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夺爵
由于需要用餐的人有两三百人，而御膳房做饭也需要时间。 以至于当文武百官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商讨出针对梁士彦的处置结果之后，看似美味可口的饭菜才被御膳房的传菜人员陆陆续续的抬上来。 不是用托盘“端”上来，也不是用食盒“拎”上来，而是水桶“抬”上来！ 众臣没有事先得到皇帝请他们吃午餐的消息，当见到一个个用水桶盛放的饭菜被抬进宣室的时候，多数人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少数人如皇甫忠、高敏、杨坚等聪明人，早就料到刘毅应该会这么做。 毕竟，历史上的汉高祖、汉武帝、汉世祖、汉圣祖、汉穆帝等各个有作为的大汉皇帝，都喜欢留朝臣在宣室吃饭，刘毅这么做，也算是继承了他祖先的优良传统。 “午餐时间匆忙唤众卿来此，朕特地备了可口的饭菜，众卿都不要拘束，就在这宣室之中就餐吧！” “臣等谢陛下隆恩！” 刘毅并没有与众不同，而是让身边的侍从特地给他也用木质餐具，打了一份三菜一汤的标准午餐。 御膳房筹备的午餐并没有刘毅想象中难吃，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半个小时后，众臣皆吃完了午餐。 此时，刘毅也收到了丞相高敏、太尉皇甫忠、御史大夫魏言三人递上来的讨论结果。 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政务府众官员商讨出的结论是支持判梁士彦满门抄斩，同时要治杨素欺君之罪，依律问斩，但杨素的家人属于不知情者，可以不用处罚。 军务府众官员商讨的结论非常具有军人的杀伐气势，只有一句话八个字——梁杨两家，满门抄斩！ 廉法府众官员商讨的结论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从汉律之中旁征博引，又从过去发生的真实案例截取观点，说来说去，其实表达了与政务府一样的结论，赞成诛杀梁氏满门，令外只斩杨素一人。 “看来，三府都赞成诛杀杨素，朕若想保他性命，暂时还不能开口。” 刘毅望着三份廷议的结论，怔怔出神，暗暗想道。 大汉朝依法治国可不是一句空话，天子的确有法外开恩的特权力，即所谓的特赦权，但寻常的欺君之罪可以特赦，比如善意的谎言或者可大可小的事情，这在汉律里有明文规定。 像杨素这样，明知道有人要刺杀刘毅，却知情不报，属于十分恶劣的欺君之罪。 皇帝失德无道亦会被赶下帝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杨素是刘毅的二姐夫、汉玄帝的女婿，也难逃汉律的制裁！ 何况刘毅的二姐早已过世多年，眼下即便她活着，估计也不敢闯宫向刘毅为杨素求情。 就算刘毅想饶杨素不死，但证据确凿，杨素本人又亲口承认了他自己的罪行，眼下百官一致赞成处斩杨素，故而刘毅只能顺应人心。 “荣族乡侯梁士彦与奋威乡侯尉迟迥谋逆，证据确凿，判满门抄斩，凡涉及梁氏谋逆案的官员，一律革职，有爵位夺其爵，削为庶民。涉案情节严重者，革职后永不录用，情节较轻者，准许三年观察期，表现良好者重新录用。另外，火箭侯杨素欺君罔上，依律判夺爵处斩！” 天子宝座之上，刘毅高声宣布了对梁士彦及相关涉案人员的判决。 “陛下圣明！大汉万年！”文武百官一致高呼道。 夺爵对于大汉朝的官员来说，乃是极其严厉的处罚！ 大汉朝的国民有公民、平民、贱民三种，庶民是没有爵位的公民或平民，不包含贱民。 贱民是官方的称呼，在民间，贱民被称为奴婢。 在大汉朝境内治下，凡是户籍记录在白色户籍簿上的人，一律属于贱民，故而白色户籍簿也叫贱籍簿。 那些拥有红色户籍证的人，即为平民，其红色户籍证也叫平民证。 至于拥有紫色户籍证的人，即为公民，其紫色的户籍证也叫公民证。 平民享有选举权，可以选举平民之上阶层的人为自己的利益说话，也就是说选举亭长、里长、保长官员管理自己。 平民除了没有被选举权、当官的权力之外，其余权力、义务、责任与公民一样。 公民有选举权与被选举权，可被选举为乡亭里保之长。 公民与平民最多只能自建庄园一处，私产土地不能超过法律规定的数额，可以拥有工商等私财，不限规模。 有关贱民、平民、公民三者的最初区分，乃是从汉圣祖时期开始的。 任何被朝廷抓捕的外族俘虏或野人，最初统计户籍时，入的都是贱籍。 会说汉话，用汉字，是外族人或野人成为汉人的基础。 学会说汉话，行汉之礼仪的奴婢，可以被平民或公民雇佣为家奴。 犯罪之人，欠债不还的人也会被官府贬为贱籍，还完债或消罪之后，方可转为平民籍。 可以说，贱籍是专门针对罪犯、无赖及蛮夷外族设定的户籍。 贱民不能拥有土地，家中子女不能进入学校学习，不能进入任何作坊或工厂做工。 