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过年

    过年了！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火药这东西是稀罕物，李二还没有富裕到拿火药来听响的地步。身份不够国公的，根本没机会用。李二在过年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放了一千响的鞭炮。

    云家没这个忌讳，一万响的鞭炮放了好一阵子。整个临潼都在听云家鞭炮的炸响声！

    鞭炮这东西已经成了身份的代名词，李神通在过年的时候也不过放了五千响。相比之下云家的一万响，绝对属于惊世骇俗。

    云家的一万响并没有惊动在长安城里的李二，李二现在正在为自己的皇后身体康愈而兴奋不已，曾几何时李二已经做好了长孙陨落的准备。却不料想，长孙居然被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官救活过来。对于李二来说，这绝对是一次意外的惊喜。

    太极宫里面张灯结彩，皇家嫁出去的公主和李二的皇子们汇聚一堂。庆祝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整个大唐都沉浸在新年的快乐中，这几年的年景很好。即便最穷困的人家，也能割几斤肉弄些面粉包饺子。自从吃饺子这一风俗在临潼流行起来之后，正在大唐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蔓延着。现在关中人过年不吃上一顿饺子，那就不叫过年。在勋贵们家里轰响声中，饺子倒进了滚烫的沸水中。看着饺子在锅里面不断的翻滚，大人孩子脸上都露着笑脸。老人们咧着没牙的嘴在笑，孩子们兴奋的拍着巴掌。对于美食的渴望，充斥了他们每一个细胞。

    多少年没有过这样好的年景，不但吃饱穿暖还不用操心被那些凶恶的外族人抢劫。老人们还记得，大业年间突厥人对长安的入侵。那时候长安城还叫大兴城，突厥兵把大隋皇帝困在了城里。长安周边的老百姓算是倒了血霉，人口牲畜财务的损失不计其数。

    最近听说，当年献计打退突厥兵的就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有这样的皇帝，长安人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如今的突厥人，已经迁徙到了西边很远的地方。听说侯君集大将军，正在尾随着突厥人向西进攻。以前突厥人在长安可以横着走，甚至连官府的差役都不看在眼里。现在突厥人刚在长安城横晃的，无一例外都被打瘸了腿。城门口等着人施舍的乞丐里面，就有许多是原先的突厥豪客。

    曾经的珠玉加身，曾经的满身绫罗。现在只剩下灰头土脸，浑身的虱子。大冬天的伸着胳膊向来往路过的人乞讨，满是油泥的胳膊瘦得像是柴火棍。每年冬天，长安都会冻死不少这样的人。官府不会可怜这样的人，除非他是汉人才会得到安置。突厥人被冻死了，找张席子一裹就扔到了乱葬岗。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野狗叼着人胳膊，或者是排骨一类的物件在野地里乱窜。

    突厥人如今在长安活得不如狗，这和他们的祖先过于残忍有很大的关系。当年那些突厥人，可是用大人的尸体活烤孩子来下酒。今天狼族的后代，正在为他们祖先的残忍而赎罪。

    相对于别人家的大年夜，云家的宴席显得有些寒酸。没有是个碟子八个碗，有的只是一大盘饺子，加上中间放的一个巨大的罐子。

    鲍鱼、海参、鱼唇、牦牛皮胶、杏鲍菇、蹄筋、花菇、墨鱼、瑶柱、鹌鹑蛋……放到一起炖。云浩发誓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知半解的东西讲给了厨子，云家的厨子还真就给做了出来。

    据说制作过程十分繁琐，每一种食材的口味和特点需要先将这十几种食材分别独立制作成一道菜，再汇聚到一起，加入高汤和绍兴酒，文火煨制十几个小时以上，这种味道才能真正达到醇厚的特点。

    除了几盘各种馅的饺子之外，今天主菜就这一道。一个老娘三个孩子，加上四个老婆正好的九口人满满当当坐了一大桌子。老娘看着云浩有些无奈，后院一院子的黄花大闺女就没一个顶用的。儿子辛辛苦苦的操劳忙活，怎么就两年了连个孩子都添不出来。过几天，还得问问谁家有适龄的丫头。要模样俊俏身材好，最好有个磨盘一样的屁股，那样的闺女才好生养。

