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番外之帝后【求首订月票】
德妃是最早跟着玄烨的人,在帝后大婚之前,就诞下了长子。 她父亲是户部尚书,位高权重,本来她以为王后之位会是她的,却没想到,十二年前,那人带回一个女子之后,这就只能是她的妄想了。 在父亲对她说王后之位恐怕不会是她的时候,她失声痛哭,十分不服。 她想见一见那位在韩国为质多年的元玄侯,问问他为何要毁了她的希望。 她去到陛下寝宫,却得知元玄侯又离宫了。 她当时就咬牙,不管不顾出了宫,最终在城门口,看到了元玄侯。 他只着一身青衣,身材修长瘦弱,面容白皙瑰丽,只一眼就让她沉默了。 再看到那位夺了她梦寐以求的王后之位的女子时,她更沉默了。 最后看到王上依依不舍的神情时,她想她明白了。 她没有再多看,转身回了王宫。 等之后王后之位宣布的那一天,她格外的平静。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会是她的,既然如此,老实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她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忍不住笑了。 这位皇后,实际上很不错,反正她要是坐在她那个位置上,绝对做不到她那么好。 十多年过去,她仿佛明白了那人为何送皇后到皇上身边。 只因为,他们是这世上,最“般配”的夫妇。 她想起皇后看皇上那清冷的目光,仿佛明白了什么,怅然一笑。 对身边这些依附她的女人道:“有些事,你们不必知道,只需要知道,老实本分点儿为好。” 若非丽昭仪太猖狂,怎会如此? 她不信内务府的人没有提醒她,有些字,不能用,更别说给宫女用了。 只是不知道,那人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会让帝后如此讳莫如深,竟让与他有关的一切都成了禁忌? * 当晚,一向只在初一十五去坤宁宫的玄烨,破天荒去了坤宁宫。 彼时皇后已经卸下了首饰,见宫人们惊慌的模样,她笑了笑,摆手道:“不必着急,你们去把皇上迎进来吧。” 宫人们脸都吓白了,皇后最是重规矩,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他们忐忑的出去迎皇上进殿内,却发现皇上没看到皇后后的表情,似乎格外的愉悦。 待殿门关上,众人神情还有点恍惚,只觉得今日的帝后似乎格外不同。 “今天可不是初一十五,怎的来了?”皇后靠在美人榻上,自己摇着扇子,一张洁白如玉的面容,在夜明珠与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摇扇时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仿若嫩藕段,十分可爱。 她这话带着戏谑之意,玄烨却并不生气。 走过去躺在她怀里,揉着眉心道:“有些话,阖宫也只能和你说。快给我揉揉,我觉得这脑袋要炸了。” 皇后放下扇子,给他揉太阳穴。 实际上殿内放有冰山,并不会热。 沉默的气氛在殿内蔓延,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脉脉温情流转。 “说起来,我昨夜好像还梦到他了。”玄烨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后的手微微一僵,随即道:“昨天淑儿进宫和我道别,我和她还说起了公子。” 玄烨坐起身,把她抱起来放在窗边,两人正好面对面。 他的眸子清亮,看着她时不像个君王,倒像个孩子。 皇后淡笑一下,“还能说什么,说他心狠呗。明明吴国总会败的,偏偏他等不得,非得冲进吴宫送死。狠心得不得了,我和淑儿都控诉了他。” 玄烨抿唇,道:“他定是为了我,为了楼兰,为了天下。小王叔从来都是冷清性子,但是我看得明白,他就是心有大爱的人。” 皇后只是笑了笑,没有应这句话。 她陪伴辰廉十多年,最是明白辰廉的性子,他那冷得跟冰块似的性子,怎么会忧国忧民。 但是,至今她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那样做。 “皇后,这些年,我越来越明白,他为何把你送到我身边了。” 皇后挑眉:“皇上倒是说说,为何?” 玄烨把她抱下来,牵着她手走到榻边,将她束发的簪子拿下,任由她一头青丝垂落。 他眉眼温存,和皇后此时的眸光像极了。 他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因为这深宫太寂寞了,朕万万人之上,每日面对之人,都是些老狐狸,真心假意,根本不用猜。若是没有你在,我想我早就变成皇爷爷那种人了。” 玄烨后面从父皇口中,也得知了皇爷爷当初做的一切。 父皇最后会禅位给他,未尝不是因为那件事刺激的。 帝王,登高而孤寡。 权利带来的是无所束缚,所以历代从不会缺少昏君,只因为唯我独尊的感受,实在是令人沉醉。 皇后闻言只是笑,“公子要是知道皇上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她来到玄烨身边的使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反正不是玄烨以为的这般。 不过她也不会提醒玄烨就是了。 红绡帐暖,谁言春宵苦短? 待事了,玄烨搂着皇后道:“梓潼,世人皆言帝后情深,你如何看?” 皇后听到这话,将玄烨的手放到腰间,示意他给自己揉,然后道:“你我之间,可不是情深二字能够概括的。” 他们之间有爱情吗? 两人都没有准确的答案。 若说没有,两人相处时却像寻常夫妇一般。 他会为她描眉,为她穿衣沐浴。 她会为他下厨,为他生儿育女。 在只有两人之时,他们从未把对方当成君或后。 若说有爱情这东西呢,也不准确。 玄烨不会独宠她一人,她也不在乎玄烨今夜歇在何处。 这并不是相爱之人有的状态。 帝王的爱,对她来说太过贵重,她不想被嫉妒蒙蔽双眼,乱了本心,辜负公子所托。 所以,她选择不爱。 正如一句话所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死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而他是帝王,坐拥山河的同时,身上也被套了无尽枷锁。 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动荡,这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又会硝烟四起。 他有爱,却不能独爱一人。 三千弱水,独取一瓢,对他这平定天下的帝王来说泰国奢侈。 十多年来,他们在这深宫之中相携走过,共享万人朝拜的荣耀。 百年之后,他们更是会同卧一处陵寝。 非得形容的话,皇后觉得,他们更像是枪虾和虾虎鱼。 枪虾会挖洞,住在洞里。 可有个家伙却要同住,那就是虾虎鱼。 不过虾虎鱼也不白住,它会在洞口巡视,要是有外敌靠近,就摆动尾鳍通知洞里的枪虾。 它们合作无间,这叫互利共生。 他在前朝为她遮风挡雨,她在后宫免他后顾之忧。 皇后想,公子想要她做的,或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