神无度,居然选择了薛无痕,作为他的本体,这一点,银尘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薛无痕狂笑着,手中长剑终于变成一副巨大无比的冷冻激光,大屠杀般扫过整座通神馆,他面前的银尘整个变成了冰雕,然后被金属剑锋切割成薄片,他周围的所有墙壁都被砍成两半,接着轰然倒塌。 寒冰的光亮照耀着夜空,如同从地面升起的寒雾残阳。有那么一瞬间,东方似乎亮起了鱼肚白,一道流星般的剑光,直冲他的鼻尖的穿刺过来,那一剑,太宏大,太辉煌,太唐唐正正了,以至于让薛无痕都有点自惭形秽。他十分谨慎小心地举起剑,想要格挡住那从天边飞来的一道剑气,但是她马上就惊恐无比的发现,他居然完全看不出这一招剑法的奥妙。那不是他能够理解的东西,就像蚂蚁不可能理解三维空间一样。哪一种剑法在他的眼里处处都是破绽,可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是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的破绽可言。他知道,无论格挡,还是对攻,自己都必然死在那从远处奔来之人的剑下,无论他此时是无度,还是薛无痕,也不论他现在会的是踏雪无痕剑还是梦雪寒光剑。 疯狂感觉,从他身上悄悄溜走,如同破几件没有用的工具一样,那股强大的力量抛弃了他。不过,建州奴儿们留下的灭魂圆钢,此时还在他的身体里,不离不弃。稍微清醒了一点儿的薛无痕奋起余勇,大喊一声,一抖手就将他平生的至高绝学,梦雪寒光剑完全施展开来。 然而他的身体,就在那一道冲击而来的剑光之中,和他的所谓的剑法一起被劈成了两半。薛无痕失去意识之前,明显的感觉到那人一定还有更加庞大,更加不可思议的后续招式,但是他看不到了,因为那人的身体,猛男被冲,虚空中冒出来的无数苍白的拳头淹没。 幻想逆天拳。 无尽的幻想逆天拳。 出地一拳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所谓的登布罗压制住的温雷俊,此时他的笑容,如同他身边的猪脚光环上的笑脸一样,尴尬,呆滞,荒谬又狰狞。 那挥剑之人被拳头淹没了,所谓一对一的决斗天则,就在这一刻,完全失效。天地间一切规则,似乎也在这一刻完全失败了。世界变成了无比混乱的战场。 被劈成两半的薛无痕,被施展过这绝招的,满脸诡笑的温雷俊捡起来,将两块半边残尸往中间一合。鞋上的金属快速移动,再次将他拼接成的一个整体。薛无痕接近满血复活,他看着诡笑着的温雷俊,张开嘴,正想说一些感激的话,就见温雷俊将一根漆黑色的细棍戳进了他的肚皮。 他原本浑浊不堪的眼,忽然间就直接融化在脸上,成为无目的鬼面。突然发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歇斯底里的可怕狂笑,锵然拿起手中的剑,化作一片薄薄的钢铁轮锯,将整个通神馆往复切割! 他的剑刃划过李升阳的脖颈,后者的头颅高高飞起。 他的锋芒穿透了张白生,或者拼死给了他一掌,一束光在他的很伤爆炸开来,他痛得颤抖了一下,记住了,那光芒可以蒸发掉他的金属。 他将一玄子千刀万剐,后者拼命护住身后的女孩,可是没有用,我狂笑着,将绝望欲死的李小萌先毁容,再凌辱,最后杀害,然后碎尸。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甚至完全失控,无论正道魔道,甚至杜传昌带领的毒龙教,梁云峰的魔威阁,崇飞渡的黑山庄,都要被她血洗一遍。他并不将这些门派赶尽杀绝,只是随机的胡乱砍人,整座通神馆里血红一片,最后,通神馆在一片喷射状的血红色中轰然倒塌。 大地,忽然间轰隆隆的震颤起来,应天府里的无数人家发出绝望的尖叫,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遮挡严寒的房舍,一片又一片地倒塌了。整个应天府的上空,一声又一声尖锐无比的癫狂笑声,高高在上地辐射开来,传到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那是龙傲田的笑声。 那是整个白龙榜推动计划的幕后支持者的笑声。