    云大宝撵走了熊猫小花，现在这个极会卖萌的家伙，正在院子里悲哀的嚎叫。没办法，奶奶不喜欢一头熊待在屋子里，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她总是认为，猛兽会伤害人。不管是不是家养的！

    现在云大宝带着弟弟妹妹，正在玩一种叫做跳棋的东西。李纲曾经看过一次，说这东西虽然玩法简单，可中间蕴含着人生哲理不可言述。

    大过年的玩东西都要有彩头，他们的彩头就是一种叫做巧克力的糖果。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反正老爹就是这样叫这种黑褐色的东西。据说是云家的船队，从极远处的海外带回来的原料，经老爹指点才加工而成。这东西开始吃起来苦，可到了嘴里就好像是绸带一样的润滑。而且吃起来还有一股子奶味儿，苦中带着甜甜里面还有些苦，让人吃起来欲罢不能。

    就算是云家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过年的时候也不过一个孩子给发了五块。云二宝比较贪吃，吃过一块之后就惦记上哥哥和妹妹手里的糖果。玩跳棋的建议就是他提出来的，不过很可惜。二宝的棋艺不佳，只不过几把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就到了妹妹的手里。这让非常爱吃巧克力的二宝非常伤心。

    云三宝就是个鬼灵精，年纪只比二宝小几个月，心眼儿却很明显比哥哥多了太多。兄妹二人躲到角落里面，也不知道答应了妹妹多少不平等条约，二宝总算是拿回来两块心爱的巧克力。

    云浩就在一边看着孩子们的游戏，孩子们都很好。懂得合理利用交换，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交换而不是暴力，这对家庭和谐很重要。

    四个老婆有些和谐的过份，老娘左边坐着两个右边坐着两个。环绕着云家老祖宗，陪着说话聊天打叶子牌。在云浩看来，这东西就是原始的扑克。只不过云家的叶子牌比较贵重，一水的纯金打造。云浩陪着玩了两把，就觉得手腕子酸。也不知道，五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坚持这么长时间的。

    一屋子人玩得热闹，一家之主却没人理会。无聊的云浩一会儿看看叶子牌一会儿看看跳棋，直到佛跳墙好了这才高喝一声：“开饭！”总算是显示了家主的存在感！

    过年了，又有这么好的饭菜自然是要喝酒的。敬过了老娘之后，几个老婆就开始轮番敬酒。开始云浩比较堤防贺兰，毕竟契丹女汉子的酒量不是盖的。喝着喝着云浩就发现，几个老婆的酒量全都他妈堪称海量。几位女士的表现，让云浩充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女人比男人更凶残。

    如果不是自己脑袋有些晕，云浩还真怀疑这几个老娘们儿喝的是水而不是酒。

    想刹车不喝，可为时已晚。在几个老娘们儿撒娇卖萌，提耳灌酒之下，云浩最后的记忆就是几张如花笑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守岁是守不成了，迷迷糊糊的自己好像是吐了。然后又喝了很多水，然后又吐了。

    感觉自己还在昏迷中，就被人从被窝里面掏出来。肯定是贺兰，总喜欢在外面把爪子冻得冰凉冰凉的往别人被窝里面塞。耳边响起吱哇乱叫的声音，似乎是馨儿。看起来昨天晚上是她在照顾自己！

    迷迷糊糊的被拽起来，迷迷糊糊的穿衣服。冰凉冰凉的井水擦在脸上，云浩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我的爷！你赶紧醒醒吧，今天要进宫朝贺陛下，去晚了可是大不敬的罪过。”张妙柯手里拿着毛巾，絮絮叨叨的说着。

    就知道馨儿和贺兰没这个胆子，敢这时候拿井水往自己脸上抹的除了张妙柯没别人。

    “别吃了！别吃了！大宝已经收拾妥当，就等你这位正主儿呢。这个家，一眼照顾不到都不成。金鱼袋！金鱼袋！您是国公爷，要挂金鱼袋的！”张妙柯絮絮叨叨，云浩很怀疑这娘们儿更年期提前了。一顿好好的早饭，被搅合得七零八落。

