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没见过比你穷的！
“好啊，咱们支队，现在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一听说牛高马大的憨厚小伙子是个铁匠，张然兴奋的差点蹦了起来，马上叫来王长天安排，组织人手在支队旁边不远给搭个铁匠炉子。 现在，核心的二十三人的八路支队，和各村的民兵队伍，都已经组建起来了，但这装备就实在奇缺的紧。 别说步枪猎枪，民兵队伍和八路军队伍，大多人都拿着木棍当武器。 三枪土八路这装备上不去张然是知道的，但起码，红缨枪总得人手有一根吧，这大家伙儿老拿着削尖了木棍充数，实在让张然这个队长每每觉得丢脸的紧——毕竟，拿木棍是要饭的的标配啊。 虽然拿着红缨枪在这热兵器的时代，其实也跟叫花子队伍差不多——但多少，都好看那么一点不是？ 兴奋完了张然才有功夫询问小伙子叫啥。 “我叫牛大鹏，不过我爹他们都叫我牛大……”小伙子一脸受宠若惊的道。 “你爹呢？他应该也是铁匠吧？” 张然问，毕竟手艺人绝大多数都是子承父业，而且打铁这活计，一般是两个人配合，一个人可玩不转。 “我爹在县里开铺子，不肯过来……”牛大的表情有些难过。 “那你为啥过来了？” 张然刨根问底。 “小鬼子从县城过的时候，杀了好些人，还，还侮辱女人……” 牛大说着这事的时候，眼睛立即就红了，憨厚的脸上瞬间就有了狰狞之色，配上那牛高马大的身躯，显得格外瘆人。 “那帮天杀的畜生——你别急，这世道，善恶有报，小鬼子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张然义愤填膺，让王长天带牛大出去砌炉子，心里打算让牛大有空多跟村民们讲讲在县城见到的小鬼子的那些恶行。 在这边路过的小鬼子只是小股部队，祸害的不大。 除了亲眼目睹的人，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传言也少。 不过没关系，张然决定添油加醋一番，再让牛大去跟大伙儿宣传，反正，将小鬼子形容成十恶不赦的人渣就行了！ 反正再怎么添油加醋，哪怕是说小鬼子禽兽到老母猪都不放过的程度，都不算是冤枉了他们，还能起到更好的宣传效果，让根据地以及周边的百姓在鬼子来了的时候，和根据地同仇敌忾，张然是何乐而不为呢？ “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王老拐王凯石远三人表示记下了，然后开始冲着一旁努嘴——那瘦猴般的小伙子正缩着脖子笑的脸都僵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说到鬼子，我这是恨不得立刻干他们的十八辈祖宗，将你给忘了……” 张让忙赔笑，这才问：“你这是，会啥手艺？” 瘦猴便加倍扭捏，嚅嗫着看看王老拐等人才道：“张队长，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我给你一个人说？” “这有啥，都是自己人！” 张然道，心里很是疑惑。 不过也没担心安全问题，虽然外人进根据地要审查身份的事才安排下去，但现在这边的风声还不怎么紧张，应该不至于有人注意到他这点小打小闹。 瘦猴扭捏着，终于一咬牙，三个指头一撮，做了个鸡啄米的手势。 “这是啥？” 张然蒙圈了。 倒是王老拐王凯石远一个激灵，讷然道：“你不会——是个偷儿吧？” “不是偷儿——我就是混口饭吃！”瘦猴憋红了脸辩解。 “娘的，你混口饭吃就能去偷？你个偷儿居然也敢来参加咱们八路军？” 王老拐既然哇哇大叫，都想找东西揍人了。 “不是你们说要找手艺人么？”瘦猴急了。 “你特么个偷儿，也有脸说自己是手艺人？”王老拐等人都给气乐了。 “都是靠手艺混饭吃，咋就不是手艺人了！” 瘦猴现在已经豁出去了，梗着脖子道：“不信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周边几个县，谁有我瘦猴的手艺好？” 说着这话的时候，瘦猴的脸上居然有点嘚瑟，一副你们别小瞧人，我在道上也算是号人物的表情。 “妈的，你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手艺好！” 王老拐哇哇冲过去关门，王凯石远两侧围堵一边怪叫让张然堵窗户，别让这偷儿跑了之类。 “慢着！” 张然冷哼，盯着瘦猴道：“你说你的手艺高，有多高？” 正乱窜的瘦猴闻言停下，警惕道：“你保证要是抓住了我，不会揍我，还会放我走吧？” “当然！” 张然道：“支队现在不拘一格吸纳人才，你虽然是偷儿，但既然肯过来投效，那说明你还有点良心——就算我要抓你，也会放你离开之后，等你以后再为非作歹才会抓你！” 