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也先的算盘

    “没追来就好，没追来就好。”这一刻的木托尔有一种如重负释的感觉，哪里还有一点点像是瓦剌部落中的勇将模样。

    终于安全了，木托尔好一阵的喘息才平静了心情，接下来他将军中的几位与他一起逃离的千夫长叫了过来问着，“你们说说，这一次敌人有多少？”

    “两万多的模样吧。”一名心直口快的千夫长不经大脑思考般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声音一出，木托尔的脸上就露出了十分凝重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我看至少有四万。”另一名千夫长注意到木托尔脸上的变化，连忙表态。

    “我看的有七八万人，要不然我们的三万大军怎么可能败的如此之快。”四万的数字刚刚落字，就又有一位千夫长说出了不同的意见。

    直到此刻，木托尔的表情才变得和善了许多。“我看也的有七八万人，这一战我们拼死打了两天两夜，最终重创了敌人不下五万骑兵，后还是因为兵力不足而退，大家说是不是。”

    这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按说木托尔平时并不是这样的性格，只是打了败伤他无法向也先首领交待，唯有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解释一切了。如此他不仅无过，反倒还会有功了。

    主将定了调子，其它的千夫长们也不想受到战败的连累，仅仅是略一犹豫之后，大家便都认可了这么一个杜撰出来的事实。很快，他们还叫来了下面的千夫长、百夫长大家一起统一口径。

    一场大败就如此的被他们说所了大胜，这也算是战争“艺术”的一种了。

    始城外城，攻击还在持续着。这已经是第十二的连续攻城了。

    继第一天攻城被“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重创之后，步兵统领将军库尔班便改变了攻击策略。一次一面城墙最多只派两千人，这般的规模之下双方倒是打了一个你来我往，不分胜负的模样。

    甚至好几次，就差一点可以攻到城楼之上了，数次的希望之下库尔班愈发的生出了一种希望与失望间的煎熬之感。当他无事时做了一个总结之后，惊诧的发现了一个事实，五星军的防守能力似乎是时强时弱，且每过三天，防守的能力就会变弱，尔后一天比一天加强，直到第四天的时候又会来上一个强变弱的事实。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结果，库尔班是百思不得其解，唯有能做的就是继续攻城，付出惨重代价的同时也想尽办法消耗对方的实力。斥候不是说过了吗？始城之中敌人也就有四万士兵的规模，这般的消耗打下来，就算是两个甚至是三个换一个，最终的胜利也依然会属于他的。

    库尔班主意打的不错。可他并不知道，之所以会给他防守上时强时弱的错觉，完全就是因为守城的士兵三天换一拨规律而已。攻城十二天，五星军已经换下了四批老战士，那些经历了三天守城战的新兵完成了蜕化到老兵的一个过程，接着就去新二军报道了。而自始至终，新一军主力一直就没有动用过。

    无法获知城内的具体情况，库尔班只有一次次的试探，随后又是十天过去，守城的五星军依然是时强时弱，让人找不到原因。库尔班却惊诧的发现，他手中可用之兵只剩下了一万人。

    连续二十二天的攻城，原本手中的五万步兵，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身体康健者只有一万之数，他终于不得不找到宰相阿里普，索求援军。

    未曾想到始城如此难攻，刚开始说好的三天攻下外城，可这才几个三天过去了，非旦没有攻下，连攻城的士兵数量都已经不足，这让阿里普十分的不悦，可暂时的又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无奈之下，只好将原本的两万骑兵换成了步兵，交到了库尔班的手中。

    就在阿里普刚刚做完了这件事情，另一个消息传了过来，瓦剌部派出的三万铁骑回来了。但出去的三万回来的只有五千人，也就是说，很可能在攻击漠北城的时候，一样遇到了大败。

    木托尔回来了。原本他可以早上数天回程，但为了表示他的确与五星军进行了一番的苦战，有意的进行了拖延。这一回到营中就被也先叫过去问话。

    “怎么回事？给你三万铁骑，你只带回来了五千人，本首领需要一个解释。”也先双眼中放着冷光，大有木托尔一言答错，他就会举起屠刀大开杀戒的模样。

    心自感叹多亏提前就有了准备，木托尔尽可能装成平静的样子，把自己之前就编好的瞎话说了一遍，待说完之后，他还装成一脸哭丧般的模样说道：“首领大人，这完全是因为斥候的情报不利，才让我们受到了重创呀。”

