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4章 汤阴灾患，结义兄弟，分飞失群

    水泊梁山，聚义厅中。

    也返至山寨的萧唐眼见王贵朝着自己纳头便拜，本来颇感惊讶，可是转念一想，当初在萧家集与他们几个兄弟重逢叙话时，岳飞自然是恪守成式，说及近些年来大宋诸地盗匪蜂起，尤其是京东路青州两山大寨屡败官军等事宜之时，他便对啸聚造反，对抗朝廷的绿林强寇抵触心就极重，可是王贵时常三番两次在言语中表示倒很钦佩那些率性而为，尤其是在民间声名也好的两山强寇。当时引得岳飞怒发斥责王贵，萧唐亲眼便曾见过两次，是以当王贵得知那绿林数山共主“全羽”竟是萧唐之后，决议前来投奔，也在情理之中。

    但岳飞、张显、汤怀、王贵四人自小一起长大，同样他们的父母也都是指望自己的孩儿凭着本事能踏上仕途出人头地。王贵又怎会抛下自己的结义兄弟、父母双亲只身前来投寨聚义呢？

    当王贵忽的面色变得有些悲戚，又开始娓娓讲述前因后果时萧唐这才恍然大悟：张员外、汤员外、王员外皆已亡故了一段时日，而岳飞之父岳和身子骨也是愈发羸弱，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原来当初萧唐公然起义，教天下人皆知原来他便是统领绿林诸山群豪的铁面獬豸全羽之后，王贵当时便已动了立刻动身前来入伙聚义的心思。可是毕竟当时自己的父母尚在，他们也决计不会允许王贵也去投萧唐做专要与宋廷对抗的反贼，至于岳飞得知那件惊世骇俗的机密大事之后，也如萧唐所料的那般震惊、激愤到无以复加，王贵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想法，且先听从张、汤以及他父亲三家员外又会做何打算。

    朝廷彻查与反贼萧唐私通的贼党，但也不可能将但凡与他先前有些瓜葛的，乃至萧家集以及周遭村坊的乡绅百姓一股脑尽抓去下狱。可是经张、汤、王三家员外合计为了避嫌，萧家集已是不能在留下去了，本来几家也是因故里汤阴遭受水患，这才迁徙至大名府内黄县麒麟村，随后又经萧唐安排而迁移至宗城县萧家集安身，莫不如就举家再迁回相州汤阴县故里。

    商议定了，几家员外立刻托牙行以极低的价额贱卖出萧家集中的田产地契之后，各家打点车马、收拾行装，便直往汤阴县的方向进发。

    归乡的路途上也甚不太平，岳飞等几个兄弟先是撞见了当初至于内黄县考武举时曾得罪的一个唤作洪先的军官，那洪先索取武试生员贿赂的事情败露，又曾被岳飞一枪杀败，被革除官职又作起当年啸聚山林的勾当，待撞见岳飞等一行车仗本欲报雠，结果连同洪文、洪武两个儿子都被岳飞、王贵、汤怀、张显四人联手所杀。

    终于抵达相州故里前后，又曾撞见施全、赵云（同名）、梁兴、吉青等于红罗山剪径的强寇，只是这几个强寇头领，却因被岳飞干净利落的杀败而当即对他钦佩不已，愿意降服。而这几个在红罗山落草的头领与先前的洪先情况却也不同，施全等人全因又遇着旱荒而囊空羞涩，恰遇着一班毛贼拦路劫掠，反被他们几个杀了占取山寨，索性取些金银财帛度日，岳飞见施全等人不似是怙恶不悛的凶残匪类，便循循善诱劝说他们莫要再做土匪强盗的勾当，指望把一身本事能为国家所用，彼此化敌为友，各各收拾行李，也随岳飞一并去相州汤阴安住。

    可是在岳飞等一行人返至故里，重新盘点回赎田产之际，却没有料到当地瘟疫忽然盛行，先是王员外夫妻二人相继病亡。汤、张两家员外前去送丧，竟也染了疫症，而双双去世......

