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一章 风险，由草民去冒吧

                        毒花最美，烈酒最醇。
    银甲带的毒药效自然最猛。
    据说辽帝用了银甲带的毒素以后身体竟然有了明显起色，所以大辽太医院对这种蛇毒的需求量便愈发的大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皇宫太医院开出的价码自然是高出了天际！
    一钱重的银甲带毒液便值一两黄金！
    整个大辽的黑白两道的各路人马都闻风而动，蛋糕太大，谁都想插一脚！
    有人财大气粗，去买！
    有人巧舌如簧，去骗！
    有人人多势众，去抢！
    有人既无权，又无钱，又无势，去偷！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一时间小小的蛇毒搅得辽东江湖天翻地覆！
    可是蛇毒的提炼却很麻烦，每条银甲带身上的毒液最多能提炼出几滴，据说几千条蛇才能提纯一两，费时费力，所以大辽皇宫的太医们干脆提出来，在产蛇的当地提炼蛇毒，太医院只收毒液，这样效率会更高！
    似乎听起来很有道理。太医院总共十几个太医，不可能不干别的只提炼蛇毒了！
    某位当权者的一句话，便将皇宫太医院的责任和义务一下子分解给了无数的捕蛇人。
    太医们倒是轻松了，可捕蛇人的霉运自此开始了！
    提炼蛇毒专业性很强，但老百姓只懂一些土办法，有些人纯粹是拿命在搏！
    本来活捉一条银甲带还有三成活命的机会，但若再进行活蛇取毒，活命的机会只剩下一成了！
    虽然赏金越来越高，但死人也越来越多！
    但是，死人越多，赏金就越高！
    所以捕蛇之人仍然趋之若鹜！
    之所以建议由民间来完成“活体取毒”，是因为大辽武林世家、号称医武双绝的程老太爷说过，太医身份尊贵，地位尊崇，本来就不适合去冒险，更关键的是，整个大辽如此精通医术的人太少了！更不能冒险！
    皇帝闻之龙颜大悦，“甚得朕心！”
    是啊，程老太爷简直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
    太医是多么的宝贵啊！
    整个王朝才几个太医？
    如果由他们去提炼蛇毒一不小心中毒身亡，那对帝国来说是多大的损失？对自己这个真命天子是多大的损失？
    即使他们的副手、随从死了也不行！培养一个人才多么的不容易！
    风险，就由草民去冒吧！
    轻轻一句话，天下多了无数的白骨！
    
            
                        至于吴老二，当然也是捕蛇人之一！
    至于他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老大就不是很清楚了。
    李老大将自己知道的讲得差不多了。
    “程家？”张子路皱眉道，“哪个程家？”他还真没听说过。毕竟他对大辽江湖不是很了解。
    王笙也有些奇怪：“是啊，哪个程家？看样子势力不小啊，居然可以手眼通天，直接给皇帝提建议。”
    凤九霄道：“这个程家是与公孙世家齐名的程家！”
    “公孙世家，药王谷公孙至诚？”
    “不错！程家医术冠绝辽东，与药王谷并称南北双绝！两家医术超绝，各有千秋！药王谷公孙世家以制药炼丹、医治内伤见长，而程家则是以治疗刀剑创伤见长！”
    王笙目光闪动，“想必那程家肯定很受大辽的军方器重！”
    凤九霄道：“是啊！”
    张子路道：“凤公子认识程家人？”
    凤九霄呵呵笑道：“说来也巧，正好认识一位。程老太爷有个女儿，嫁给了我大周王朝的卫青云卫大将军！”
    “卫青云？他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不过听说他得了重病死了！可惜啊！”
    “卫将军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病死？他是死在了连城和晋中常二暗箭之下！所以卫夫人曾经广发英雄帖，誓要查出真凶！”
    “想必真凶是凤公子查出来的吧？”
    “算是吧。”
    “听说那个什么晋中常二也是死在了你的刀下吧？”
    “算是吧！”
    “算是吧？”
    “当时我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我再去找他的惺惺作态时居然不翼而飞！后来我才他被役尸将军挖去了，炼成了活尸。但我现在都怀疑当时常二到底死没死！”
    “你都无法确认当时他是否死亡？”
    “当时我的武功比现在低得多。”
    众人一脸黑线。
    武功低得多还斩杀了常二，那到底得有多低？
    王笙道：“也就是说程大小姐就是大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卫夫人，对吧？”
    凤九霄道：“对！”
    王笙道：“我听说卫夫人还与辽东凌霄城的燕大小姐是好姐妹，号称雪岭双姝，不知是真是假！”
    端木燕皱眉道：“燕大小姐？”
    王笙瞅他一眼道：“不错！你认识？”
    端木燕摇头道：“不认识，但听说过她们折事迹，她们年轻时可是闯下了好大的名头。”
    凤九霄这时问道：“吴老二，你可有什么话要讲？”
    
