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落幕
“右手……失效了？”右方之火满脸难以置信。 刚才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凌星夜斩断他的右臂；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连同“神圣之右”也一并失效！ 并且，其领域“不变的日常”的效果如附骨之疽，盘桓在伤口之上，使得断臂无法恢复。 相比身体的伤痛，这一击所带来的心理冲击对右方之火的打击更大。 他无法理解那千分之一秒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得的只有一点——凌星夜拒绝了自己的“拯救”。 非但如此，这个傀儡师甚至还要阻止他拯救世界，所以才会彻底毁掉“神圣之右”！ 想到自己谋划许久，不惜挑起世界大战也要完成的使命，竟然因为这种近乎玩笑的原因失败，右方之火感到十分荒诞。 但是…… “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 右方之火怒吼道，右肩的伤口处，有光团扭曲，蠢蠢欲动。 “本大爷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 凌星夜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刚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他的全部力量，而且更是身负重伤倒地不起。 ——现在的凌星夜，恐怕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吧？ 右方之火如此想道。 但是，眼前出现的一幕却令他失语…… 不知何时，凌星夜竟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就像一具由初学者操纵的破烂傀儡，眼前那个傀儡师在一根根丝线的牵引下，东倒西歪，摇摇欲坠，但确实站了起来。 牵丝戏，人体操纵！ 凌星夜双手十指全部骨折，但这并不妨碍他使用牵丝戏。 因为他是level4大能力者——“相位支点”。只要大脑保持正常运转，就能使用能力。 那成百上千的小方块，就是凌星夜的“手指”。 凌星夜抬起右臂，绑在小臂上的腕刀直指右方之火。 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意志已经清晰无误地传达出去。 ——还要继续吗，右方之火。无论再来几次，我都会阻止你！ “你自己拒绝也就算了，”右方之火冷声道，“你还要替整个世界拒绝拒绝拯救吗？” “那么，”凌星夜声音低沉沙哑，如同自言自语地呢喃，“你又有什么资格替这个世界做出选择？” “不要小瞧了人类，不要小瞧这个世界啊，混蛋！”凌星夜大声说道，“这个世界，不需要奇迹！” “……其实你现在就在行使最大的奇迹啊。”右方之火长叹一声，颓然倒下。右肩蠢蠢欲动的光块也消失不见——他终于失去了“神圣之右”。 意识到敌人已经彻底放弃，凌星夜也仿佛松了劲的弹簧，轰然倒下。 空中要塞“伯利恒之星”开始坠落…… 靠着墙壁坐到地上，右方之火带着几分释然，看着天边急剧变化的云层。 但他脸上更多的，却是懊悔之色。 “要认清真正敌人……”右方之火突然说道，“记得有谁这么说过。看来我和那个傀儡师都搞错了啊。” 在倒下的凌星夜身后，傀儡丑角屹立不倒，默默地看向这边。那张木偶的白板脸上，用鲜血画着一张笑脸。 双手十指有丝线延伸而出，没入空气中，不知连接到各处去。 “我与凌星夜的意志是一致的。”凌千机说道，“他打败了你，我摧毁了这座‘伯利恒之星’。” “是嘛……”右方之火随口附和道，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就是这样。”凌千机一本正经地答道，“既然踏上舞台就要好好表演——这是我们的原则。”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尽全力？”右方之火反问他。 “因为我是傀儡，他才是傀儡师。” 这时，倒下的凌星夜突然说道：“好吧，是你赢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这具身体。” 说罢，凌星夜合上双眼。他知道自己的现状，伤势已经不能用“惨重”来形容了，白银之血已经耗尽，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时候才认输，真狡猾。”凌千机咋舌，“我要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有什么用？” “伯利恒之星”正在坠落，凌千机调整了它的轨迹，最终将会落入大海之中，所以不需要太担心。 把心灰意冷，失去战斗力的右方之火塞进唯一的逃生舱丢下去之后，凌千机回到凌星夜身边。 “只是缺少了一部分内脏，白银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伤势杀死的。” 他俯身抱起凌星夜，从要塞边缘纵身跃下。 “‘伯利恒之星’……”凌星夜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它撑不到大海上。” 根据目前它划出的抛物线，将在距离海岸线还有五公里的地方坠落。 “这个时候还管那么多？” “这可能会造成无辜伤亡，你是天生的白银，怎么能见死不救？” “白银铁律是禁止杀人，至于救人……只是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凌千机说道，“还有，我安排的剧本，从来不会出错。” 话音刚落，就看到空中的云层突然汇聚变形，变作一只巨大的手掌，托起“伯利恒之星”，将之朝大海方向推去。 “大师兄？” “就是这样。”凌千机说道，“现在安心睡吧。我想要的是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尸体。” 片刻之后，两人平稳落地。 “星夜，你没事……天呐，你怎么了！” 最后，耳边隐约听到御坂美琴的声音。 御坂美琴和御坂10001从车上跳下，直扑而来。 看到凌星夜的惨状，两人不由得惊呼出声。御坂美琴直接手足无措起来，御坂10001立刻转身回车上拿急救箱。 “别着急，暂时还死不了。”凌千机一边将凌星夜平放在地上，一边问道，“神裂火织在不在？她会治疗魔法。” 确认凌星夜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御坂美琴才稍微冷静下来。 这才注意到刚才说话的傀儡丑角，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是……凌千机？” “是我，又见面了，御坂美琴。”凌千机点点头。 之前在大霸星祭的时候，为了阻止御坂美琴向level6进化，凌千机曾经以“第二人格”的身份与她有过一次邂逅。 “你不是星夜的第二人格吗，怎么变成傀儡了？”御坂美琴还记得当时的事情。 “就现在这副身体，第二人格在他身上觉醒也没有意义吧？”凌千机随口解释一下，然后问道，“上条当麻还好吗？是不是有人抓他？” “没错，”御坂美琴点头，“据说那三个家伙认错了人，所以才把星夜当成上条当麻抓了上去？” “是这样没错。” “星夜被抓走后妹妹来给我们报信，”御坂美琴接着说，“因为有了准备，所以那三个家伙一出现就被我们打倒了。” 之后，御坂美琴她们又花了一番功夫打退骑士团，最后就是一路追赶“伯利恒之星”而来。 “难怪他一直没等到上条当麻。”凌千机若有所思道。 神裂火织为凌星夜做了紧急治疗之后不久，一架隶属于学园都市的直升机抵达，载着凌星夜返回学园都市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