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朕的大宣,亡了26
边关十城中有粮仓,在草原外的全是牲畜,因为前有乌里木大军层层防守因此所有人都觉得边关的中原人绝不会找到他们的储备粮。 因此对于牲畜的看管戒备就减弱了不少,不过在缺粮的情况下乌里木还是很在乎他的储备粮的。 求救的烟花升入高空后最近的安城的蒙族军队就立马派出骑兵赶往支援。 只是等他们刚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烧毁的毛毡房和灰头土脸的牧羊人。留守警戒的士兵更是一无所知。 带队的兵将心知肚明肯定是这群士兵偷懒睡着被人钻了空子! 不等他发作玩忽职守的士兵,一朵烟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再次炸开在夜幕中。 烧完又一个储备点的齐远和暗九再次策马飞奔,这一次为了加快进度二人更是兵分两路。 安城的军队在半夜紧急调动起来,安城的夜晚灯火通明,街道上全是马蹄疾驰而过的喧闹声。 林致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看着地上晃动的影子出神,蒙族士兵高举火把疾驰,这个安静的城市在一场烟火中苏醒过来。 安城作为最靠近草原的边城自然也接管了放养牲畜预备储备粮的任务,只是长久以来军队在草原的战无不胜已经麻痹了安城驻军的神经。 他们防备着前方的敌人,却没想到出现了齐远这么一个得天相助的漏网之鱼。 驻守安城的正是乌里木的心腹戈哈,戈哈身着铠甲听着手下属官的汇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气急败坏的他一脚踢在属官胸口,“这一片草原的人都被军队赶往了深处,更是设有岗哨。哨兵呢?都死了吗?” 属官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将军,哨兵没有发现异常,草原太大了。” 戈哈闻言更气了,草原广阔适合放牧,他们的兵力可以把周围的部族统统灭族却不能在广袤的草原上设下一条紧密的防线。 不管是大意也好,意外也罢。 要命的是靠近安城的所有储备点都丢了牛羊! 弄丢了军队的储备粮,在乌里木急切筹备物资想要一举击溃中原防线的关键时刻,哪怕他是乌里木的心腹也难逃一死。 天光大亮,城外马蹄印混在一起,一个个消息潮水般涌来,压的戈哈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全是乌里木发怒的场景。 但这么多储备粮出了问题他也不敢不报,那只会死得更惨。 边城之间也是有着距离的,最近的城市来驰援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放了一夜烟火的齐远不仅没有离开安城,他甚至还仗着轻功在放完最后一把火后混进了安城。 把暗九支开的齐远行动起来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一路涉险混进安城的齐远神情麻木的瑟缩在角落里,他的头发脏乱衣衫破旧,脸上更是沾满了不知道是马粪还是泥土的污渍。 加上本就瘦弱的身形,缩在暗巷的他简直和林致一般无二。 因为饥饿林致的眼眶都凹陷下去,一双杏眼显得也有些可怖。瘦的就像干柴的林致已经借着天光打量了面前的新伙伴许久了。 林致在安城已经苟活了许久,蒙族攻破安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屠城,像他这样的人侥幸活了下来也成了蒙族人的奴隶过着最低贱的生活。 然而大宣的天子没有庇护他的子民,边军撤离的那一天就是他们跌入地狱的开始。 艰难存活下来的人在这安城中就没有林致不知道的,因此对于齐远这个生面孔林致既戒备又忍不住心生亲近。 毕竟在这蒙族军队之中,他们要活下去就要学会互助取暖,因为他们不仅是仇人的奴隶还是将来在攻城时的祭旗。 蒙族喜欢用大宣子民的头颅向边军示威。 或许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被抓来的同胞下一刻是不是就倒在了蒙族士兵的弯刀之下。 于是林致观察良久才朝着齐远开口了。 “新来的,天亮了。” 齐远闻声看向弓着身子的林致没有回答。 林致看到齐远茫然无措的表情压低声音继续解释,“天亮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悄悄回到马厩去不然会死。” 齐远还是一副茫然的表情,这让林致忍不住叹气。 普通人活着尚且困难,一个又聋又哑的少年要活着就更难了。 林致也不再和齐远解释,而是直接拉起齐远的手熟练的在城中避让穿行。 看林致的样子显然对安城了解颇深,齐远也想看看安城中百姓的状况因此任由林致带路。 两个瘦弱的少年一路摸爬滚打,终于从又一个狗洞钻出后林致带着齐远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宅院。 林致拨开荒草拿出绳子捆在枯井上把绳子放了下去。 林致又捡起石块在枯井上敲了三下,然后推着齐远走到井边。 顺着绳子下到井底,齐远就看到了一条暗道。林致轻车熟路的抓着齐远的手把人往里面带。 湿冷阴暗的暗道里齐远打量着上面开凿的痕迹,联想着暗道延伸的方向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走了一会儿就有光亮透出,林致站定露出了身后茫然的齐远。 “哥,我又找到一个人,他才被蛮子抓回来应该知道外面的情况,就是可惜他又聋又哑,不知道识字不识字。” 林致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齐远往火光处带。 这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地带,就像一个地窖大小里面有不少人靠着石壁修养。 唯有在唯一的火堆处围坐了一群少年,被林致叫哥哥的少年穿着长衫,跪坐在火堆旁。 齐远站在火堆前打量着这群少年,林静也打量着林致带回来的人。 借着火光看到齐远的第一眼林静就知道自家弟弟这次带回来的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凑近的齐远眼神在少年空荡荡的双腿上停顿了一瞬。 原来少年并不是跪坐在地上,而是小腿被齐齐砍断无法移动。 林静气定神闲的面对齐远的打量,将手中的树枝递给齐远,“会写字吗?” 少年自有文人墨气,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也不损其风骨气质仍是温润无双。 齐远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没有接过树枝,启唇,“林将军的儿子,林静。” 林静笑着点头应是收回了树枝,给林致顺了顺翘起的头发把人拉到齐远面前。 “幼弟林致,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