这一刻,诸多有违常理的现象,才终于得到合理的解释。原本懦弱无比的越皇,根本不可能突然就转了心意,想要尝试着脱离建州奴儿们的管束,这一切,其实都是伪装成朝臣的龙傲田灌输给他的理念。原本十分喜欢杀戮盛宴的越皇,为何不肯前来观赏通神馆里专门为他准备的囚笼格斗,那是因为,主持整个计划的人,是龙傲田,越皇除了奉命宣布比武开始之外,再也不管这里的事情,他还有许许多多别的事情要做。 但这个时候真相大白,已经毫无意义,因为龙傲田心心念念盼着的,期待着的,渴求着的,乞求着的主神,终于回到了他的主神空间。 主神空间里,前所未有的金碧辉煌,系统界面全部变成了土豪金,界面的背景上,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流云般缓缓飘动着,那就是主神的身影,是所有苍天水晶宫使用者的信心源泉。 龙傲田笑着,得意万分的将自己的身体借给了主神。主神操控着这具远比薛无痕好用的身躯,高举双手,神意发动。 邪神神意爆发的瞬间,希埃尔就被杀死了。 杀死希埃尔的手段极其简单,就是在她的意识中植入四个字:“我不存在。” 神否定自身,神格碎裂,神座倾颓,神国沉沦。 接下来就应该是神火熄灭了吧? 但并没有,因为主神空间忽然间缩小到原来的1/2大小,支持整个系统的一半代码与数据,凭空消失了。 希埃尔的神火化为金色的圣火,似乎被某种更高级的存在同化掉,已不可想象的高速,逃遁远方。主神愤怒地大吼一声,他的吼声将整座应天府毁灭在了地震中,他操控着龙傲田的身躯,伸手去捉,可是那远去的光芒,直接就从指缝间溜走了。 圣火远遁的同时,sale的身体彻底死亡,地震频发。江河断流,洪水与雪崩肆虐,甚至于大海,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着。 末日降临。 东方,真正的鱼肚白亮起了,然而这个世界的全人类,迎接来的并非黎明的曙光,而是真正的没绝凛冬。 那渐渐升起的朝阳,并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和寒冷的冰雪一样的颜色。这个时候,在无度主神的精心布局之下,在星球大气层的最顶端,一层厚厚的寒冰东阶层悄然形成,不到一秒钟,就将北极基地里维持了324万年的全球监控系统化成了一团团爆炸的火光。寒冰冻结层成因非常复杂,但大体可以认为是无度主神的神力引起的。这个结实的寒冰球壳,靠着穹顶造型的内部张力维持着稳定,可它那极高的阳光反射率本身就存在的接近于绝对零度的低温,几乎彻底断绝了这颗星球的生机。 到达地面的阳光热量急剧减少,同时迅速干枯的海洋,所蒸发出来的巨量水汽,在那球壳下面形成了另外一群遍布全球的积雨云层。云层之下,曲阳的暴雪从天而降,如同雪崩般壮观,零下一百度的极寒低温,扫荡整个世界。大雪仅仅用了一天,就让整个世界的大多数城市完全埋葬,数以亿计的人类,我完全无法数清数目的野生物种,毫无反抗,在极低温中快速死去,被大雪掩埋的城市中,甚至连哭喊声都没有,就彻底变成了一片沉寂。狂暴的大雪在十六小时之内,这叫付雪河以北的所有陆地,彻底覆盖成一片高达3000米的冰原。 整个世界几乎被极地覆盖了。 但如果世人认为这就是邪神的全部被异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无度在看到希埃尔的圣火逃走之后,面对着她已经完全冰冷的尸身,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阴暗心理,魔能一吐,一颗一品的大地和山川,令河流改道,肆无忌惮的破坏着他能看见的一切。当一切都被破坏殆尽之时,他又假惺惺的宣泄着自己的所谓的仁慈,亲点了几座所谓的神眷之城,用来安置那些愿意投奔自己的愚蠢的人类。 他嫌弃应天府的狭小与寒酸,在龙傲田的建议下,用神术将越皇的整个朝廷和后宫搬迁到金陵城安置下来。接着讲金陵和潘兴一起,设置没有四季,只有春天的城市。就让他兴致勃勃地玩着经营人类的游戏时,这世界最北面的极点上,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