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大限将至
墨涵仰起头望着无尽的黑暗，第二重塔中心。 已经适应了塔内的环境，墨涵没有再出现像之前瞬移的时候出现眼前一晃的感觉。如果同玄阶以上的强者对战的时候眼前一晃，也许就是这分毫之差就交代了性命。 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墨涵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更加不可思议。 灰暗，无尽的灰暗。 如果稍微有点星星火光就会显得特别真切，只是除从地上飘散而起的黑色雾气之外也只有灰暗的空间。 墨涵走下高空，一步步朝着雾气升起的地面走，越往下黑色雾气也浓重，最后黑色的雾气像泥潭一样乌黑，往下深不见底。 他放弃探个究竟的想法，往下深不见底就像往上无边无际一样。而且这黑色雾气进入人体后可以侵蚀经脉、骨骼、肌肉、内脏，气的运行会越来越慢，功法大降。如果逃不出去的话也只有一条死路。 墨涵庆幸这座宝塔是由自己来控制的，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险境，那真是比死都要难受的事。大战起来不单受黑色雾气侵蚀实力大降，对方还可以玩影子战术，而且可以操控这里的一切。 这不是噩梦，而是梦魇之境。 墨涵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作战环境，如果对战的话他还是喜欢赤炎熔岩多些，不过他不介意拥有更多的手段。 墨涵心里念动，灰暗空间内袅袅升起的雾气幻化出无数黑龙，腾空、盘旋、飞绕，相互缠绕着张牙舞爪的无声咆哮着笼罩了数百里以内的空间。如果他实力足够强大，甚至可以无限延伸笼罩，对手逃无可逃。 单单紧靠梦魇之境便可这么杀人于无形，还没有用处自己封天箓的手段。墨涵相信两种手段纯熟运用后，实力高出两段甚至一境的人拉进塔中一样斩杀！ 白衣身影在灰暗空间的黑色雾气中晃动，墨涵在极速飞行，只是空间浩瀚无边看上去跟没有移动一样。 他停了下来，悬浮盘坐着，闭上眼睛。 第一重塔和第二重塔的区别也就是跟赤炎熔岩和梦魇之境这两个名字差不多，只是布下的结界战场而已。 不过进入玄阶之后，他发现第二重塔内更适合他修炼。不单是魔力，灵气的实力也同样在提升，好像同处一身的的两种力量处于一种平衡状态之中，只是看墨涵使用封天箓还是九重平天塔而已。 墨涵不明就里，也许是圣尊和魔圣之间的默契。 墨涵再次盘坐，沉浸在实力暴涨的修炼中。 境界提升一日千里，对于实力渴望的人，就像行走在沙漠之中脱水将死的时候天降甘露必要酣畅淋漓的痛饮一番，直至灌不下最后一口，让水从满足的微笑嘴角流出。 时间无声无息流逝，就像墨涵周围无声升腾起的袅袅黑雾一般。 他眉心的印记紫色越来越深，盾符灵气滋养的经脉金光闪烁越来越坚韧，骨骼和皮肤表面都隐隐泛着金光。 墨涵一直好奇灵气核凝聚在胸口中丹田之中，而魔气凝聚在哪？ 顺着一丝丝黑色魔气查找，原来在下丹田汇聚起开，呼啸旋转像一个无尽的黑洞，贪婪的吞噬着炼化的魔气。 不形成核，就这么个黑洞? 也许就是这样，没有再理会，意识进入空灵状态。 从上次风铎声起，沙绮坐在小板凳上又等了将近一个月的白天和夜晚，双手撑着下巴可怜楚楚的她什么也没想，只是盼望着下一刻能看到塔门打开墨涵笑起来的样子。 无论是人还是魔。 月光很皓白，只是穿过薄薄云雾的时候显得有点朦胧。 沙绮揉了揉有点困倦的眼睛，望了眼月光笼罩着的九重平天塔，泛着月光乌黑发亮，沉稳厚重的把夜色压的都格外安静。 路过凉亭的时候看到魔圣正拿起白玉杯喝茶，从没见过他睡过觉精神还是这么好，屁股几乎没有离开那张红木树根做的圆凳，人也几乎没出过凉亭。除了喝茶，就是望着塔，或者喝着茶着着塔。 这人活着也挺无趣的，沙绮这样想。 她也看得出，魔圣对墨涵的关注不比她少。虽然这人狡猾了点，骗她说可以让墨涵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强，而且雷尊也默认了，可他没说有变成魔或者死的危险。 看到墨涵痛苦的抉择，她很痛心，不过墨涵没有怪她。 墨涵对她无任何犹豫的信任，即便有些事藏在心里不说他也不会勉强，一副只要你开心的样子怎么都可以。 