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堕落与否】

    奥里克斯再一次遭到刺杀，刺客手中的武器更疑似是失踪已久的萨拉塔斯，引发了达拉然方面的高度重视。

    詹迪斯夫人将消息上报以后，仅仅两分钟后，罗宁这位救火队长就亲自带队赶来，对庄园进行了详细的排查。

    可惜一无所获，那个刺客高明得很，不要说没触发任何防护咒语，留下什么影像资料，连残留的气息都抹除得一干二净。

    最后罗宁也只好申请来一批昂贵的魔法物资，准备用半个月时间，提升庄园防护咒语阵列对暗影及传奇潜行者的防范能力。

    在罗宁手下的法师忙着工作时，奥里克斯则站在花园里，在布丽奇特等人的帮助下处理伤口。

    “对了，罗宁大师，关于资费问题……”胸口上缠着绷带的奥里克斯试探着问道。

    “放心，达拉然会承担所有升级改造费用，不必阁下出钱。”罗宁勉强一笑，气息微弱地答道。

    他在第十军团之行中受的伤还没痊愈，左手打着夹板吊在脖子上，头上带着网状头罩，以便将药膏固定在头顶伤口的位置，连脖子都被套环固定住以限制颈椎的移动。

    按理来说，他原本应该待在达拉然的家中休养。

    只是如今北方局势太过恶劣，达拉然需要一面监视天灾军团位于诺森德的活动，一面需要竭尽所能地为北地诸国提供帮助，实在没有更多人手可用，只得把这份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的工作交给他。

    两个伤病号站在一起，到显得相映成趣。

    奥里克斯闻言长出了口气……不用出钱就好。

    他虽然不懂魔法，看不懂那些法师往咒语阵列里刻画编织的法术模型都是什么，但地上堆积着的那种散发着独特韵律的魔法材料，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我能否问一句，这些魔法材料的总价值大概在多少金币？”奥里克斯终究还是没忍住，多了句嘴。

    罗宁半转身体，瞧了眼他，玩笑道：“差不多相当于一个瑞文戴尔领吧，只多不少。”

    奥里克斯心中一阵恶寒。

    罗宁没有久留，带着从这里收集到的证据离去了，声称达拉然会尽力调查那名刺客的来历和那把疑似萨拉塔斯的武器的下落。新来的法师们则留在了瑞文戴尔领，将在后续半个月里陆续完成对防护咒语阵列的升级改造。

    奥里克斯对找到刺客的下落并不抱希望，萨拉塔斯要是那么好找，也不会如此具有传奇色彩了。只有在她想露面的时候，别人才能发现她。

    送走达拉然的救火队长，他又接到了阿尔萨斯的魔法传讯。对于这位已因国内乱局而焦头烂额的国王，他自然是能往轻了说就往轻了说，不想给对方平添烦恼。

    阿尔萨斯消息灵通，自然之道真相并不像奥里克斯说的这么轻描淡写，要他务必注意个人安全和身体，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

    东洛丹伦境内的第九第十两个军团已经由拥有指挥过万人作战经验的二战老将阿尔弗雷德·阿比迪斯将军暂时统辖，奥里克斯不是必须马上参与到东部沿海的战争中去，暂时待在斯坦索姆完善防务也是可以的。

    最后，阿尔萨斯说，自己会把亲卫队长法瑞克派来保护他，还表达了无奈之情。偌大的洛丹伦，堂堂七国之首，却找不出能比邻国更能保护王国重臣的强者。

    通讯结束之际，王宫那边得到了某处的战报。

    阿尔萨斯险些失态，又给忧心忡忡的奥里克斯说了说，结果听完，奥里克斯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布瑞尔被一伙叛徒，从内部攻破了。驻守当地的第三军团军团长遭到刺杀，准备开拔前往提瑞斯法北部地区阻挡尸潮的半数部队，也在集结之际，被于人群中爆发的瘟疫之源大规模感染。

    如今布瑞尔已经易手，残存部队正在亡灵的追赶下，带着平民向首都撤退。

    对此，奥里克斯只能说一句，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样的事情必定不是孤例，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还会多次上演。敌暗我明，面对燃烧军团与天灾军团无孔不入的潜入破坏能力，受时代所限，不论洛丹伦表面上的防备有多么完善，都堪称千疮百孔。

    ……

    十分钟后，卧室里。

    奥里克斯光着膀子坐在床上，任由一屋子的圣骑士和牧师为自己进行持续治疗。

    在场的全是叫得出名字的圣光教会和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高层成员。都是听说此事后，借助传送门赶来的大人物，以至于最焦急的布丽奇特，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观望。

    奥里克斯揭示了这场浩劫的到来。

    在人们心中，他是圣光助人类走出困境的媒介，某种意义上的传声筒。他遭遇危险，当然有不少人担惊受怕，若是以后不再能得到圣光的指引该怎么办？

    而且萨拉塔斯的事情，也是与圣光教会息息相关的。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高层，就算不兼任教会职务，也同样在教会中地位极高。基本都知道娜塔莉·塞林和她的遗忘之影教派，以及那把失踪了的不祥之刃的故事。

    这把不祥之刃，在燃烧军团行将入侵、天灾军团荼毒北地之际再一次现世，可不是什么好信号。以至于并未置身战场，手头事情不算十万火急的高层，能来的都来了。

    就连大主教本尼迪塔斯也赶来了，先是亲自为奥里克斯诊治了一番，然后就开始了长达十分钟的治疗，期间不断召唤精纯的神圣能量洗刷他胸口的伤口，净化跗骨之蛆一般的暗影能量。

    这位大主教表现的很自然，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面孔，没有丝毫破绽。

    可奥里克斯心中却升起了十足的警惕。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萨拉塔斯·黑暗帝国之刃明明在本尼迪塔斯手里，却出现在了一名前来刺杀自己的刺客手中，这很诡异。

    在他看来有三种可能。

    一是萨拉塔斯察觉到北地局势，认为有利可图便自行离开了本尼迪塔斯，不再像原本历史中那样，蛰伏到快要大灾变时期才开始腐化、诱导这位大主教，导致其堕落为臭名昭著的暮光神父。而本尼迪塔斯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之所以表现得这么自然，是不愿更多人知晓自己曾持有萨拉塔斯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毕竟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等到众人走了，他或许会留下来，挑选一些值得托付的人，与奥里克斯细细商议此事；

    或者，虽然正史没有记载本尼迪塔斯的具体堕落时间，但实际上，早在这个时间节点，本尼迪塔斯就已经归顺了上古之神势力，只是蛰伏到将近大灾变时期，才随着翡翠梦魇与死亡之翼的发难而走入人们的视野。那名刺客，就是受他指使的；

    又或者说，觉察到局势变化的萨拉塔斯，提前将其腐化了。

    后两种是最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