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凌空血瞳 第四十二卷 现实与幻境
“父亲”望着驾驶座上的父亲，李乾感觉自己喉咙中压抑了许许多多的话，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默默哽咽着。 多年前的今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可是每次想到这个场景，一切都如昨天发生的一样，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的清晰。 “看这大都市，要比曼哈顿还要繁华啊，我们这次一定能够治好你的。”副驾驶上一位金色头发的佳人扭过头看着后座，虽然脸上写满了沧桑与疲惫，却笑的那样的甜美。 “母亲。”李乾的嘴角不知不觉浮现出了一丝弧度，自己的母亲，依旧是那么美丽。 “我好想你们。”慢慢伸出手去，李乾想要将两人拥入怀中，这是他无数次在梦中想要做的事情，自从自己显露出那些“可怕”的能力以后，每一个靠近自己的人总会受伤，李乾只好蜷曲在角落里，就连父母也不肯靠近。 也就再也没有了拥抱他们的机会。 蓦然间，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感忽然自行充满了四肢百会，就像小时候那一次次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一样。 双眼就像过载的灯泡，开始急剧的闪亮，原本充血而发红的眼睛在转瞬间变为了幽深的蓝色。 “不不不！”李乾用力的握紧了双手，压在自己的太阳穴之上，“冷静，冷静！” 前排的父母都吓坏了，车子开始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父亲竭力的控制着方向盘，却无济于事。母亲转回头来，大声的叫喊着什么。 可是李乾什么都没有听清，他的双手因为握的太紧，指甲刺破了掌心，鲜血一滴滴的流淌下来。 这时，阵阵熟悉到无法再熟悉的咒语声响起，那是铭刻在李乾脑海深处的本能，那是他无数次战斗时都会说出的话语，在他的身边响起。 李乾猛然向侧面扭过头，看到了一个同样熟悉的身影，个头不高，一头简单的板寸，蜷缩在后排座位的角落中，满脸恐惧又痛苦的表情，那是 年幼的李乾！ 李乾明白了，此时一切的异常都是面前这个自己觉醒所带来的，那种潜伏在体内的积蓄已久的力量，在此时无法控制的喷涌而出。 车子抖得越来越厉害，各种摆饰与物品到处乱飞，父亲已经彻底放弃了控制，用力将一旁的母亲抱在怀中，两人都带着绝望的眼神回头看着角落中的自己。 “你该死啊！”李乾愤怒的大吼着，在他的心底，深藏着对自己深深地憎恨与愤怒。 都是因为自己，才害的自己一家人流离失所，再也没有了幸福和睦的生活；都是因为自己，爸妈不得不带着他到处寻求帮助，白了双鬓，皱了眼角；都是因为自己，他们才永远的失去了生命，一声定格在那破碎的车里！ “都他妈的，是因为你啊！”李乾猛然伸出手去，死死地掐住了面前年幼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在握住这稚嫩的脖颈时，李乾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也被一股巨力死死的掐住了。不管是血液还是氧气都无法供给上来。 可是，李乾依旧没有松开手，反倒是越来越用力，手腕上青筋暴起，整个手臂都因为用力过大而剧烈的颤抖着。 那年幼的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脖子被一双大手掐住，却并没有什么反抗，只是那双正一点点变成蓝色的眼睛，慢慢的看向了李乾的脸。 自己已经被那无形的手掐的几乎要窒息了，眼前的实物都开始变得模糊，只剩那已经彻底变成蓝色的瞳孔依旧清晰。 可是，可是！ 李乾分明感到整个车体正在上升，父母那绝望的尖叫声越来越大，一切都像当年一样，又在发生了！“你你该死啊！”李乾的左手掌心向上用力张开，一个急速旋转的物体出现在了掌心之上。 它的转速越来越快，整个车内的空气都开始不稳定起来。 随着转速达到了一定程度，整个物体都变大了一圈，用眼睛根本就无法分辨其转速，只能看到转盘的边缘几乎连空间都划破了，带着淡淡的黑芒。 正是李乾最喜爱最得心应手的武器，技术部打造的指尖陀螺。 “只要划断他的血管，只要砍断他的头颅，父母就不会死！”李乾几乎要窒息的失去意识了，他竭力瞪大的着双眼，左手慢慢的向前推去。 “李乾！！！”脸上忽然传来一下重击，剧烈的疼痛伴着失重感传来，而后立刻后背上就狠狠的撞击在了什么东西上边，脊椎疼的感觉就像折断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汪凌反应不过来。店员，或者说1号的眼睛看向李乾的时候，后者突然就定在了那里。 就在汪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李乾忽然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掐的那样用力，完全就是下了死劲，没有留半分的余力。 一瞬间三人全都懵逼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乾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隔着几步远汪凌都能听到李乾颈骨发出的快要断裂的呻.吟声。 “你对他做了什么？！”汪凌意识到是1号对李乾下了手，只是没有想到1号出手竟然这么迅速，根本无法躲闪与防御，李乾就已经中招了。 店员（1号）并没有搭理汪凌，凝视着李乾的双眼中跳动着威严的火焰。 这时，李乾的脸已经涨红的如同酱茄子，这还不算完，他竟然随手唤出了自己的指尖陀螺，控制着这无坚不摧的杀器就要去割断自己的脖子。 汪凌顾不得自己的伤痛，只是一步就窜将上去，重重得一拳砸在了李乾的脸上，这情急之下的一拳，愣是把李乾打飞了出去。 李乾不知道是被打蒙了还是本来就懵，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最后还是王粒丁将掉落在地上的指尖陀螺一脚踢飞，然后把他扶了起来。 