沙绮对墨涵所做的一切都当做墨涵爱她而不是单纯的喜欢，即便是不是爱也没法改变了，必须爱。要不然就去找三位天尊让她们把吃下的果子和肉都还回来，也只有他们能帮自己了。 沙绮走到凉亭下，魔圣放下杯子起身笑道：“公主有什么需要帮忙?” 第一次见沙绮这么平静的走来，魔圣有点不适应，他认为自己所为本是成王败寇中惯用的手段，在争权斗利的人眼中再正常不过。而把善良单纯的沙绮当做手段中的一环，沙绮感觉厌恶，他现在感觉也不妥。 “你...”沙绮有点不适应跟魔圣用正常的语气沟通，点颌试着用温和的语气说道：“的手怎么那么白啊，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沙绮远远看到魔圣的手比白玉杯还要白，他虽然说话不诚实又狡猾，也总算兑现了他的诺言。墨涵既然没出意外，沙绮对他的态度在心里缓解了许多，只是不习惯跟他说话。也不见他吃饭，怕他饿着所以走进凉亭询问。 “哦?”魔圣抬起手翻看下，笑道：“我大限将至，不劳公主费心了。” 魔圣感觉心里一暖，这种感觉从没有过。也许是大限将至的原因，他突然间觉得凌驾至尊权倾天下比起沙绮的一声温和问候变的微不足道。酒洒烟云散，还是温暖的记忆能保留长远。在此刻，他甚至羡慕起了墨涵，也更加相信起了墨涵。 “大限...将至...，是?” 沙绮似乎懂了，又不敢确定。 魔圣洒脱一笑道：“就是很快烟消云散了，哦，不对。还有点灵识也就是曾经的记忆和意识在，多亏墨涵给我保存了下来。” 魔圣语气中透露着感激。 “应该的，你...也不完全像个坏人。”沙绮虽然不想称道他，不过确实是心里话。 虽然别人听着像骂人，魔圣却清楚这句话从沙绮口中说出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荣幸，大喜道：“谢谢公主美言。” “不用客气了吧，我又没说什么。真的不需要给你做饭吃吗？”沙绮问道。 “不用不用，天色太晚就不劳烦公主了。”魔圣急忙摆手道。 “哦，那这刀能不能送给我啊?”沙绮指着桌面上的菜刀有些不好意思。 魔圣从沙绮眼中看出她想把刀当做纪念，虽然没说出口，她的眼神已经真诚的流露出来。 “当然可以，”魔圣拿起刀刚要递出，皱眉道：“太重了，我再修饰下。” 沙绮点头，确实有点重。 魔圣一手握刀柄，一手食指为刻刀在刀面上划动，他神情专注的像是在完成一件得意之作。 碎屑哗哗落下，魔圣用手指把棱角抹光滑捏着刀背递给沙绮道：“现在好了。” 沙绮握着刀柄晃动看着，刀柄、刀锷和刀颚都金晃晃的雕镂很精美，宽大的刀面被魔圣修饰后变成了半轮弦月，拿着不是很轻巧也不重。 “谢谢，我去睡觉了。”沙绮给魔圣道别，把玩着刀离开。 魔圣看着她走在月色中，清纯善良比月光还皓白柔美。直到沙绮走过拱桥走在长廊被花木遮去身影才收回视线，回身远望着他穷尽一生修炼的九重平天塔。 他后悔把九重平天塔给墨涵，也替他因为拥有封天箓而惋惜。能力越强背负的东西越多，不知道他会不会步自己和墨重天的后尘。 和相亲相爱的人厮守，即便平凡却极为奢侈动人。 “风云将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掌控别人命运的人准备好了吗?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很希望看到你们见到共体，封天箓和九重平天塔共聚一身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告诉你们，如果再给本帝一次机会，本帝不入人域直攻神界！身死神毁何惧！” ...... 黑雾缭绕之中，墨涵睁开眼，他探知到下丹田黑洞的旋转漩涡渐渐停息，像吃饱喝足的慵懒。 下丹田平息了，中丹田的灵气凝核也随之平息。灵气凝核没有变大，只是变得更加凝实。如果不是表面还有凸凹不平的褶皱，墨涵还以为成丹晶了。 墨涵站起身，体内的灵气和魔气同时如江海翻腾气势磅礴。 他没有用意识来保持身体悬浮，现在他能依旧凌空而立是他靠自己的玄阶中境实力，终于做到了凌空飞行。 身体轻飘飘的如云雾，体内却蕴藏着巍峨山岳浩瀚江海的能量。 这种感觉就是踏踏实实不再畏惧任何艰险危难的实力！ 哪怕是地阶天阶圣阶又如何，只要身不死神魂不灭，再归来，必将踏平奸邪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