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余波与震撼

    楚铮心中感激，也知道劝不动杨过，便举起酒坛与杨过、寇仲碰了碰：“欢迎杨大哥和嫂子以后一起到梁都隐居，李寻欢大哥也在那里隐居，生活也挺安宁。只要这次击退李阀，估计他们再没第二次入侵随州的机会了！”

    寇仲仰头喝了大口酒，笑道：“没错，我现在就很怀疑那李渊有没有那样的决断力，冒着心爱次子被我们斩首的风险，继续进攻！”

    ……

    唐皇李渊原本很休闲，自从李世民、李建成、李神通三路大军开始进攻随州后，他就没担心过会失败。

    少帅军的情报他收集了不少，总兵力还不到三万人，而且大半都是招募不到一年的新兵，就凭这样的实力，想抵挡三路久经战阵的十五万李阀精锐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次刘武周也派兵共同讨伐少帅军，加上有蒙古大军牵制唯一可能出兵相助少帅军的襄城军，少帅军可谓是四面楚歌、外无援军，必败无疑。

    至于从晨曦军派援军？

    那遥远的海途就注定了这支援军起码得一个多月才能抵达随州，何况李阀也将残余的水师尽数移到近海，用于拦截和抵御可能来自晨曦岛的援军。

    可以说，李渊自认为这次李唐的战略高明，少帅军能撑上三个月，就算是侥天之幸了。

    正因为信心满满，李渊除了处理正常的朝政外，就只是每天看看送回来的战报，其余时间都与一众后妃寻欢作乐。

    当天策军大败、李世民被生擒的消息传回西京长安城，李渊正好在早朝，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霍然起立，嘶声叫道：“你说什么？”

    满朝文武同样一片哗然。

    刚刚接到最紧急信报的刘文静苦着脸重复一遍，但众人依然不敢置信。

    天策军之精锐，满朝谁不知晓，当初横扫十八路反王，天策军占居至伟。何况秦王李世民兵多将广，又有军神李靖相助，在众人原本的想法里，光靠秦王及其天策军完全可以击败少帅军。

    如果不是李渊要搞平衡，并且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在入冬前彻底平定随州，也不会安排了三路大军一起发动进攻。

    但现在刘文静居然说天策军居然败了？而且是大败，彻底的溃败，连秦王都失陷落于敌手！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让人难以置信。

    李渊呆了好半晌，见一向冷静的刘文静都神色惨白，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说吧，把这一战的经过详细报来。”李渊强行镇定心神，声音嘶哑地说道。

    刘文静向来最得李渊的宠信，乃是天子近臣，但此时他感到来自唐皇的怒火与不安，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将信报的内容细说了遍。

    李渊喃喃道：“少帅军哪来这么多兵力作伏兵偷袭？”

    刘文静苦笑道：“回陛下，目前还没查清楚，只是据说偷袭的兵马起码有两三万人，全是精锐！所以才能迅速突破蟠龙大阵、趁着天策军主力尽出之时横扫营寨。秦王虽然奋力作战，然敌众我寡，最终力竭被擒……”

    时任中书门下平章事的李纲失声道：“两三万的精锐？少帅军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三万人马吧，哪来这么多人骊？难道是襄城郭靖暗中发兵相助？”

    刘文静摇头：“不知道，应该不是郭靖，现在襄城被蒙古大军围困，自保都困难，更别说派出援兵了。”

    一众文武又是嗡嗡嗡地低语了好会儿，李渊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满脸苦涩道：“诸位爱卿，现在秦王落在他们手中，计将安出？”

    满朝文武你眼望我眼，谁也不敢轻易提出是战是和的建议。

    不战求和，那这次大举进犯随州就成了笑柄。

    要继续打下去，那极可能会导致秦王遇害，那可是天家血脉，谁敢提这样的建议？

    一时间，李唐朝廷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中。

    还是李渊最后长叹一声：“派遣使者到梁都，商议放还秦王事宜。”

    当然，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欢喜。

    随州东北边境，困守石头城的少帅军大将左孝友和秦超文刚刚结束一天来的激战，疲惫地解下盔甲，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左孝友和秦超文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李神通退兵了？

