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福禄万代
作为古董行的资深人士，白高睿最是清楚，现在很多不入流拍卖行的各种猫腻，比如拍出所谓的“天价”来吸引眼球，或者干脆就是做违法的勾当。 他给出的参考价，都是基于正规的大拍卖行，以及私下流通的价格。 但夏宇拿出这样保存完整的元青花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也只给出大致的价格，具体的，还要在市场上进行检验。 除了这只“寿字纹”元青花小碗，以及执壶外。 最后的一件元青花瓷器最是让他震撼得无以伦比。 这也是一件大器，有将近半米高。 这是件青花缠枝纹的葫芦瓶。 品相同样是保存得相当完整的，没有什么损伤磕碰。也没见什么海洋附着物，清洁得格外干净，崭新如洗。 说起这葫芦瓶，一直都是传统瓷器中的经典器形。 葫芦完全可列入中华文明最常见的吉祥形象，葫芦多子，一棵葫芦可长出近百小葫芦，有“葫芦百子”之称，象征后代繁衍。 兼因葫芦瓜藤蔓相缠，“蔓带”谐音万代，有瓜瓞绵绵，子孙万代之意。 葫芦谐音福禄，其外形似吉字，葫芦瓶又有“大吉瓶”之称。 道家更是认为葫芦内另有天地，是神仙洞府之所在，把理想的仙境称为“壶天”，常以葫芦象征炼就内外丹药的鼎炉，并视其为储存丹药的理想器皿，葫芦自然成为道家法器。 于是，从宫廷到民间，葫芦被视为求吉护身、辟邪祛祟的法宝。就以陶瓷而言，从新石器时代到清代至今，遍布中国各地的名窑，多有制作陶瓷葫芦瓶。 白高睿一见这只葫芦瓶，就叫出了它的名字，“福禄万代！” 这件葫芦瓶，是在圆体器物上绘单一主题葫芦藤蔓，起于瓶底，通体绘画一气呵成，仿佛长入瓶内，气韵连贯生动，颇显葫芦瓜瓞绵绵之天趣，显示了高超的画艺。 茎叶牵连缠绕，叶片仰覆舒展，大大小小，一共有九只葫芦自蔓头生出，个个都如本瓶器形一般饱满，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这其中，葫芦瓶体的下半截有五个葫芦、上半截四个，合为最大阳数九，细节处也格外用心，暗合生生不息长久吉祥之意。 而在繁茂的藤蔓枝叶和葫芦中，还加绘一花，说明还在持续结果，加强了自然真实感，避免了纹样的简单装饰化和图案化，有移造化到瓶上之感。 都知道，元朝“重九恶七”，据说是跟忽必烈有关。 九，在传统文化里，是个相当吉祥的数字。 白高睿越看越是喜爱。 不光是因为它的体量恢宏，器形大而满。 再看葫芦瓶的整体工艺，通体施釉平滑，釉水明润。 青花发色浓淡有致，整体色调明快，青料聚集处可见明显锡斑，正是自波斯进口之“苏麻离青”钴料之特征。 再从不同角度观察青花的发色，随着光线的不同，呈现出很多迷人的变化。 “闪青”的特征最明显不过。 白高睿还细细鉴定瓷器上的绘画风格，这葫芦瓶画面纹饰十分繁复，可描绘笔法丝毫没有迟滞，笔触奔放自然，描绘茎蔓的线条灵活，充满活力，仿佛轻轻拨动一下就会弹起；叶片则是以细笔勾勒，再加以粗笔抹搨平涂，同时又不失细节的表现，叶片的叶脉亦有刻画。 细观这些充满速度和力量感的线条时，仿佛可以看到画师时而笔走龙蛇，时而屏息描绘的绘制场景。 同款的葫芦瓶，之前有在国内的拍卖行上拍卖过，最后拍出将近六千万的价格。 这个夏宇也是清楚的，有各种拍卖的资料可查。 他拿元青花瓷器出来，也都是会拿这些拍卖价格来作为参考的，现在用手机就可以查询得到。 但白高睿也说了，“现在很多拍卖会上的元青花瓷器，真假存疑，没上手，单凭拍卖图录的照片，是没办法判断真假的。” “那场元青花的专场拍卖会我没去现场，因此也没办法做出判断。” 