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六十一章 八百VS十三万
萧别离与岳云率八百背嵬军为先锋，正往临颍方向而行，两人都仰头看着在天空盘旋的罗长风。 岳云忽然道：“萧伯父，罗少侠是不是昨日就已发现什么？要不为何非要与杨叔交换行军路线？” 萧别离比岳飞还大上五岁，与岳飞平辈论交，岳云自然得唤他一声伯父，他口中的杨叔，就是杨再兴了。 原本岳飞安排的路线，是他们走东线，经漯河往临颍，杨再兴走中线，过小商桥往临颍，罗长风却主动要求他们走中线，让杨再兴走东线。 罗长风既然如此提议，自有他的用意，这也不是什么影响大局的安排，岳飞也不多问，便同意了此议。 萧别离道：“也许吧！罗少侠有神雕为坐骑，可高视远眺，说不定他早已探明敌情。” 岳云兴奋起来，重达八十斤的双锤在身前一磕，道：“如此说来，咱们这一路很可能会遇到金军主力？” 萧别离仰望着天上的小神雕，道：“八九不离十，罗少侠下来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由于小神雕若靠战马太近，会造成马匹不安，故而小神雕并未落下来，在距离地面还有十余丈时，罗长风就纵身而下。 如今他的轻功更加了得，十数丈跃下，身子在半空几个翻转，便准确无误的落在萧别离与岳云中间，一匹空着的战马背上。 这手轻功让岳云叹服不已，十数丈的高度，若是他跃下，唯一的结果就是摔成残废。 萧别离虽然能勉强保证自己不伤，却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飘然若飞。 “罗兄如何？可有什么发现？”岳云迫不及待的对罗长风问道。 罗长风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前方数里处的小商桥，完颜宗弼十三万大军将至矣。” “哈哈哈哈……果然，三日前那一战，完颜宗弼撤得太快，我都还没尽兴呢！今日定要战个痛快。”岳云朗声笑道。 萧别离也下令稍稍加快速度，背嵬军八百骑皆催马小跑，之前他们都是缓步而行，此时小跑起来，等到与金军相遇，战马提速就会快得多，直接进入冲锋状态。 数里距离片刻即过，岳云眼前果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金军，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发一声喊，双腿一磕马腹，战马便在嘶鸣声中，甩开四蹄狂奔而前。 “杀……” 萧别离与他并马前冲，八百背嵬军紧随其后，此时距离金军已不足一里，战马冲到金军面前时，正是冲击力达到最大之时。 “你们慢慢冲吧！我先走一步啦！”战马冲锋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罗长风的身法迅疾？ 他骑马就根本没有踩过马镫，此时身形一挺，便自马背上飘起，脚尖在马鞍上微微一蹬，岳云便发现，罗长风的身形消失不见了。 岳云知道并不是真的不见了，而是罗长风太快，快到他目不能见。 便是功力比他深厚的萧别离，功聚双目也只隐隐约约看见一道虚影，不由又惊又佩。 以前都是听说，今日算是亲眼见识到了，难怪他能逼退千军万马，如此速度，与鬼魅已无二致，对看不到的敌人，是人都会害怕。 即便以背嵬军的悍不畏死，遇到这等看不见，更摸不着的敌人，也只有逃窜一途，毕竟，不怕死不代表愿意死得不明不白。 两息之后，已经发现岳家军到来，同样加速反冲而来的金军骑兵，忽然莫名其妙的开始栽落马背，金军阵列中，一条万分明显的通道迅速出现。 无论是萧别离与岳云，还是那八百背嵬军，都是兴奋无比，口中喊杀声不由更加高亢几分。 当中的骑兵正面迎击背嵬军，两翼却自左右两边抄了过来，打算将这八百岳家军包围在当中，尽数歼灭。 然而这对岳云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他们本就没想过要后退，而是打算直接打穿金军前中后三军阵列。 当然，在经过中军时，顺道一波带走完颜宗弼。 百余丈距离在狂奔的战马蹄下，很快就掠过，在奔行的过程中，以萧别离岳云为锋矢，八百背嵬军逐渐变作“锥形阵”，直冲罗长风杀出来的那个缺口。 萧别离与岳云挥舞着重剑双锤，一左一右撞入缺口，在向前突击的同时，不断将缺口拓宽，而他们身后呈锥形背嵬军，又再将缺口扩得更大。 八百背嵬军在萧别离与岳云的领头下，便如一艘劈波斩浪的战舰，将人海破开，直往中军杀去，而前面，是一条罗长风开出来的，可供两骑通行的通道。 之所以是两骑通道，自然是因为罗长风一路前冲，也不贪图多杀金军，所以他的长剑，就只招呼自身左右的金军。 前军的先锋部队是轻骑，即便是战马奔驰的速度，在他眼中也是慢如龟速，他从容出剑，左刺右削，右刺左削，绝不浪费一丝力气。 远在中军，地势较高之处的完颜宗弼与完颜飞花，看到的就是自家阵列中，一条直线上，骑士纷纷落马，以极快的速度在阵列中出现一条通道，便好似一条长蛇在迅速向着自己的中军游来。 完颜宗弼骇然道：“好可怕的速度，好可怕的人，咱们的布置，真的能对付他吗？” 完颜飞花握双刺的掌心，已满是汗迹，闻言强子镇定的道：“只能试一试了，若现在鸣金，便是一场大溃散，这十三万大军，恐怕得折损大半。” 完颜宗弼沉声道：“你说得不错，那就动手吧！擂鼓。” “咚咚咚咚……” 战鼓声在战场上响起，中军与前军连接之处，是前方大盾手，后方长矛手，再后弓弩手的阵列配置。 一听到战鼓声，统兵大将回首望去，便看见传令兵正打出旗语。 大将看清旗语的命令后，立刻大喝道：“止步，列钩形阵。” 中军停止前进，前军却依然在往前冲，连接处的空隙越拉越大。 “轰轰……” 前排中央的大盾手将手中大盾往地上一顿，一道盾墙立刻凭空而生，身后长矛手将长矛从盾牌空隙间刺出，一道带刺的墙壁就此成形。 两翼的士兵却没有直接止步，而是继续向前，阵形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双钩状。 两翼突前，最前端的部分往中央合拢，整体看上去，便似一座门口狭窄，中间宽敞的场地。 无论是结阵冲入的军队，还是单人突入的高手，一旦冲进阵中，前面宛若双倒勾的阵门便会左右合拢，将入阵之人围困在当中，然后向内压缩。 如此一来，入阵之人四面八方都是长矛大盾组成的刺墙，随着四面军士向内压缩，可活动的范围便会越来越少，直至被生生挤死在当中。 更何况，为了对付罗长风，完颜宗弼可不仅仅是以足足一万两千人布下了这道勾形阵，在勾形阵后，还有足以对整个阵势当中的空地，进行覆盖的弓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