    不可能，这些天来李阀的大将、唐皇李渊的堂弟李神通几乎每天都在尽力攻城。

    这李神通也是李阀中一员赫赫有名的大将，极得李渊的信任，用兵不算多出色，但架不住这五万李阀将士全是百战精锐，左孝友和秦超文都算是沙场老将了，也只能困守孤城。

    至今，五万李阀大军已将石头城围困了二十多天，左孝友和秦超文带着一万人马一直在勉力支撑，全仗有坚城和事先准备好的大量粮草兵器军械才守到现在，但估计也就能再守个十天半月，就必须按军师的计划，退守另一座城池了。

    左孝友让卫士去打听，但未等卫士回复，左孝友和秦超文就听到了有快马飞奔向帅府这边，边跑还边高呼：“胜城关隘大捷！楚帅、少帅击溃天策军，生擒李世民——！”

    左孝友和秦超文同时一怔，随即大喜若狂。

    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全城轰动了，原来是传讯兵沿途一直持告示高声宣扬这场大胜——这也是大胜消息传来后常用的鼓舞士气的手段了。

    及至传讯兵到达，两员大将才从惊喜中清醒过来，忙问细节，这才知道楚帅已不远万里从西夏赶了回来，而且带回了一支战力极强的精锐骑兵，在胜城关一战中，楚帅以身为诱，牵制住敌方主力，然后伏兵突袭，一举击溃了天下闻名的天策军，俘虏近两万人，连主帅秦王李世民也被生擒活捉！

    对于困守孤城的一万少帅军来说，又有什么消息比得这样的大胜更能鼓舞士气、引得满城欢呼？

    连左孝友和秦超文都喜盈于色。

    再三确定，这样的战绩并没有夸张也没有失实后，两员大将彻底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这段时间来被李阀的重压压得他们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现在楚帅的回归，带来了这么一场及时雨般的神奇大胜，让大伙儿又有了抗御下去的信心，更重要的是，天策军的覆灭，意味着双方的实力正在敌消我长，少帅军最恶劣的形势已经过去，局面向着最好的方向转变！

    “不过，楚帅哪来这么多的兵力，又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经过川州，从后面突袭李世民的大营？”秦超文疑惑道。

    左孝文苦笑道：“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此战的关键，估计有什么秘密，迟些我们就会知道了。”

    秦超文又提议道：“左兄，我们今晚不如借此机会犒赏三军将士，以扬我军士气军心。”

    左孝文欣然同意。消息传开，石头城中满城军民的欢呼声更是直冲云宵。

    祖兆华也是这石头城少帅军的一员，作为樊城原华拳门的少掌门，他曾在樊城亲眼目睹过楚帅与蒙古几个大宗师的那惊世一战，自此视楚帅为偶像，在襄城军光复樊城后，他没加入襄城军，反倒不远千里带着弟弟来到梁都，报名加入了少帅军。

    凭着出色的武艺和胆色，祖兆华很快被选拔出来，成为少帅军的精锐之一，只是因为加入时间不到半年，还没资格加入飞云卫。不过这次左孝友和秦超文奉命出兵抵御李神通大军，祖兆华也成为了其中一员少帅军队正（管理五十人的队长职务）。

    这二十多天来他深刻了解到李阀兵将的厉害，此时听到楚帅居然带兵直接击溃了李阀中最精锐的天策军，祖兆华和大多数兵士一样，都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爆发出狂喜与敬服的欢呼声。

    楚帅不愧是楚帅，无敌统帅！武曲星下凡！

    祖兆华心中连日来的压力与憋闷一扫而空，他们信心十足，因为他们知道，楚帅击败了天策军后，迟早都会带着援军来击退李神通！

    与欢呼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外的李阀大营，甚至出现了慌乱的迹象。

    接下来也再无力发起任何进攻，只是继续围困石头城……

    ……

    当消息传回到梁都时，整个梁都都震动了，百姓们张灯结彩，鞭炮声不绝，比过年还要热闹，狂喜之色溢于言表，楚帅更是被推上了神坛，人人歌功、户户颂德，几乎所有梁都的百姓都视之为武曲星降世，楚帅的画像被高价哄抢一空，人人焚香而拜。

