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父子相谈
“拉拢他们？”刘琦看起来有些不情愿的道。 “这种人，只要出的起更高的价码，便可以使他们倾力相助，且在有些时候，比忠臣还要更加的忠诚。想来琦兄现在坐领江夏，手中财富千万，拉拢他们，想来并不困难。” “可是让我去拉拢他们，这实在非我所愿呀。”刘琦十分不情愿的道。 “公子，我觉得先生言之有理。即便非公子所愿。也当为荆州考虑。”刘备劝道。 “也罢，也罢。”刘琦摇了摇头道。 …… 南郡城内，刘表府邸中，刘琦十分忐忑的走入了刘表的卧房内。刘表此时手中正捧着一卷竹简认真的阅读。 “琦儿，你来了，怎么没人通报。”看到刘琦来到自己的卧房，刘表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笑着道。 “孩儿刚才看见父亲大人在忙，所以未让下人通报。” “坐吧。你坐领江夏一年有余，近来江东可有何动向。”刘表问道。 “江东近来因为有内患，所以一年间不曾加兵于江夏，只是自孙权统领江东之后，政律严明，逐步逐渐平了叛乱，随后又征讨山越，得了十数万山越人行以耕战之事。实力日渐增强。恐日后对江夏不利。”刘琦将从刘元和刘备那里听到的复述了一遍。 “那依你所见，应当如何啊？” “依孩儿所见，荆州外部之患，其实不在于江东，而在于曹操，曹操如今已快统一北方，他日南下，首要攻伐目标便可能是我荆州，因为南方诸州，当属我荆州实力最强。然除此外患，我荆州内忧仍大于外患。想来父亲大人定然清楚至极。” 听着刘琦所说的，刘表的脸上原本仍旧挂满了笑容，但当刘琦说道内忧之际，刘表脸上的笑容便突然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那蔡瑁等人。”刘表问道。 “不错。孩儿担心，那蔡瑁等人手握重兵，待曹操举兵到来之际会行叛逆之事。不如趁现在削去蔡瑁的兵权。” “叛逆之事，有我在一日，那蔡瑁是万万不敢的。” “可是?”刘琦想说待刘表百年之后该当如何，但是却忍住了。 “没有可是，琦儿，你需要知道，那蔡瑁在荆州军中颇有威望，且当年为父平定荆州，那蔡氏多有相助，你现在假使要削他军权，恐怕易激起兵变。” “既然父亲大人有如此担心，那削蔡瑁兵权之事孩儿便不再提了。但是孩儿有一句话始终想问父亲大人。” “问吧！” “父亲大人是否将孩儿当做世子。若不是，孩儿自此将不会再过问荆州内的任何军政之事。若是，还请父亲大人赐孩儿一道手书，以备不时之需。”刘琦跪在刘表面前道。 “你，这怕又是那刘元教你的吧。”刘表看着刘琦神色复杂的道。 “孩儿不愿意欺瞒父亲大人，这的确是征南将军给孩儿出的主意。” “我原以为，你已经长大了，足够担当一方重任了，现在看来，差的，仍旧有些远。” “父亲大人，难道是刘元他为孩儿谋划的不对吗？” “对，很对，自从你与那刘元结识之后，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一般，行事不似之前一般，近几年来，你所走的每一步，为父都满意至极无论是征讨南部四郡，还是你主动提出驻守江夏，防备东吴，甚至于现在的向我讨一个世子的位子，倘若这些都是你自己所想，自己所做，为父恨不得现在就把整个荆襄八郡全部交与你。因为你有能力守住荆襄，有能力制衡蔡瑁让他对你俯首帖耳。可是这一切，却都是那刘元助你的。为父现在却不能应承你世子大位，因为你尚且没有这个能力。”刘表略显激动的道。 “为何，有刘元在孩儿身边与孩儿自己这有什么不同的吗？” “你不懂，虽然我并未见过刘元，但是以他为你的谋划以及我所了解到的现在南部四郡的情况来看，此人绝非凡物，有麒麟之才啊！” “这难道不好吗刘元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辅佐孩儿啊！他有麒麟之才，这难道不好吗？”刘琦不解的道。 “麒麟之才，非人中之龙凤不能以为制衡，琦儿，你自问一句，你自己如何，能否驾驭的住他。倘若驾驭不住，你可知后果如何，那将会把我辛苦半生的基业拱手送人啊！” “可是，可是，刘元他并非像是那种贪权恋位的人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掌控，最可怕的东西。他不贪权恋位，或许，是因为一个长沙太小了呢？或许对于他来说，一个荆州仍旧不够。琦儿，你要知道，在这个乱世，想做任何事情的基础便是保全自身。倘若不能保全自身，那么，一切的一切，那都是空谈，当年无论是迎立天子还是曹操与袁绍在赤壁相持，为父都有机会，可是为何没有行动，那便是因为为父没有把握能够在完成那些事情的同时保全自己。荆襄名士皆言吾昏庸又如何，然我统领荆襄十数载以来，百姓生活如何。这便是保全自己，明白吗？你现在可有把握自己的将来万无一失，倘若你有，为父现在便将印玺与兵符交与你。” “没有把握。”刘琦摇了摇头道。 “为人主，满腔抱负固然重要，然则权谋之术更加重要，为父为何要让刘备驻领新野，又为何让你与他交好。这些都是为人主的权谋。你一日不领会这些，为父又怎敢把荆襄交与你。若你的权谋不足，将荆襄交与你，反而会害了你。你明白吗？” “孩儿明白。” “琦儿，你记住，为父既是荆州之主，亦是你与琮儿的父亲，荆州之地，为父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为父不愿意荆州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但你们在为父的心中，重要性更甚于荆州。你有远大的志向，为父自然高兴，但是，你们的康乐，为父却更为看重。答应为父，无论何时，照顾好你自己，也照顾好你的弟弟。”刘表说完，眼眶中已有泪水打转，刘表对刘琦所说的，实在是一名老父亲对自己的孩儿一番肺腑之言。 “孩儿铭记于心。”刘琦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