听到这话，瘦猴脸上的警惕之色才微微一松，嘿嘿乐着从怀里摸出了几样东西放在桌上。 “我日……” 一看那几样东西，张然几人便齐齐怪叫了起来！ 一个旧布层层叠叠的包裹着的大洋，那是王老拐的，一个不知道是银还是铁的戒指，那是王凯的，那染黑了枪柄的木头短枪，则明显的是张然的。 “我这大洋可都是贴身放着的！”王老拐咋舌。 王凯更是道：“我这戒指可是套指头上的，被这家伙给撸了我都楞不知道……” 而张然也不知道自己充门面的木头短枪是啥时候到这就家伙手里的——要知道，这木头枪可一直都在枪套里头跨腰上的！ “这世上，只要我想偷，那就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瘦猴扬着下巴，一脸傲然。 “哼哼……” 石远顿时一脸你少吹牛比的表情哼哼道：“有种你也从我身上偷点东西啊！” 瘦猴顿时一脸鄙视：“张队长虽然穷点，但人家木头做的假枪总有一把，你呢？我瘦猴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还就没见过比你还穷的，浑身上下除了一身衣裳，连灰都没多余的……” 石远顿时一脸羞臊的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张然也臊兮兮的将自己充场面的木头枪给插回枪套里，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你这三只手的手艺，的确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光靠这，还是不够啊！” “除了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之外，还没有我打不开的锁！” 说到自己的专业，瘦猴傲然无比。 “这混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居然还有脸嘚瑟！” 石远立即抓紧时间报复，毕竟刚刚被臊的不轻。 人才啊！ 张然心说，脸上却是肃然道：“俗话说的好，手艺不分贵贱，就拿你这三只手的手艺来说，用好了，那也能为国家为民族，为我们八路军做出贡献嘛！” “队长，你不会真要收这个家伙吧？” 王老拐等人吓了一跳，心说这家伙要是来村里，特么以后谁还睡的安稳？ “没听见我说手艺不分贵贱么？” 张然冷哼，这才盯着瘦猴道：“不过话先说好了，你劣迹斑斑，我们得先考察考察你一段时间，只要你诚心改过，接受支队和根据地广大乡亲们的监督和改造，我们八路军的大门，那还是会向你敞开的！” “……啥玩意儿？” 这下轮到瘦猴不满了：“人家进来，又是封官又是发饷的，我一来，就成监督和改造了？” “没抓你沉河都不错了，你还有意见咋的？” 王老拐几人立即炸了：“你说你个偷儿，张队长给你封个啥官——偷儿部长？” 瘦猴便哑然了，眨巴着眼睛瞅着张然道：“张队长，你刚刚说的话还算话吧？就是要是我不参加八路军了，你们会放我走，以后等我犯事了再抓我那话？” “老拐石远，你们先出去！” 张然将几人全给轰出去，关上门才笑眯眯的对瘦猴道：“别急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什么都好商量嘛！” 虽然这家伙是个偷儿，但这一身本事那真不是盖的，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可不少，张然哪儿舍得让他离开？ 瘦猴走出张然办公室的时候，看着王老拐等人的时候，那下巴都翘上天了，嘚瑟非凡。 “以后他可都是咱们的同志了，你们不可以因为人家有前科，就区别对待啊……对了，这事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张然叫过王老拐三人再三嘱咐，这事要给村里人知道了，那不鸡飞狗跳才奇怪了。 王老拐等人一脸便秘的表情。 瘦猴便加倍得意，还不住的拿眼瞅着三人，一副老子就是喜欢你们瞅我不顺眼但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 “仓库那边，以后要二十四小时严加把守，最好是别让这家伙发现咱们的仓库哪儿！” 将瘦猴支开，张然立即对王老拐吩咐，别人鸡飞狗跳不鸡飞狗跳他是能控制，但自己倒是先鸡飞狗跳了起来。 见张然终于忙完了工作，被晾了大半晚上加大半个早上的马成邦等地主立即凑了上来…… “队长，出小鸡了，出小鸡了……” 养殖场那边却在这时，传来了王文华那杀猪般兴奋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