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祭，敬一个傻子

                        一路向东，时间从清晨直至傍晚，直到巍峨险峻的裂谷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他们才停下身形。
    这条大裂谷感觉就像是被人给劈出来的一般，两岸十分平整。
    “仙境的入口就在这里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江野看着这裂谷，有些好奇的呢喃。
    池清也听到了他的疑问。
    她并没有跟他解释，看了一下大概方位，池清俯冲向下，朝着裂谷之间坠去。
    在左边一侧的悬崖壁上，池清发现了一个隐蔽洞口，隐藏在翠绿色藤蔓之下。
    她率先拨开藤蔓走了进去，江野也紧随其后。
    洞口通向不知何处，江野只觉得隧道还蛮大的，就是十分黑暗。
    像就这样身处幽深隧道里的体验，江野感觉还不错，很新奇。
    走了一段时间后，就好像桃花源记记载的一般，前方豁然开朗。
    江野觉得自己的见识还是太浅短了，没有想到地下竟然还会有这种极为广阔的空间。
    溶洞墙壁上镶嵌着一块块泛着幽蓝色光芒的宝石。
    在溶洞中间有着一棵巨大无比的古树。
    江野不知道这是什么树，但看着就不普通。
    古树将近百米，每片树叶泛着同石壁上宝石散发出来的光芒相似。
    远远看去美轮美奂，十分绮丽。
    而古树的树干处，有着一个巨大的黝黑色旋涡。
    “那里，就是仙境的入口吧。”
    江野呢喃着，跟着池清落在古树旁边。
    他有些好奇的伸出去触摸那个旋涡，只不过那旋涡就好像不存在一般，无论怎样都触碰不到。
    这一下子江野就明白了，这就是没有办法直接进入仙境的原因，入口就是这黑色旋涡没错，但被下了禁制，没人能触摸得到，更别说通过这个旋涡们进入仙境了。
    自己应该是要怎么解除禁制，破坏掉这个结界呢？
    用自己的鲜血洒在旋涡里？
    还是把血涂在巨大的树干上？
    好像都不不对。
    不过很快，江野就知道了答案。
    池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江野？”
    “嗯？”
    江野转过身，这好像还是这四年里池清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让他有些惊讶。
    只是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他手中的清风剑突然出鞘，瞬间刺入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巨大树干上。
    刹那间，鲜红的血液浸染了他的白色衣裳。
    “咳、咳咳！师父，你这是......”
    江野咳出一口血沫，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清风剑，又看了看池清。
    这把剑是十二年前进入玄天宗时池清给他的，没想到池清今天会用这把剑将他钉在这里。
    真是有够讽刺的。
    而池清即使是一剑刺穿自己弟子的胸膛，表情仍是毫无波澜。
    就好像眼前之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般。
    池清一步步走向被钉在树干上的江野，漠然的说着。
    “你的鲜血是打开禁制的钥匙。”
    
            
                        “但是，你太弱了。”
    来到江野身前，池清的身体缓缓浮起。
    她垂眸俯视着江野，看着他胸口涌出的鲜血源源不断被巨树尽数吸收，眼中尽是凉薄之色。
    “哪怕是元婴境界，你的鲜血也不足以打开仙境入口的禁制，唯一的办法就是......”
    池清缓缓的伸出手，点在江野的胸口。
    “血祭。”
    噗嗤一声，胸口的血肉骨头被池清无情的破开
    用的还是她那自己小时候牵过的纤纤玉手。
    巨大的痛苦从胸口中传来，一时间，江野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心痛，还是心痛。
    也可能两者都有。
    伴随着这池清收回手，一颗还在鼓动的心脏出现在江野眼前。
    很难看，就跟他现在一样难看。
    不需要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究竟有多狼狈不堪。
    肯定十分凄惨。
    那颗心脏被池清当着江野的面，一把捏爆，四溅的血液被她控制朝着巨树撒去。
    元婴境的修士，生命力极其顽强，只要不是脑袋被击穿，那就不是致命伤。
    但要命的是自己体内的精血正被身后那棵大树源源不断汲取着，生命力正快速的流失。
    他要死了。
    江野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或者什么悲痛欲绝的表情。
    甚至他都没有反抗。
    这一幕他早有预感，不过他还是选择了毅然赴死。
    朋友，有为了谁而奋不顾身过吗？
    朋友，害怕死亡吗？
    朋友，你是否会感到后悔呢？
    落子无悔。
    既已抉择，何来悔恨。
    江野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没有哭，而是十分坦然的笑了。
    江野强撑着快要陷入黑暗的意识，朝着池清伸出手。
    很困，身体很重。
    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话了，思维在这一刻好混乱......
    那沾染了鲜血的手，终究还是在半空就落了下去。
    他知道这次，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帮池清将眼中的泪水给擦去。
    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难看狼狈的笑容，睡去。
    他的意识也随之陷入黑暗。
    江野失去了生命气息。
    “江、野......”
    池清嘶哑着声音呢喃，只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
    这个时候池清才发现自己竟然露出了一副悲伤难过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流下了眼泪。
    白皙的脸蛋上，那行红色的泪水极为醒目。
    “我这是怎么了？”
    
            
                        池清表情渐渐恢复冰冷，不悦的皱眉，随手将血泪抹去。
    只是下一刻心她的心猛然纠痛，好像刚才捏爆的不只是江野的心，而是她的心一般。
    “该死！”
    “对那家伙的执念就这么深吗？！”
    池清面色难看的捂住心口，紧咬着牙关，跌跌撞撞朝着旋涡门走去。
    开什么玩笑！
    都走到这里，谁会在这里倒下！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旋涡门当中，不见踪影时，偌大的地下溶洞再次恢复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江野被钉在树干上的身影。
    那身影，是那么的孤寂。
    ......
    玄天宗，天武峰云望山崖。
    曾经纪神涯、秦川还有江野三人一起喝过酒的地方，如今只有一个丰神俊貌的男子坐在那里。
    那个宛如谪仙人般的男子倒了一杯酒，神色有些唏嘘。
    他看着夕阳下显得有些寂寥苍凉的群山，忍不住悠悠唱道：
    梦中房，梦中房，窗外已是幕昏黄
    幕昏黄，幕昏黄，心中早已透悲凉
    透悲凉，透悲凉，只恨无知少年郎
    少年郎，少年郎，梦已抛却在何方
    在何方，在何方，迷途道路身前敞
    身前敞，身前敞，苦痛艰难一人抗
    一人抗，一人抗，坚毅之心不可惘
    不可惘，不可惘，身死心藏头高昂
    头高昂，头高昂，愿将躯壳化高墙
    化高墙，化高墙，亲手埋葬少年郎
    悠悠歌声回荡在悬崖边，空谷传响，同这夕阳余晖下的青山一样苍凉悲壮。
    “好了。”
    纪神涯站起身，将酒洒向悬崖，迎风四散。
    这碗酒，敬一个傻子。
    一个值得令人敬佩的傻子。
    “你的退场并非无意义，接下来，便是我的时代。”
    “你放心，我会带领玄天宗成为这玄天界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宗门！”
    悬崖上的这道身影迎风而立，衣裳被吹得猎猎作响。
    这个盛世，就由他来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