    王贵至此也只得暂且断了前来投奔萧唐聚义的心思，而与张显、汤怀都留在汤阴县为父母守孝。

    本来张、汤、王三个员外彼此照拂，也都是能打理经营的家中顶梁柱，他们三人竟然一并去世了，这对于其余家人无疑是天塌地陷的打击。张显、汤怀、王贵三人儿时是调皮捣蛋惯了的魔星，当年在恩师周侗的棒喝之下能学得这一身武艺已是殊为不易。而岳飞再是文武双全，他也绝非是那种善于分金掰两、算计钱粮盈余的地主老爷，加上自己的父亲岳和愈发病重需要照料，相州治下各地又是旱灾瘟疫横行的情况下米粮腾贵，岳、张、汤、王几家生计愈发艰难，再磨耗下去只怕各家就要苦守清贫，过得愈发凄凉。

    于是乎，施全、赵云、梁兴、吉青这几个本来在岳飞的劝说下不再做强寇勾当的汉子，又萌生出了“重操旧业”的心思。

    宋朝时节也可根据自身经济情况、社会环境的条件考量，守孝未必要满三年。就是在王贵守孝百日的这段期间里面，萧唐先是返至青州二龙山，随后陆续招募各处绿林兵马，吞并水泊梁山，连败刘梦龙、宋江、高俅等前来征讨的大军前后，守孝期满、跪别父母坟茔的王贵便立刻又与施全等人撺掇到一处。

    比起岳飞、张显、汤怀这三个结义兄弟，性情就甚是剽悍粗莽的王贵更熬不住清淡，所以他与施全、赵云、梁兴、吉青四人也是一拍即合，既然西军精锐大多调拨至江南剿灭摩尼教众，至边庭凭战功混迹个出身也没个指望，与其到其他军政日渐萎靡腐败的官军部曲入伍，莫不是先图活得爽利，再指望有一番大作为。

    可是与其霸占处山头做剪径勾当，也成不了甚么大气候，若说要活得爽利再做一番大事，除了前来投奔萧唐入伙聚义，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听王贵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道个分明之后，萧唐默然半响，忽的叹了口气，说道：“王贵兄弟你暗做主张，前来聚义入伙，我当然也是欣喜。但相比岳飞贤弟却定然不会认同你的打算...我若是料想得不差的话，岳飞贤弟已说要与你决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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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按：本来在说岳全传里面在红罗山与岳飞结识的施全、赵云、梁兴、吉青、周青五人里面，前四人具有历史原型。诸如施全身为殿司军官，因对秦桧主和误国，又谋害岳飞而对他恨入骨髓，在绍兴二十年（正史中岳飞被害的第九年），施全挟刃藏于桥下，待秦桧乘轿赴朝路过时直前行刺未成，被审判时仍破口大骂秦桧，而被处以极刑；

    赵云（当然是与三国常山赵子龙是同名...）同为南宋初年抗金义军首领，的确曾追随岳飞奋战，曾被金军俘虏其父母对他进行威逼招降。后归附岳家军大举北伐时渡黄河转战数地，屡有战功，被升迁至左武大夫、忠州剌史、御前同副统制等要职；

    梁兴，组建农民建立抗金武装“忠义社”，河东、河北诸路沦陷之后组织兵马与金军、伪齐军大小战数百阵，在义勇军中被唤作“梁小哥”，而后与赵云突破封锁投奔岳飞，于宪州、平阳府等地又取过数场大捷，留在岳家军中任职，在岳飞逝世后仍奋力抗金，终于岳武穆逝世六年后壮烈战死；

    吉青，历史原型为岳飞从戎初期攻打的一个唤作吉倩的强寇头领，最后岳飞将之成功收编，连同麾下三百多人降服。

    红罗山剪径五人组里面唯独周青一个没有历史原型。虽然经历与说岳的轨迹有些相符，可是基本上说岳全传里面除了史实人物，以及出现的梁山好汉后人之外，其他虚构的人物就不会考虑再代入进来了，比如说陆文龙、余化龙、严成方、罗延庆、高宠......一来尊重历史，二来书中的猛人良将已经够多了，再出现太多经过医艺术加工的说岳虚构人物，大杂烩的味道就变了。

    后文有必要的情况下，我想与其占用篇幅去写说岳全传里岳家军中的许多虚构人物，倒不如留些空间，相对的更重视那些岳家军里面的史实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