贱民只能去平民及以上家庭当佣工，做工满五年后，可到户籍所在地的乡级办理户籍的机构，填写申请，从而转为平民。 通过五年劳动改造与精神洗礼，习性礼仪彻底汉化的蛮夷，可申请参加汉化考试，合格者即为平民。 或仰慕汉化希望成为汉人，为汉帝国立下军功或为帝国发展贡献其他功劳的蛮夷，可申请参加汉化考试，合格者即为平民。 为家主服务五年，可至当地户籍管理处申请平民户籍证，通过汉化考试后，成为平民。 或由家主撤销贱民籍，替其上缴一笔钱提前申请汉化考试。 贱民从军，服役期满后，可申请参加汉化考试，合格者成为平民。 从军期间累计军功升至士官及以上的归化胡，可提前申请为大汉朝的平民。 有发明创造的贱民可凭贡献，申请汉化考试，考试合格者即为平民。 汉化考试的主要内容以说汉话、写汉字、用汉礼为主，加以对考试者祖先的考证，确定祖上为诸夏之人或汉化程度很高的归化胡才有资格获得平民证。 平民相当于归化胡人之中汉化程度特别高的人，可以理解为准汉人，而公民才是地地道道的汉人。 为汉帝国立下特大军功或贡献，且持有平民户籍的归化胡可提前转为公民。 有发明创造的平民可凭贡献，申请汉化考试，考试合格者即为公民。 在汉圣祖最初划定公民的时候，规定父母为平民或祖上三代生活在汉地，身世清白者，可申请为公民。 持有平民户籍在汉地生活满五年的外族，也可申请为大汉朝的公民，不准申请注销公民身份，只能在犯罪或违反汉律的情况下，被动的被朝廷贬为平民或贱民，甚至开除国籍，定为蛮夷身份。 公民的权力比平民多，而有爵位的公民，具有优先选举为亭长、里长、保长的权力。 爵位有封爵与赐爵两种，赐爵属于低级爵位，封爵属于高级爵位。 普通公民获得赐爵的渠道有多种，可以通过军功赐爵，也可以通过多交税、改良农具、发明对国家建设有利的东西来获得赐爵。 但是获得封爵的话，非军功不得封爵，军功包含文官用政绩兑换的“国功值”。 最低等级的封爵乃是亭侯，朝廷会封赏其五十亩的侯爵城堡一座，两千亩的庄园一座，看家护院的警卫四十人！ 最重要的是，爵位可以世袭！ 但触犯大汉律法，会被降爵或被夺爵！ 可以说，刘毅下令将梁氏谋逆案牵连到的所有官员，一律夺爵，乃是非常非常非常重的处罚！ 当天下午，火箭侯府的匾额就被刑部派去的人给摘了下来，然后送到了吏部勋爵署档案室。 自杨素失踪后，杨丽颖就一直待在家中，不敢出门半步。 接着，杨素被捕下狱后，杨丽颖想要去找杨玄感让他向皇帝刘毅求情，却发现杨府被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准外出。 而当侯府匾额被刑部的人摘下后，身居闺房之中的杨丽颖，也终于知道了杨素被判斩首的消息。 得到消息的一瞬间，杨丽颖整个人瞬间瘫了，若不是有身边的侍女芳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小姐！”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杨丽颖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芳芳见自家小姐悲痛欲绝，也跟着哽咽了起来。 杨丽颖刚记事的时候，她的生母即刘毅的二姐就已经病逝了。 如今，她的父亲也要被论罪处斩，她的两个弟弟还在军中服役，对此事仍一无所知，以后她该怎么办？ 将来她该如何向两位弟弟解释？ 还有她的大兄杨玄感，为何不去向刘毅求情，让刘毅饶了他们的父亲？ 就在杨丽颖悲痛伤感，暗骂刘毅是冷血无情之人的时候，一位侍女前来禀告道：“小姐，宫里来人给你送了一份补品。” 杨丽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门外的侍女，她不想让对方看见她脸上的眼泪。 芳芳很懂杨丽颖的心，她从荷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金钞后，立即交给侍女，命令其去把金钞交给宫里来的人，算是赏钱。 前来禀告消息的侍女离开后，芳芳当着杨丽颖的面打开盒子，发现是杨丽颖最爱吃的燕窝，而且是名贵的血燕！ “会是谁送的呢？” 望着盒子里的那一大块血燕，眼泪汪汪的杨丽颖暗暗想道。 燕窝乃是刘毅半个小时前命人从他的库房取的，此时的刘毅正在御书房接见丞相高敏。 “陛下，往年的四月二十八日都是朝廷的官考时间，这次官考要不要延后？” 梁逆谋反，牵连甚大，朝廷精力有限，高敏此言算是非常稳重的提议。 刘毅沉思片刻，皱眉道：“不能延后，必须给新人入仕的机会，梁氏谋逆案让很多官员停了职，朝廷需要补充新人进入官场。政事堂按照往年的规矩，认真办理即可！” “喏！”高敏恭声道。 PS：最近几天只有1更，3000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