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头可断,血可流,大宋的威严不能丢
高丽使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今的局势,有些头痛。 “西夏人……李谅祚败了两次,辽人加上这次是三次了,一次比一次惨,这霸主……他不对劲啊!” 使者们都纷纷点头,觉得这话再对不过了。 “此次包拯和沈安去雁门关,仅仅带了数千骑兵,这是什么意思?” 高丽使者激动的道:“这说明他们很自信,那沈安……他一直鼓吹北伐,以前谁信了?都说他是年轻人说大话,可如今呢?他三次击败了辽人,耶律洪基更是被他气吐了血,这样的人……说是名将不为过吧?” 另一个使者肯定的道:“他当然是名将,百年来谁能三次击败辽人?而且还能击败辽皇亲征,谁?” 高丽使者深吸一口气,说道:“此事……也好。” 随后大家散去,高丽使者找了个地方喝酒。 高丽使者示意随从看看外面,等随从说没人窥探时,他才说道:“辽人衰弱了。” 随从讶然道:“可他们依旧是庞然大物。” “是啊!庞然大物。” “可大宋也是庞然大物。他们的人更多,更有钱。” “有人听到辽使说此次宋人是用钱砸赢了。弩箭和火器不要钱般的往外扔,辽人顶不住了。” 众人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从古至今,打仗靠砸钱的,也就是汉人了。 高丽使者喝了一杯酒,急切了些,就咳嗽起来。 “别……咳咳咳!大宋在复兴。” 他双手按在案几上,身体微微前俯,目光炯炯的道:“这几年他们一直在进步,他们的灾民不再编为厢兵,他们的宗室不再世代奉养……他们有金肥丹增收,有神威弩,有火器……他们一直在进步,渐渐的,这些进步就变成了复兴。” “而辽人却一直在衰弱之中。”使者觉得自己窥探到了这片大陆的秘密,激动的浑身颤抖,“耶律洪基登基以来,不说倒行逆施,但国中却不消停,不管是皇太叔谋逆一案引发的清洗,还是那些权贵的贪腐,归根结底,他的奢靡带了个坏头。” “帝王奢靡,臣子就会大手大脚,可辽人有钱吗?有个屁!” 使者爆了粗口,却很兴奋,“没钱还瞎花,所以此次耶律洪基屯兵朔州,某以为就是想威胁大宋给钱。只是他没想到大宋不但不给钱,还给了他一耳光。” “辽人能怎么办?”使者说道:“他们若是不能从北方倾国出击,那么宋人就会看出他们的虚弱,就会持续挑战他们的霸主地位,哈哈哈哈!” 随从们都干笑着,觉得这没啥值得兴奋的。 “您……这些事和高丽没关系啊!” 随从觉得他的兴奋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不懂。”使者笑道:“辽人衰弱了,以后宋人会不断挑战他们,到时候高丽寻机在北边给他们一下,想想……若是击败了辽人,这个霸主啊……” 众人都默然,可眼睛却在发红,贪婪如同火焰般的烧灼着他们的心。 高丽要是能成为第二个霸主呢? 这个野望就像是种子,牢牢的种植在他们的心中。 …… 而在另一处,辽使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国。 院子里堆积了许多杂物,乱七八糟的。 随从们在收捡,可却有些不耐烦。 使者站在屋檐下,负手看着远方,神色惘然。 有随从说道:“该叫宋人来帮忙的。” 以往他们叫宋人帮忙都没问题,可使者今日却没叫。 使者低头道:“不会了……不信你们去试试。” 有人在门边冲着外面喊道:“来几个人帮忙。” 外面的宋人视若罔闻。 “特么的!叫不动你们了吗?” 有人习惯性的就叫骂起来,还挽袖子准备动手。 大辽爸爸那么多年的积威,早就把这些人熏陶的野蛮且贪婪,从不惧怕什么。 外面的几个杂役抬头,有人说道:“那不是咱们该干的活。” “扯什么淡……” 辽人们逼近过去。 几个杂役有些挣扎,大抵害怕的惯性还在。 他们缓缓后退,一直退到了大门处。 “挡着做什么?” 门外有人在问,一个杂役回身,然后惊呼了起来。 “快让开!” 众人听到他的惊呼中全是欢喜,就回身看去。 沈安带着闻小种站在那里,很像是游手好闲的衙内。 “沈县公。” “沈县公来了。” “……” 沈安步入进来,看了那几个逼过来的辽人一眼,说道:“这是要做什么?” “关你何事?” 呵呵! 沈安摇摇头,说道:“这年头,果然是胆大就能包天,蠢货!” 他是听闻辽使要归国,就顺便过来瞅瞅,想瞅瞅辽人是啥反应。 