    “八万五星军，这是哪里来的。”被木托尔一番解释弄得眉头紧锁的也先也是一脸的愕然。什么时候漠北城有那么多的五星军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三万战八万，消灭了对方五万骑，还能逃回来五千人，这已经算是不一场不小的胜利了。

    “末将不知道。”木托尔一脸无辜般的摇了摇头，然后按着之前所想的，装出一幅委屈的样子说着，“首领大人，您说会不会是军神把主力大军都调到了漠北城方向，始城中留下的都是一些步兵呢？”

    “唔？”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也先被这样的一名话瞬间给点醒了。仔细想想，这个想法并非没有道理，重要的是，除了这样的解释之外也没有其它的可能了。“好，我知道了，我会马上与阿里普见面，与他详说这件事情。”

    木托尔为了推卸责任，找出的这么一个借口，促成了也先与阿里普的再次会面，同时也加快了他们联军败亡的速度。

    主帐之中，也先请来了阿里普，并把发生在木托尔身上的事情，以及他的猜想全数讲了一遍。“宰相大人，如今看来，我们之前的估算是错误的，五星军的骑兵并不在始城城中，他们留下的只是步兵而已，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我们攻城失利，出兵漠北城也会兵败的原因了。”

    也先之言合情合理，聪明的阿里普也被误导，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嗯，事实应该是如此的。只是始城城高墙坚，就算留下的都是步兵，我们打不进去又能如何呢？”

    眼见阿里普同意了自己的判断，也先是得意不已。在他眼中，阿里普这个人可是非常聪明的，即然连他都同意了自己的判断，城内应当无五星军的骑兵了。这般看来的话，之前的军事计划也要进行改变才是。“宰相大人，本首领知道你们尽力了，但正如你所说，军神在修建始城的时候怕就考虑了城池的安全性，所以想要攻下他们是非常的不容易，即是如此，我们需另想一法才是。”

    “另想一法。”阿里普脸色不变，心中确是十分的好奇。“但不知道首领大人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呵呵，想法是有一些的，但就是不知道行不行的通，还要请宰相大人指点一二呀。”也先呵呵的笑着，他的确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有意要在阿里普的面前好好卖弄一下。

    “首领大人的想法一定不会错的，愿闻其详。”阿里普看出也先在卖关子，索性就满足了对方的要求，以一幅求情知的表情说着这些话。

    阿里普姿态放的如此之低，让也先充满了一种自豪感，当下就是一阵的哈哈大笑，随后言说道：“本首领是这样的想的，攻击始城只靠云梯怕是远远不够，即如此，倒不如去北明弄些火炮来，借助此物攻城必是会事半功倍的。只在始城危机，漠北城的五星军骑兵必须然援，那个时候我们只需以半路而击之，则大事可成。”

    “包围是假，打击援助援军是真？”阿里普脑子转的很快，当下直指问题核心所在。

    “不。打击援军是真，攻击始城也是真。到时候不管是哪一面取得了进展，都将会是我们的胜利。”也先先摇着头，随后又点了点头，眼中充满着笑意。

    这一次阿里普没有马上回答，他在考虑着事情的可行性。再想到如今的他们依然还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两面开战也是可行之事，便有心同意，但更大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北明军会给我们火炮吗？”

    “我们不要他们的火炮，之前就曾在战场捡到了百门火炮，只是没有足够的炮弹而已，现在只是让他们交出火炮而已，而且我们不白要，我们可以和他们交易，用军中多余的战马交易，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一定没有问题。”也先说到这里的时候十分自信。

    “战马交易炮弹，可是我们的战马也并没有太多呀。”阿里普一边说着一边想到自己刚刚安排两万骑兵改成步兵去攻城，心想难道也先打的就是自己这两万匹战马的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