夏宇用手机找出照片来，细节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大致的器形，纹饰，绘画风格，青花发色，还是能有些参考的。 两人也就照片和手边的实物，进行对照分析。 不管人家拍卖的是真是假，白高睿确定眼前的这只葫芦瓶，绝对是元青花真品无疑。 倘若这都不真的话，那全世界就没什么真品元青花了。 是真品两人的底气也就特别足。 价格自然是能更上一层楼的。 白高睿给出的价格是，“这样福禄万代，十全十美的葫芦瓶，起码一个亿往上，当成传家宝完全没问题。” 可不是嘛！ 九只葫芦瓶身上的葫芦，再加上瓶子本身也是一只葫芦，正是十只葫芦，完全可以赋予了“十全十美”的吉祥寓意。 玩古董的都会讲各式各样的故事，而这样寓意之类的，白高睿更可以信手拈来。 这样的元青花瓷器的特别，珍贵，独一无二，都是能大大增加其市场价格的。 唯一比较担心的，是它没有什么正式的身份。 没有做成海外文物回流，因为要是估价一个亿的话，得缴纳一千多万的税收。 清代的民窑瓷器倒是还好，因为整体价格都不高。 不过白高睿做古董生意也都这么多年了，也经手过很多“国宝”级别的文物，从来没翻过车。 加上这东西是夏宇从集州岛那边搞回来的，两人就更加心安理得。 尽量把好宝贝留在国内就很好。 这几件元青花瓷器，夏宇照旧是交给白高睿来处理的。 等交流出去，大家再分成就行。 夏宇自己是不出面和其他买家打照面的，他没那时间，更懒得去折腾。交给专业的人，能节省很多功夫和时间。 白高睿也有问他，“这几件瓷器，小娇都看过了吧！” 夏宇点头，“我和她有一起研究过。” 白高睿也笑着点头，两人感情好也是他们长辈最希望看到的。 后面两人也就这几件元青花瓷器，进行了更细致的探讨和研究。 沉船是在集州岛发现的，目标地是扶桑，订货的货主基本是有钱的寺庙和社坛。 沉船失事，没能抵达终点，却留给了夏宇无尽的财富。 光是这艘船上的元青花瓷器，就够他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当然，夏宇也还是把很多功劳分给白羽娇，说没她的提议，也不会去棒国的集州岛搜寻。 至于这番在安南国站婆岛的收获，夏宇也只简单说了下概况。 沉船的大致年代，他判定是在明朝天启年间，有很多的寄托款瓷器，当然，其中也很多瓷器的品质很差，损坏的更是在一半以上。 暂时他也没打算拿出来，因为经济价值并不算高。 白高睿也懂的，处理这些东西需要时间。 直到奶奶打电话，叫两人下去吃午饭，他们才把东西收拾好，从阁楼下去。 夏宇陪着爷爷奶奶吃了午餐后，就告辞离开。 他忙自己的事情，白高睿也不多挽留，他自己马上也要忙碌起来。 奶奶只是嘱咐他照顾好孙女白羽娇，也说她有时候比较娇惯任性，让他多担待点。 夏宇自是笑着点头答应下来，但也说她性格特别好，和她在一起非常开心和自然。 然后，夏宇开车回去，先去了趟小区附近的大超市，采购了很多的必须用品。 这些东西就先存放在空间里，以后出国或者去其他地方的话，就不用再去买。 现在大大小小的超市都有监控之类的，他也就没搞事情，老老实实付钱买，他现在也不差这点钱。 买好东西后，回家上网查资料。他搞这沉船打捞，最需要的就是各类资料，这些东西是越多，越细致越好的。 白羽娇也没要他接，她自己放学后乘坐地铁过来就好。 家里的钥匙她也有的，她回得比夏雪和贺琳琳要早。进屋的时候，没看见夏宇，去房间里果然看到他正在笔记本前忙碌。 “老公在忙什么，有需要我帮忙的吗？”白羽娇笑着问他。 “查些资料，自己能搞定，老婆上课辛苦了，中午吃的什么？”夏宇关心道。 “在食堂随便吃了点，留着肚子晚上吃龙虾大餐。”白羽娇说，“老公中午和爷爷奶奶一起吃的吗？” 夏宇点头，然后交流了一下今天和白羽娇爷爷商量的结果。 很快，夏雪和贺琳琳也都回来了。 白羽娇出去帮忙，留夏宇自己忙他的事情，他也嘱咐她说，“你们饿了的话，就先吃点。” 晚餐的事情夏雪她们安排就好，几个姑娘有搞了个微信群，大家平时在里面聊天说事，陈文秀就说她大概七点的时候就能到。 她也不需要人接，从海珠市过来直接转地铁到小区就行，她来这边住过好几次，不担心找不到地方。 晚餐早就确定好，做龙虾大餐。 也是夏宇答应陈文秀的，让她吃龙虾吃到饱。 夏雪她们也就不跟夏宇客气，打算把他带回来不同种类的龙虾，通通都做了吃。 之前去集州岛的时候，她们也有吃到夏宇搞回来的龙虾，扶桑龙虾以及脊龙虾之类的。 夏雪也打算用各种方法调制这些龙虾，其中能吃刺身的，只有锦绣龙虾。 但可以把其他龙虾，挑一点肉出来吃刺身，做下对比。 今晚也就不限于清蒸一种方式，计划中，有麻辣龙虾、过桥龙虾、香煎龙虾、芝士焗龙虾。 厨房是夏雪的主战场，各类器具调料一应俱全，电烤箱自是有的。 不过她们没打算在家里搞烧烤，因为油烟实在太大，阳台上也没那么大的空间。 想吃烧烤的海鲜，可以回去老家搞，或者开车去户外弄，没必要非得在家里搞。 夏雪最喜欢的“白雪藏龙”，今天就没做，主要没那么多的时间来搞，以后可以单独来做。 安南的小青龙虾个头小，价格也最是便宜。 几个人肚子都有些饿了，就先用蒜蓉蒸了几只，然后一人一只。 夏宇也被白羽娇叫出来，跟她们一起先偷吃…… 夏雪还笑着说，“先吃只龙虾垫垫肚子，才有力气做龙虾大餐。” 不管陈文秀信不信，反正他们几个是信了，一人一只小青龙虾，吃得很是香甜。 也没谁嫌弃小青龙虾的肉比较柴，没那么Q弹爽滑之类的。 然后，她们继续在厨房里忙碌晚上的龙虾大餐，夏宇也继续做他的事情他。 陈文秀七点差一刻的时候，就抵达小区门外了。 她没钥匙和门禁卡，就让保安拨家里的视频门禁系统。 白羽娇去应答，让保安放行，她自己进来小区。在进楼的时候，再拨打视频门禁，帮她解锁后，乘坐电梯上楼来。 “嫂子，龙虾大餐做好了吗？”陈文秀不改吃货本色，还没进门就问给她开门的白羽娇。 “马上就可以开餐了！阿秀先进来休息下。”几个吃货见面，分外亲切，白羽娇笑着迎她进屋。 陈文秀也不客气，这里她也挺熟的，之前住过几天。 看看餐厅里餐桌上，龙虾还没端出来。 厨房里，夏雪和贺琳琳正忙得热火朝天，陈文秀过去后，背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撸起袖子想帮忙。 夏雪只笑，“阿秀赶车累了吧，先喝口水休息会，马上就能全部做好了！” 陈文秀嘿嘿笑，“还好啦！为了龙虾大餐，这点路程算得了什么。” 夏雪还是没让她插手，叫她洗好手准备吃就行。 “嫂子，表哥呢？这次去安南，搞了很多海鲜回来吧！”陈文秀是个根本闲不住的人，在厨房转了下后，没看见夏宇的踪影。 白羽娇说，“在忙他自己的事情，这两天吃的海鲜都在鱼缸里养着的，阿秀可以去看看。” 陈文秀就嘿嘿笑着去了阳台，也看见了夏宇这趟安南之旅，带回来的海鲜。 除了厨房里她们已经做的龙虾外，养在鱼缸里的龙虾还很多，其中安南小青龙虾数量是最多的，还有她这个在海边长大的人，都没见到过的龙虾种类。 最珍贵的锦绣龙虾也还有五只，完全能实现她龙虾吃到饱的美好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