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长青没有,长绿要不要?
古长青原本打算就此回南监,但脑子里一团乱麻,心里也不痛快,再加上浑身的伤口,回南监恐怕会招来护卫队的盘问。 于是就跟着杀生回到了客栈。 杀生回到客栈后,便自己去了厨房为古长青烧了热水,再拿出了一套承天居弟子的道袍。 “我这里有承天居的疗伤秘药,你先吃了,然后泡个澡,换身衣服吧。” 他从道箓中取出一颗药丸,又倒了一杯热茶。 古长青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杀生,低声道:“杀生,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昊天镜结界中我其实已经把你当做了兄弟,你不打算为今天的事解释一番吗?” 杀生嘿嘿一笑,笑的似乎没心没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杯子道:“你先把药吃了吧。” 古长青推开杯子,正视着他:“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或者是朋友?” 杀生讪讪的放下杯子,眉眼一低,说道:“我这人虽然贪财,但对待朋友绝无二心,如果我打你的注意,不说昊天镜的事,就说你一身的秘密,你绝对死好几回了。” “那我怎么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诓我去黑白狱?那只妖兽可是七品,要不是时间到了,我早就死了!” “怎么会呢?”杀生抬起头,看着上方,叹道,“我记得出峨眉县的时候,我们碰到了一伙蒙面人,其中有一个是七品,就算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是对手,可最后呢,是你打发了他,那时候我就知道,你绝对能在黑白狱扛住一炷香的时间。” “这仅仅是你的猜测,事实是,我差点死了。” “是,这件事是我太莽撞,我应该事先跟你通气,征询你的意见,可眼下你要想晋升道箓,唯有买官这一条路呀!买官要花钱的,钱从哪里来?” 古长青摇摇头,闭上眼睛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杀生沉默了片刻,忽然拖长着声音道:“有些时候,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能问,就像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身上的秘密,也没有问过当初追杀我们的蒙面人是怎么回事。请你相信我,我绝无半分害你之意。” 古长青彷徨了。 正如他所说,杀生是与他在昊天镜结界中同生共死过的,在那之后,古长青就将他当做了兄弟。 因为对兄弟的深信不疑,他在黑白狱里也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走上了擂台。 这不是古长青自作聪明,也不是他盲目自信,他只是出于对兄弟的信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明知前路不通,可也会头也不回。 实际上,到了此时此刻,他在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杀生的。 可是,连古长青自己都不能为杀生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杀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身为承天居的弟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七品,而且还怀有一种神秘的火莲秘术,这样的一个人流落江湖,却不在朝廷任职。 也许他曾经身居七品官职,可为什么又成为了平民呢? 还有,他本是南京人,可为什么来到南京却不回家呢? 最重要的是,他对黑白狱一清二楚,与神秘的马三通称兄道弟,这一切的谜团下,到底掩盖着怎样的真相呢? 古长青越想越乱。 这时,杀生用手碰了碰他,说道:“我心里清楚,你也将我当成了兄弟,要不然在上擂台之前你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你没有,这是因为你相信我不会害你。” “你放心,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夜漫漫,彷如一个春秋,窗外寒风阵阵,呜咽中如有人在低声啜泣。 古长青辗转难眠,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古长青就离开了客栈。 回到第二院,院门前摆满了礼盒,上面都贴着便签。 “法堂桂四海恭贺道友成为符咒师!” “器堂范友芳恭贺道友成为符咒师!” “……” 全都是来自六堂监生的贺礼。 古长青心烦意乱,也没有仔细看,将礼盒提起走进内堂。 忽然,一个身影压了下来,古长青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张通古。 张通古犹如顽童一般骑在古长青的背上,大叫道:“大哥,你昨晚一夜未归,去哪了?是不是找好玩的了,怎么不带上小弟呢?” 古长青身心疲惫,加上又有伤,见他这般玩闹,没好气的道:“谁会带一个疯子出去玩呢?” 张通古闻言身体一僵,从他背上滑下来,愣在了原地。 古长青回头看他脸色惨淡,顿时醒悟,心中懊恼不已。 今天自己是怎么了? 真是该死。 他连忙躬身道:“学生该死,一时出言不逊,还请先生见谅。” 张通古缓缓的摇头,说道:“我不是疯子。” 他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一动,就消失了。 古长青环顾四周,却只听到他的回音。 “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 古长青重重的叹息一声,回到了屋子。 一连两日,古长青都待在屋子里,连符堂的课都没去。 成为符咒师以后,南监赠送了一本《八品符咒注解全集》,其内有九百道八品符咒。 这两日古长青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闷头苦读,想暂时忘记那些烦心的事。 可是越想忘记,心底里越是胡思乱想。 这日傍晚,古长青在屋中画符,院外传来叫声。 “古长青,古长青在吗?” “长青没有,长绿要不要?” “祭酒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 古长青从声音听出来这是高小琴。 她来找自己做什么呢? 在屋中闷了两天,也是时候出来走动走动了。 古长青出来,却见张通古正在高小琴面前比划着什么,一边说,高小琴还一边笑。 “古长青,你可真有福气,居然能拜祭酒大人为师。” 古长青不置可否:“你来找我吗?” 张通古歪头道:“她是来找长绿的。” 高小琴闻言又呵呵笑着,古长青却笑不出来。 “先生,学生跟这位道友说几句话。” 张通古双手叉腰,叫道:“有什么话,不能让我一起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