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仍是少年
面对死亡，是一件极其需要鼓起勇气的事情。 她也需要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挣扎，方才能最终下定决心。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疯狂欢呼声，在瞬间爆发开来，两千多万人齐齐为百悦然高呼呐喊，整个碎岩市，都因为人们呐喊和激动的声，而震颤开来。 “百悦然好样的！人民的大英雄！” “悦然女士！国士无双！老百姓的救世主！” “哈哈！巾帼女英雄！” 人们激动的大声喊叫着。 一个个悬挂的白色横幅，还刺眼的在晃动着，但此刻，人们仿佛同一时间，达成了一致，将自己的赞美和褒奖声，毫无保留的送给了百悦然。 大家赞她是巾帼英雄，世界的救世主，将她瞬间捧上了神坛。 仅仅是因为她愿意死。 眼看着百悦然就要走出去，秦墨一把抓住她瘦弱的手臂。 “你要干什么！” 秦墨压低声音怒吼。 百悦然苦涩的笑了笑，“够了！” “秦墨，真的够了！” “我的命运，还是让我自己掌握吧！我想死，可以吗？” 没等秦墨说什么，百悦然愤怒的甩开了他的手，她独自一人走了出去，只留给秦墨一个孤单的背影。 无数的人簇拥着她，人潮拥护着她，朝着剑炉走去。 又或者说，簇拥的人们，拥护她的人们，只不过单纯的害怕她跑了而已，紧紧的盯着她。 嘈杂的欢呼声，还在持续着。 碎岩市好似过年一样，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气氛了。 四处都响起了关于百悦然英雄的赞歌，人们对她的赞美声到了极致，从最开始的逼死，过了仅仅十数个小时候，人们便开始大声的咱们，歌颂她，甚至在激动的讨论，要为她树立大大的丰碑。 毕竟……人民永远不会忘记她的。 而秦墨只能如同一个傻瓜，目送的那道身影的远去。 连当事者本人，都愿意去死，如果秦墨再去坚持，看上去就成了笑话了。 虽然，他明知道，百悦然的死，在场每一个人都有罪，但他不能再站出来，因为，就连她，也在这个时候，不站在他这一边了。 若想孤注一掷，对抗整个世界。 总要有个目标才行。 而现在，目标本身，都选择了放弃。 浩荡的人群，如同过年一样喜庆。 剑炉四周，数万华武之人，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将这里完全封锁起来。 人们簇拥着百悦然，来到的这里。 巨大的剑炉，高达数丈，火红的光芒，从剑炉里头迸发出来，时不时在虚空中，炸裂出零星的火星子，滚烫燃烧的岩浆，将四周的大地，烤制的如此炎热。 百悦然艰难的停下脚步。 她面前的台阶，直达剑炉入口的顶端。 身后，磅礴的人群，兴奋的振臂高呼！“登台！登台！” “入炉！！入炉！！” 甚至，前排的一些人，忍不住推搡起了百悦然，希望她行动快一些。 百悦然颤抖的咽了咽口水。 她犹豫了片刻，颤巍巍的迈出了第一步。 时间，在此刻好似流逝的很慢很慢，就像一场慢放的电影，这寥寥百步的台阶，好似成了登上天堂的阶梯，是如此的漫长。 神逸泽、洛梓安等人，默然的注视着。 在百悦然一步步登上剑炉的一刻，那些吵闹的人群，好似也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随着她身影越来越高，大家也逐渐仰起头来，仰视着她。 这或许是临死前，内心的惭愧。 又或者是，人们在紧张期待着她坠入剑炉，能够拯救苍生。 总之，碎岩市完全安静了。 两千多万人寂静的场面，看上去如此的诡异。 终于！百悦然站在了与剑炉平齐的地方上。 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人。 她面对着数千万人的仰视，缓缓张开双臂，她害怕颤抖的厉害，整个人哆嗦的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 “秦墨……”“为了你，我愿意死。” 她喃喃着。 闭上了双眼。 眼角两滴泪珠，滑落下来，被下方滚烫的剑炉吞噬。 为了你，我愿意死。 认识你，真是我三生的幸事，如果人生还有来世，如果生命还能重来。 我还想在华夏龙市那个地方，遇见那位少年。 秦墨，愿你此生安好。 勿念。 她身影缓缓倒下去，坠入了剑炉中。 脑海里，仿佛慢放的电影，回放着二十多年来，生命的种种，只是没想到，哪怕在此刻，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模样，依旧在、脑海里，无比清晰……轰隆！这是自己坠入剑炉，骨髓燃烧的声音吗？ 百悦然不由睁开眼。 她看到碎岩市的天际，不由一愣！碎岩市怎么可能看到天际？ 这个封闭的地下城，从来看不到蔚蓝的天空啊！碎岩市上方的土地，竟然崩塌开来！！一道磅礴的灵气，竟将碎岩市的顶上完全摧毁！人们发出阵阵哀嚎声，大量的惨叫声，歇斯底里的哭泣声……轰隆！！第二声巨响！剑炉崩塌！滚烫的岩浆，流淌在了地面上，碎岩市嘈杂的乱成了一锅粥。 神逸泽拼命的指挥着，洛梓安等人也在调动着，碎岩市建筑轰隆隆的坍塌下来，扬尘，顶上的土地……在短短几秒间，一座地下城被摧枯拉朽的破坏了。 “秦墨！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墨！我看你在找死！” “逆贼！逆贼！世界的叛徒！！” 百悦然能依稀听到外界模糊的辱骂声。 她身影快要坠入岩浆的一刻，被一双温暖熟悉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了。 那冷峻的脸颊上，有一双不顾一切的眼眸，他身影猛地朝上而去，冲破了碎岩市的顶上，后方，无数追杀的声响，呼喊着想让他停下逃离的步伐……“为什么？” 百悦然轻轻的咬着苍白的嘴唇。 “不想你死。” 秦墨冷冷的回答。 “可是……”“可是什么？” “可是，这是我的命运。” 秦墨的目光，望向遥远的远方，“你的命运，我来做主！” 海风吹拂着他的脸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 他还是几年前那个少年。 愿你走过半生，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