汪凌打出这拳后自己疼的吸了半天的凉气，好半天才缓过了劲，见李乾被搀扶着已经站了起来，面目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汪凌带着怒意对着店员的方向喊道。 “没什么，只是帮了他一把而已，毕竟现在来看，还需要他帮助你。”1号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汪凌身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帮他？你这是帮他？你在逗我吗？”汪凌站在店员的面前，因为身高差距，他低头俯视着店员的眼睛，满是愤怒。 忽然间，他发现，这个1号瞳孔的颜色似乎不太对劲，与其说是蓝色，倒不如说是有些泛着些许紫意。 “能够和我对视，没有任何胆怯，除了你以外，也就使徒和天启他们了，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找到你的。”1号凝视着汪凌的双眼，好像要找到什么答案一样。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说的东西我根本就听不懂好吗？” “快了，故事已经开始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说的没错，我能感觉到，’它’已经盯上你了。”汪凌正一头雾水的时候，脑海里那个久未出现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就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 “我靠，你们俩是一伙的吧，串通好了来忽悠我？”汪凌没好气的嘟囔着，“我一介平民老百姓，一点能力没有，啥魂谕都没有，你们这搞得好像我天生自带光环一样。莫名其妙的和我说这些，有用吗？你倒是给我个百万年魂环啊！” 那苍老的声音没有再次回答，而1号显然不知道汪凌在吼些什么，他沉默了一会，继续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们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我也不确定你时候能够阻止’它’，但是就我所了解到的一切，恐怕你是对抗’它’唯一的希望了。” “’它’是什么？” “你走吧，我无法告诉你太多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与发掘，我会在’它’到来之前，为你争取一定的时间。还有，你们那个箱子，本来我是要取走的，但是现在看来，还需要你继续把它送到终点，哪里藏着” 最后说完这句话后，店员的眼睛忽然闪亮了一下，变得极度的刺眼，亮的汪凌不得不扭开头去。 光芒消失了，周围的景象却再次发生了变化，倒塌的货架与满地的血污都已经不见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景象都变成了几个人刚刚换好装备的样子，箱子还没有放回去，墙上也没有钻出的那个大洞，而门外又听到了那帮混混的吵闹声。 汪凌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这怎么，还时间倒流了？ 李乾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在被王粒丁扶住的时候，一直都像丢了魂一样，直到现在眼睛中才恢复了一些神采，看到周围的景象后，也发觉有些不对。 “什么情况？我们刚才不是”说到一半，李乾忽然顿住了，“我们刚才，干啥了来着？” 王粒丁和林灵也都是一头雾水，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电影的时候，忽然遇到了删减版，莫名其妙的被跳过了几百帧，结果前后根本搭不上的感觉一样。 汪凌还在思考着刚刚1号对自己说的话，他从窗户向外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影子消失在了对面的楼顶上。 李乾终究是没能想起来什么，但是他的经验极其丰富。虽然苦思半天没有想起任何东西，但是周围的任何东西，都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当他看到了虚镜上显示的时间的时候，他”丝“的抽了口凉气。“刚才我们，怕是着了道了啊。现在距离我们换装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失去了这一个小时的记忆。” 王粒丁和林灵都表示自己也一样，感觉就像在换装备的时候，突然就睡着了，然后半个小时后醒了过来，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一样。 汪凌的记忆没有任何确实，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在四人分拣装备的时候，1号就已经展开了自己的攻击，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全部都是幻境。 只是这个1号，一定不像是李乾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简单的杀手，他的魂谕，也绝不是幻城那样简单，一个中级魂谕，无论如何不可能让李乾这么强大的人毫无防备又无法抵抗的陷入到幻境中。 “李乾，你知道梦魇杀手吗？” “你是说？“李乾盯着汪凌的眼睛，猛然他就明白了什么，“我靠，是那个家伙？可是，他有这么强大？” 不过李乾很快又狐疑起来，“可是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还有这段记忆？” 汪凌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是想告诉你，这个人对我们，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我们现在就已经是四具尸体了。” 半个小时后，王粒丁去了一趟洗手间后，带回了一个消息，原来刚才外边的吵闹声，是因为抢机器导致的口角，早就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