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如痴如醉
数日之后，前往雁荡山倒斗的卸岭群盗顺利返回，带回来大量金玉宝货。 常胜山的家底更加丰盈，群盗们也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分红。 当晚，陈玉楼便在广场举办了庆功宴。 广场北面有一座高出地面两尺的平台，只摆着一张桌子，桌旁只坐着陈玉楼花麻拐罗长风昆仑几人。 卸岭群盗纷纷打听罗长风与昆仑来历，那四个陈玉楼的随从喝了些酒，就口若悬河的说开了。 从雁荡镇羽绒服换饭菜，到江赣杀蟊贼，说得是绘声绘色。 原本花麻拐与陈玉楼，这两个亲身经历之人自己还没觉得，可这帮家伙平日吹牛打屁惯了，深谙抑扬顿挫，一惊一乍的说书之道。 把个简简单单，乏善可陈的经历，说得是精彩万分。 尤其是罗长风数息之间，连杀十七名剪径蟊贼之事，在他们那丰富的形容词下，变得惊天动地，几可通神。 等他们讲完，群盗连干几碗酒后，陈玉楼适时的站起身，走到平台边缘，朗声道：“诸位兄弟……” 陈玉楼一开口，场面立马安静下来，近千人的广场，竟无一丝杂音。 陈玉楼满意的微微一笑，道：“想必大家此时都已经知道了，我常胜山又新加入了两位兄弟。” 陈玉楼身子微微一侧，罗长风对昆仑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起身，走到陈玉楼身旁。 “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兄弟叫昆仑摩勒，一身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昆仑立马对着台下卸岭群盗抱拳一礼。 群盗对陈玉楼所言，昆仑一身神力之事几乎没有怀疑，就凭他那体形，往那一站，就是无穷的说服力。 随即陈玉楼又指了指罗长风，道：“这位罗长风兄弟，来历想必大家都已听说，我不再赘言。” “长风兄弟一身武功惊世骇俗，我敢断言，说他是当代武林第一高手，也没人敢不服。” “我已决定，常胜山要组建一支特殊队伍，名号就叫‘卸岭剑士’，把头与总教头便是长风兄弟。” “第一批卸岭剑士，从众弟兄中选出三十人，由长风兄弟授予剑法，这三十人学会后，再各自传授一批兄弟，这支队伍，暂定为三百人。” 陈玉楼此话一出，卸岭群盗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那可是数息之内，可连杀十七人的可怕剑法，谁不想学？ “总把头，却不知选取这第一批人的条件是什么？”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 陈玉楼看向罗长风，罗长风见状上前两步，沉声道：“练过武，有底子的优先；身强体壮，手脚灵便者优先；头脑灵活，悟性过人者优先。” “自认能达到条件的，可当仁不让，自认有所欠缺的，可稍等一等，我要的，是能最快入门的兄弟，因为只有这样，我的剑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传下去。” 罗长风话一说完，众人又是一阵议论，忽又有人道：“长风兄弟，不知可否先让我等见识见识你的剑法？” 有人附和道：“是啊！都知道你剑法厉害，可都没见识过，长风兄弟不如让我们先开开眼界？” 陈玉楼看向罗长风，眼中露出一个探寻的眼神。 罗长风淡淡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回酒桌旁，将自己的长剑提了起来，陈玉楼与昆仑立马退开，将场地让给了罗长风。 罗长风缓缓拔剑出鞘，执剑在手，原本就冷酷漠然的神情，更加冷厉了几分。 卸岭群盗都屏息凝神，一瞬不瞬的看着罗长风。 罗长风静立了数息，剑光一闪，一套精妙无方的剑法便已施展开来。 罗长风施展这套剑法，若是放在两百多年前，也只能算中等偏上水平而已。 但在这个时代，在这些普通人面前施展，却顿时让众人惊为天人。 只见此刻的罗长风，行如蛟龙出水，迅若灵猫捕鼠，纵跃惊鸟飞，掠地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 在卸岭群盗眼中，罗长风的身形已经模糊，剑光闪烁不休，道道剑影，让他们根本分不清哪里是残影，哪里是真剑。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却始终捕捉不到剑在何处，这样的剑法，要如何挡？如何避？ 陈玉楼看得如痴如醉，罗长风的快剑固然强悍无比，比这门剑法更加快得看不清，可他真的宁愿学这套剑法。 三十二式丹心剑法一一施展出来，当罗长风收剑而立时，群盗只觉还没看过瘾。 却见罗长风还剑入鞘后，并未就此罢休，踏前两步，倏然纵身而起，竟足足跃起丈余高，越过三四丈距离，落到台下群盗的桌旁。 “哗” 群盗一片哗然，惊呼着纷纷向周围退开，给罗长风让开位置。 罗长风淡淡扫视了众人一眼，手一晃，群盗只听得“锵”的一声脆鸣，却什么都没发生。 凝目看去，只见罗长风的剑，依然好好的收在剑鞘中，罗长风则是已经转身走回台子上。 众人顿时傻眼，有人问身边之人，“喂，刚刚长风兄弟的剑是不是出鞘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应该有吧！刚刚明明听到拔剑出鞘的声音了啊！” “可长风兄弟的剑明明没出鞘。” “哗啦” “哎哟” “怎么回事？” “这……这凳子……” 众人往动静传来的地方围过去，便看到，刚刚罗长风站立的桌旁，一张长条凳被从中间劈开，断面光滑无比。 “啊！我明白了，刚刚长风兄弟剑出鞘过，还劈断了这条凳子。” “天，这出手也太快了吧！” “就是啊！我们根本连他出没出过手都搞不清楚。” “这要是跟人拼斗，对方恐怕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群盗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中全都带着骇然不已的意味。 有那机灵的，此时已经冲到台下叫道：“长风兄弟，我自认条件能达到，我要跟你学剑。” 罗长风回头瞥了他一眼，见是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淡淡点头道：“就凭你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你就够资格第一批学剑。” 那青年顿时欣喜若狂，连道：“多谢长风兄弟，多谢……”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有许多自认资质过人的，也纷纷上前毛遂自荐。 陈玉楼见状，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叫道：“好了，对于哪些人有资格第一批学剑，我心里有数。” “明日我会派人通知可以来学剑的人，今天先不管这个，弟兄们吃好喝好，一切等明天再说。” 卸岭群盗这才作罢，纷纷返回自己的桌旁喝酒。 陈玉楼坐回自己的位置，忽然身子微倾，轻声道：“长风，我跟拐子不算在那三十人之内吧？” 罗长风嘴角抽了抽，淡淡道：“你要想学，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那就好，现在什么都别管，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