    可怜见的国公爷只来得及吃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就被老婆抓住全身披挂然后塞进了马车里。马车里面是同样全身披挂的胖儿子，没错我们的云大少可是正六品轻车都尉。按照礼制，今天国公们可要带着自己的继承人一起进宫，这才能显示对皇帝的尊重。

    大唐的朝服穿起来就是保暖，沉重的朝服很是抗风。爷两个身上穿着厚重的朝服，脑门儿冒着汗相对无言。都是被张妙柯从被窝里面薅起来，然后全副武装。

    穿着这身朝服站在寒风中都不带冷的，可云家的马车里面有暖炉。这可就要了老命了，不大一会儿全身都是汗，云浩估计颠簸到长安能捂出痱子来。

    果断命令随车的侍女将朝服脱下来，然后又把大宝的朝服也扒了下来。

    “爹！早场吃饱没有？”

    “就吃俩包子，你说呢？”

    云大宝没说话，而是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只肥鸡。烤得油黄油黄的，看着就眼馋。只是……，大清早的吃烤鸡难道不会腻？

    管不了这么多，今天李二会赐宴。想起程咬金尉迟恭那种酒桶，云浩觉得肚子里有食儿才是活下去的资本。这样空着肚子去，很可能就被那些家伙灌得当众出丑。

    啥也不说了，手一撕爷儿两个一人半只烧鸡。还不错，知道给随车的侍女分一块。只是，鸡屁股这东西能吃么？

    李二的宫殿永远只能用巍峨来形容，因为太极宫就修筑在长安城的最高点上。而且在修建的时候，特地垫高了九尺用以匹配皇家的威严。沿着御道两侧，一排排的大红灯笼让皇宫平添了一些喜色。一群身穿紫袍，腰上系着玉带的家伙鱼贯而入。

    随车侍女绑着云浩和云大宝穿好朝服，爷俩也加入到了朝贺队伍里面。至于云家的新年贺礼，早就被宫奴挑着进了皇宫侧门。

    “小子，怎么才来。呦！这不是大宝么？叫程爷爷！”满脸胡子的程咬金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跟云浩打了个招呼，立刻就将全部的笑脸给了云大宝。

    云浩发誓，他从来没见到程咬金这样笑过。以前看到的笑充满了豪迈的阳刚之气，每一次都是震耳欲聋的。今天的笑，云浩居然觉得有些……慈祥！

    努力摇了摇头，这他娘的绝对是幻觉。程咬金能慈祥，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一辈子靠杀人过活的混世魔王，亲手干掉的人就成百上千的。慈祥这两个字，绕着地球轮八圈儿也轮不到他脑袋上。

    脑袋摇过了，儿子脖子上也多了一个纯金的黄金项圈儿。程咬金龇着牙抱着云大宝，云浩很担心这老家伙会下嘴咬自家孩子一口。要知道外面传言，混世魔王可是生食人肉的高手，尤其是爱吃白白嫩嫩的胖娃娃。据说有时候还喜欢吃处女，晚上睡过了早上就当早餐啃。

    “老程！你那样子莫吓到孩子，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驸马都尉。”尉迟恭哈哈笑着走过来，大唐的名将见面之后都习惯笑两声。像是打招呼，也像是在显示自己完美的嗓门儿。

    “驸马都尉老子也要抱抱，都长得你家小子那模样跟黑铁塔似的。让老夫抱也抱不动！”程咬金指着尉迟恭身边的尉迟宝林笑道。

    “宝林见过楚国公，多谢楚国公栽培！”尉迟宝林见到云浩，深施一礼态度很是恭敬。

    PS：手腕出了一些问题，医生说不能过度打字。正在积极寻找对策中，本来这个月多更新一些，看起来又完蛋了。昨天断更，还请诸位原谅。看起来今后得有一段时间，单手一指禅打字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