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缘由
山田大介顶着地中海式秃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他一边走，一边与一位气质文雅的女教师交谈着，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只是旁人都看得出来，那位女教师笑的十分勉强，显然在敷衍他。 当山田大介看到坐在他位子上的勾鸣时，不由一愣。 女教师顿时如临大赦，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山田大介来到勾鸣面前，发现勾鸣依旧没有站起身的意思，脸色顿时一黑。 不过此时其他老师也纷纷走进了办公室。碍于同事在场，山田大介强忍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教起来。 “勾鸣同学，你怎么没有参加早会，这样可不行，身为学生要遵守学校的规章秩序……” 没等说完，勾鸣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山田老师，我是来办理休学手续的。” 山田大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悦，语气也变的强硬起来。 “勾鸣同学，办理休学手续需要家长同意，想要办理休学就让你的家长来学校一趟吧。” 很显然，山田大介是掐准了勾鸣双亲去世，其他亲戚又都在国内，故意刁难他。 勾鸣甚至从他的眼中察觉到一丝得意。 不过勾鸣并没有发怒，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缓缓开口了。 “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听说过‘霞之丘诗羽’这个名字。” 山田大介脸上的肥肉瞬间抖动了一下，他的目光也变得躲躲闪闪起来。 “这个名字我完全没有印象，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是吗，现在的网络真方便呢，连三年前的报道都能这么快找到。” 勾鸣笑容不变，说了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接着他拿起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将屏幕对准山田大介。 山田大介瞟了一眼屏幕，顿时脸色大变。 上面赫然是一篇霞之丘诗羽死亡后，记者采访丰之崎学园教职工的报道，其中一张照片中，正是山田大介本人。 “需要我念给你听吗，山田老师？” 不等他反应过来，勾鸣对着手机读了起来。 “霞之丘诗羽曾经就读过的丰之崎学园高3-c班，她的班主任山田大介先生表示：霞之丘诗羽同学是一位……” “够了！” 山田突然怒喝一声。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不由都看了过来。 山田深吸一口气，留下一句。 “我们出去谈。” 接着在老师们诧异的目光中，他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勾鸣脸上露出一丝胜券在握的笑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学园中庭。 此时已经临近上课时间，除了远处操场上的班级，中庭花园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山田一屁股坐到了木椅上，等勾鸣坐下之后，山田神色不善的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勾鸣微微一笑。 “没什么，我就是想办理休学手续，如果能顺便拿回今年交的学费就更好了。” “休学手续我可以替你办好，但退还学费绝对不可能！学校重来没有这样的先例！” 勾鸣不以为意地掏出五张纸，当扇子扇动起来。 “真有意思呢，自从霞之丘学姐意外死亡之后，这两年来高3-c班先后有五人因发生意外而退学……” 看着那熟悉的表格样式，山田惊怒不已。 “你竟敢翻我的桌子！” 说着山田下意识地就来抢，却被勾鸣轻松躲过。 勾鸣完全无视山田恼怒的目光。 “而他们的座位刚好就是我现在的座位，同时也是……霞之丘诗羽当年坐的座位。” 勾鸣直视着山田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 山田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不自然。 “那又怎么样呢？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他强行辩解道。 “巧合？” 勾鸣冷笑一声，拿起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再次将屏幕对准了山田。 “两年之内，坐在同一个座位上的五个人先后发生意外，两个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两个残废了，最幸运的那一个需要长时间接受心理治疗，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如今可是网络时代，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会火遍整个网络，更何况是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两年之间连续五名学生发生意外。 学校或许可以凭借手段、人脉打通相关单位以及媒体，却对网络毫无办法，只能等待其自然冷却。 万幸的是，网络上新闻，火的快，凉的也快，要不了一两个月，网民的兴趣就转移了。 “这就是巧合！如今是科学时代，这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诅咒不成！” 山田死鸭子嘴硬道。 勾鸣却在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慌乱。 于是勾鸣的态度更加强硬了。 “我只需要将丰之崎学园两年间，坐在同一座位的五个人都发生了意外，以及山田老师你‘故意’安排我坐在同一个座位上，这两件事实发到网上去。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山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如果是一般学生还好，关键是勾鸣的身份太敏感了。 他是天朝人。 要是网络上被人带起节奏，一件小事很有可能会扩大化。最坏的结果，会演变成‘丰之崎学园故意迫害天朝人’。 事情一旦闹大了，上面要是推出几只替罪羊，而他这位班主任背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我也没办法！这一切都是龙崎校长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个普通老师，当然只能听从校长的命令！” 如今是早春时节，气温才只十来度，山田却已经是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脸上滴落。 勾鸣目光一闪。 “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学生而已，校长先生都不一定认识我，他为什么要害我？” “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校长先生的父亲参加过那场战争，并且阵亡了，所以……” 山田小心翼翼地说道。 山田虽然语焉不详，但勾鸣还是听懂了。 一切都是战争延续下来的仇恨。 最终山田被勾鸣说服，答应为他办理休学手续，并想办法退还他的学费。 丰之崎学园是私立学校，每年的学费还挺高的，足足有8000元。 有了这笔钱，勾鸣就能再多撑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