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生只愿等将军一人
数不尽的突厥大军，瞬间就把这位白马义从给淹没了。 无数的突厥弯刀落在了他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之上。 他扭头冲着秦子川的方向，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将军，活着。” 他小声的呢喃着。 可是话音还未落下，人却被砍翻坠马。 无数的突厥铁骑，狠狠的踏在了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之上，瞬间化为了一滩肉泥。 …… 秦子川痴痴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呆滞。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活要扎堆活，死要扎堆死。” 他早已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可是这些傻子一样的白马义从，却拼了命的让他活着。 “将军，快走啊！” “将军，你一定要活着！” “杀！为将军杀出一条血路！” “杀出去！” 周围仅剩的数十位白马义从，一边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一边拼命阻挡着追击的突厥大军。 看着身边一位位白马义从倒在自己的眼前。 秦子川突然笑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内疚。 心里更是充满了无尽的自责。 他清晰的记得，这些白马义从自打追随自己的第一天起，便大喊着“誓死追随将军！” 现在，他们做到了。 可是自己呢？ 为他们做了什么？ “啊！” 秦子川仰头嘶吼一声。 “血债血偿！”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横扫而出，立马诛杀数名突厥铁骑。 …… “杀！给我诛杀白甲将军！” 不远处的颉利可汗，愤怒的咆哮着。 十多万突厥铁骑，竟然杀不死一个白甲将军，真的是奇耻大辱！ “杀！诛杀白甲将军！” “杀啊！白甲将军快要不行了！” 黑压压的突厥大军，奔着秦子川等人冲杀而去。 “噗嗤！” “噗嗤！” 那些玩命阻挡突厥大军的白马义从，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当中。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突厥大军的铁骑。 他们要用三千白马义从的性命，只为换秦子川一命！ “将军，记得替我去长安看最美的姑娘。” 一位白马义从一边大吼着，一边冲向了数不尽的突厥大军。 “将军，记得替我喝遍天下最烈的酒。” 又一位白马义从大吼着，被突厥杂碎砍掉了双臂，坠马战死。 “将军，活着。” 最后一位白马义从，扭头看了秦子川一眼，接着便身中数刀。 他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只见他用尽最后一口气，一刀插进了坐下的战马体内。 战马嘶吼着，奔着前面数不尽的突厥大军便冲了上去。 可是他的主人，却早已坠地，被踏成了肉泥。 眨眼的功夫，白马义从全部战死！ “颉利可汗，来日爷必定屠尽突厥杂碎，踏平你们突厥每一寸土地！” 秦子川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挥舞着方天画戟，杀出了突厥大军的包围。 “杀！给我杀了白甲将军！” 颉利可汗恼羞成怒的大吼着。 可是此时，哪里还有秦子川的踪迹？ 赤兔马如同知道主人此时的危险一般，马蹄飞扬，如同鬼魅一般，带着秦子川一路逃离。 “哈哈！” 赤兔马依旧在狂奔。 而秦子川却狂笑不已。 可是他的笑声中却没有半分逃离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三千白马义从。 全部战死！ 无一生还。 五一全尸。 秦子川那悲凉的笑容，在边疆大地不停的回荡。 仿佛老天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 “一群废物！” 颉利可汗恼羞成怒的咆哮道。 直接一刀诛杀了身边的侍卫。 “找！给我继续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白甲将军。” 颉利可汗双目赤红，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可汗息怒。白甲将军身受重伤，就算不用我们找，恐怕也熬不过明日了。” 突厥军师在一旁小声的安慰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暴怒的颉利可汗，说着便掀翻了身前的桌案。 白甲将军如同他心中的噩梦一般，如不诛杀，他寝食难安。 相比大唐的军队，他更在乎白甲将军的生死。 …… 长安城内。 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似白非白，似红非红。 面对这场怪雨，长安百姓的心中是惶恐不安。 “老天爷这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老天爷也为白甲将军而悲伤？” “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甲将军还活着吗？” 无数的疑惑笼罩在长安百姓的心头。 无尽的悲哀缠绕在长安百姓的心间。 他们一个个默默的走在雨中，手拿香火，奔着寺庙而去。 他们自发的为白甲将军烧香祈福。 他们只求白甲将军能活着。 白甲将军不仅是守护边疆的战神。 此时更成为了大唐百姓心中的信仰。 只要白甲将军在，大唐便在。 他早已不是他了。 而是大唐子民的脊梁！ 天下汉人的铮铮铁骨！ 李靖府内。 “这雨真是古怪。” 李靖望着那淅淅沥沥的小雨，眉头紧皱的说道。 虽然他身经百战，可是面对这古怪的雨水，心里也惶恐不安。 “难道边疆……” 李胜男双拳紧握，刚一张口，便泪如雨下。 “胜男，你与山东大郎的婚约，秦二哥已经答应解除了。” 李靖叹了口气说道，脸上写满了愧疚。 “可是我还有机会见到白甲将军吗？” 李胜男伸出芊芊玉手，想要接住那淅淅沥沥的雨滴。 可是雨滴终究从她的指缝间流走。 “只要他活着，我便让陛下为你赐婚。” 李靖的话音未落，一旁的李胜男却早已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白甲将军，你一定要活着。 小女不才，一生只为等将军一人。 “老爷，宫内传话，让您速速入宫。” 突然下人来报。 一股强烈的不安，在父女二人的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李胜男望着自己父亲那急匆匆的背影，心里猛地一阵绞痛。 …… 李靖急匆匆的来到甘露殿，顿时便傻眼了。 只见诸位大臣都跪在殿内。 而李二陛下，更是脑袋上缠着白布，跪在地上，望着边疆的方向，泣不成声。 “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靖无比惊恐的问道。 “白马义从，全部战死。” 大殿内，充斥着无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