            
                        吴老二突然听到凤九霄问到他，双爪一紧，仰天吐了一口长气，仿佛要吐出胸中多年的积怨！
    凤九霄发现，他吐出的那口气竟然也是黑色的！
    他体内的毒竟然如此之深！
    张老大等人不禁吓得大喊道：“别被他的毒气喷到！”他拼命地想往后跑，可是只觉身上有无形枷锁套牢了，丝毫动弹不得！
    他身边的几个人吓得也直往后缩，有几个竟然跑得飞快，瞬息间跑出老远！
    “青霜出鞘！”
    青芒一闪，如天外流星在夜空莫划过！
    啊！
    啊！
    声惨叫之后，几个逃跑的小熊瞎子村的村民全都跌倒在地，他们的脚筋全被王笙割断了！
    王笙出手向来无情，但凤九霄有言在先，要保吴老二的活口，那这些人也不急于一时干掉，留他们一口气再说！
    张老大见那几个青年公子谈笑风生似乎不晓得吴老二毒气的厉害！心道：一会你们见了阎王可别后悔！
    其实吴老二吐的那口黑气大家都看见了。
    张子路自小玩蛇，虽然不精毒术，但九境巅峰根本不惧所谓的剧毒！
    任何毒气根本近不了他身外一尺之内！九境琉璃屏蔽岂是摆设？
    何况吴老二喷的毒气只扩散在有限空间，江没有扩散多远。
    吴老二看着凤九霄，阴冷地道：“你想替我出头？”
    凤九霄道：“你若有冤，我替你出头。”
    吴老二似乎琢磨了一下，缓缓地道：“再过几个时辰，我恐怕连说话的能力都要丧失了。我不需要你替我出头，我只想报仇！你放心，死在我手上的没一个是冤枉的！”
    他神情似乎有些萎顿，缓缓地道：“我没有别的手艺，为了养家糊口，只好铤而走险去捕蛇，这个我不怪别人！他们虽然能忽悠，但实话实说，如果我坚持不去，他们也没人逼我。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有本事，怨不得别人。”
    一个男人的辛酸、苦楚和无奈，以及背负的压力，有多少人能理解？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沙哑而又含混不清，仿佛他的舌头已经开始了退化！
    在众人的眼里他的脑袋就如蛇首一样，覆满了蛇鳞，泛着幽光，诡异而恐怖。但在凤九霄眼里，吴老二却是个无助的可怜人！
    吴老二想了想，似乎不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甘心，或许是觉得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便抓住这最后机会多说点话，他悠悠的道：“后来他们把赏金不断提高，我捕蛇的范围也不断扩大，有些古老相传的禁地我也不断冒险去试探突破，收获也越来越大，本来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离我梦想中的好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他充满血色的眼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看来是想到妻儿了，“我都打算好了，再挣上几百两，攒够了钱，我们全家就搬到城里，让我儿子和女儿也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冬天有木炭，有火盆，病了可以到药店抓药，想穿新衣服了可以到布店栽裁些布，没事还能下上馆子，呵呵。”他忽然流出了眼泪。
    “可是张老大见我的赏金越来越多，便打起了歪主意，不但私下克扣我的赏金，还背后偷盗我的毒蛇。这些我都能忍！后来他们听说有一种提纯蛇毒的新方法，利用活人提毒竟然可以数量翻倍！”
    凤九霄眉头紧锁，看了张老大一眼！
    张老大吓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