该是如丧考妣吧? 果然,一来就看到了辽人在发疯。 他能出手,但却不想出手。 大宋现在还怕辽人吗? 不怕。 那你们怕什么? 他们敢骂,那就还击。 他们敢动手,那就还手,把他们打趴下,然后再踩上几脚。 不如此,怎么叫做天朝上国?! 不如此,怎么对得起汉唐的雄烈! 弱宋,这个名号该改改了,而要想改变这一切,君臣的观念转变还不够,百姓必须要自信。在面对辽人或是西夏人时,大宋的百姓必须要自信,不怕对方,遇到挑衅有礼有节,你敢哔哔就收拾你。 这才是汉人。 以前那些畏畏缩缩的是什么? 那是被压制的汉人。 如今这一切该变变了。 他背着手出去了,杂役们有些懵,而辽人们以为沈安是不敢干涉,更加大胆的叫骂着走过来。 “啪!” 一个杂役挨了一巴掌,屈辱的流泪了。 啪! 又有一人挨了巴掌。 可他却没流泪,喊道:“胆大才能包天,弄他们!” “冲啊!” 几个杂役一怔,旋即想起了沈安刚才的话,就冲了上去。 顷刻间这里就成了战场,没多久就分出了胜负,竟然是杂役们赢了。 他们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笑着,只觉得无比畅快。 曾几何时,宋人竟然这般跋扈了? 辽人们躺在地上呻/吟,使者出来看到后就怒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依旧是咆哮着,可这次大宋方面没给他面子,直接说了是他们挑衅在前,动手在前。 辽使的咆哮声一直延续到了城门外。 大宋陪伴他们归国的官员在前方喝酒,顾不上他们了。 那些相送的官员都在大声的吟诵着自己刚作的诗词,大多豪迈,甚至还有边塞诗。 那个官员喝的醺醺然,拱手道:“诸君放心,某此次北行,头可断,血可流,大宋的威严不能丢!” “好!” 众人都一阵夸赞,官员这才回来,打个酒嗝道:“走……走吧。” 辽使有些惊讶于他的态度之随意,想发怒,但这个官员先前就说了,头可断,血可流,大宋的威严不能丢。 你发怒有毛用啊! 他只能低下头,眼中多了恨色。 这些宋人……越发的跋扈了啊! 但旋即他就迷茫了。 大辽真的败了吗? 他相信宋人不会撒谎,否则这就是贻笑大方,而且会引发大辽的愤怒。 那么陛下亲征竟然败了? 陛下还吐了血。 大辽啊……几时竟然输给了弱宋。 为何? 他仔细想来,发现了一个问题。 沈安又去了。 是了,包拯不是武人,宋人也说了,此战沈安是指挥,也就是说,沈安一战击败了耶律洪基。 沈安那厮真的是该死! 大辽就该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弄死他! 辽使含恨而去,几匹快马冲进了汴梁城。 “闪开!” 这些骑兵风尘仆仆,神色焦急。 他们到了枢密院,急匆匆的道:“交趾人入侵广南西路!” 啥? 富弼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 上次交趾人主动给钱,哀求大宋水军不要去袭扰他们,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就敢主动出击了? 这个不对吧? 带着着疑问,他通知了隔壁,然后大家一起进宫。 赵曙得了消息也觉得不对劲。 “李日尊……莫不是疯了?” 韩琦说道:“交趾人的水军还没建成,此刻挑衅大宋,那是找死。只要水军南下,不断袭扰他们,李日尊就能发狂。到时候大宋可没那么好说话。” “不对啊!” 包拯突然皱眉道:“陛下,臣觉着交趾人不敢如此……咦!上次沈安说了什么?说是不能给交趾人喘息的机会,而且交趾人反复无常,不可能成为朋友,所以水军要不断南下去袭扰他们。” 赵曙也想起了一些事,“去,把沈安叫来。” 韩琦一个激灵,说道:“臣想起来了,上次沈安说让广南西路那边装作是交趾人袭扰一番,臣当时还说是笑话来着,可……陛下,您当时好像是同意了。” 什么? 赵曙傻眼了。 他拿起那封没有打开的奏报,打开后缓缓一看,然后就捂额道:“果然如此。广南西路的宋士尧率军装作是交趾人袭扰地方,规模弄的颇大,甚至还引发了些交趾人越境来袭,全被拿下了。” 韩琦的眼睛一亮,说道:“沈安那小子的主意缺德啊!可老夫却极为欢喜,陛下,动手吧!” 赵曙干咳道:“要稳住。” 他心中在苦笑,觉得自己多半会在史书上成为一个暴君。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