    ……

    刘武周与少帅军大将高占通和白文原，以及夏王窦建德之间的交战也停了下来。

    刘武周虽然暴戾，但这次少帅军的战绩太过骇人，让亲率大军的刘武周心生惧意，一时举棋不定是继续随李阀进攻随州，还是赶紧派使者停战求和。

    而夏王窦建德却是大喜，更为自己雪中送炭、在少帅军陷入危机时与之结盟、并出兵助其对抗刘武周的决定而幸庆不已。

    少帅军看来已有相当大的机会能渡过这次难关了，一旦少帅军击退甚至击败李阀，对于他窦建德的回报将会是巨大的。

    ……

    胜城关隘的一战很快就轰传天下，关心支持少帅军的人自然是松了口气之余倍觉振奋高兴，敌视少帅军的人却多半是惊惧、愤怒。

    当然，也有一个人是既惊惧愤怒，又感觉振奋和高兴的。

    那就是李唐的太子殿下，李建成。

    李建成与李世民都在盯着储君的位置，准确来说是未来的皇帝之位，两兄弟的明争暗斗早已白热化甚至是公开化。李渊安排这两兄弟各领一军进攻随州，未尝没有利用这种争斗来加速灭亡少帅军的心思在。

    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李建成就兴奋地找来了谋士幕僚一起商议，李世民最大的倚仗天策军已完蛋了，李世民自己也成为了阶下囚，对于李建成来说，在长安未有命令下来前怎样处理这件事，就成了当前的重中之重。

    密谋一夜后，李建成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

    “什么？李建成的大军已攻陷黎城，宣永退守范城？”

    距离上一场大战只过了两天，楚铮、寇仲还在收拾残局，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急报。

    宣永乃是少帅军的一员虎将，能征惯战，作战勇猛，可以称得上是少帅军将领中的佼佼者，所以寇仲在亲自带兵来抵御李世民的同时，也让宣永带兵去拦截入侵的李建成。

    “是，李建成像是疯了般，不顾伤亡全力攻城，还四处强拉了数万民夫来一起攻城，宣将军不愿见无辜百姓惨死城下，便率军退守范城。”信使恭敬地递上了战报。

    楚铮和寇仲接过一起细看。

    黎城之战的情况其实早在预料之中，李建成的兵马是李阀三路大军中最多的，光是兵士就有将近六万，再加上强拉的民夫，有近十万人之众，何况李建成还得魔门相助。

    而宣永手中的兵力不到一万，以一万抵御十万之众，黎城也算不上是坚城，宣永还能坚守大半个月，已算是极为厉害。

    听说这次是魔门的辟守玄、边不负两大魔头混在军中出手偷袭，想暗杀宣永，宣永因而受伤，才影响到战局，最终不得不退守范城。

    寇仲放下战报，问道：“楚兄，你怎么看？”

    楚铮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两人心里都明白，李建成打着为天策军报仇的旗号全力加速进攻少帅军，不外乎是为了断绝议和的可能，激怒楚铮和寇仲，让两人一怒之下杀了李世民，同时也可以拉拢李阀当中的主战派，争夺战功。

    可以说李建成的目标达成了一半，李阀三路大军，唯一有战果就是李建成这一路，黎城是随州在北面的屏障，黎城一失，随州三城八县就会直面李建成的兵锋威胁，原本刚被少帅军扭转的局势立时就发生了变化。

    楚铮却笑了起来，问寇仲：“仲少，你觉得李建成目前这个计谋怎样？”

    寇仲嘲讽道：“弄巧成拙。”

    楚铮哈哈大笑：“没错，他似乎忘记了，李世民还在我们手里，那近万天策军精锐，也被我们完整地俘虏了。”

    寇仲痛快地喝了口酒，一抹嘴角的酒迹道：“没想到帮助我们的居然是李建成。走，我们去见见那些天策军的将领们，哦，好像那支具装甲骑的战将是尉迟敬德，他对李世民可谓是忠心不二，与李建成一脉积怨也甚深。”

    楚铮笑吟吟道：“是啊，不知道他听闻李建成的作为后，会不会暴跳如雷？”

    两个同样诡计多端的家伙对视而笑，一个新的计划就此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