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撑腰的人走了

    硝化棉的威力，跟火药不可同日而语。火药在这东西面前，简直就是初级产品。武器试验场的实验表明，这东西的爆炸威力绝对是火药望尘莫及的。

    “有了这东西，我大唐就能够成为火器军队。四夷的宵小，再也不能窥探我华夏文明。最妙的事情是，即使这东西的配方被突厥人或者是高丽人知道了，他们也制造不出来。”渔老捋着胡子，笑得像个顽皮的娃娃。

    “也不能那么说，该保密的还是得保密。再说这东西也不太稳定，后续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才行。”云浩赶忙劝解老家伙，不想让老家伙太兴奋。牛皋的下场可学不得，老家伙现在对大唐来说，远比云浩来的重要。

    “小子，是舍不得好酒吧！听说你家有晋阳挖出来的珍藏，不得藏私，老夫今天要一醉方休。”渔老明显是兴奋坏了，手舞足蹈像是个孩子。

    “老温也来了，今天多一个人喝酒。”远远看到温大雅走过来，渔老立刻迎上去。刚刚获得的研究成果，他很想和温大雅分享一下。为了火药的产量，温大雅愁得头发几乎全白了。

    “皇后娘娘殁了！”温大雅走到云浩面前，面色悲苦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半个月前进宫的时候还见了娘娘，怎么就殁了！”云浩如遭电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脚瞬间冰凉。

    “今天早晨的消息，一大早宫里面派人来。你我收拾收拾，这就进宫去！”温大雅语声萧瑟。云浩这才注意到，今天的温大雅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

    浑浑噩噩的让人给自己换衣服，浑浑噩噩的跟着温大雅进宫。浑浑噩噩的见人，浑浑噩噩的给窦氏的梓宫大礼参拜。

    脑子里满是窦氏拉着自己手的模样，拍着自己的手叮嘱。如果她不再了，没人再能够保护自己。

    想着想着眼泪就往下流，如果没有温大雅拉着。他会撞到柱子上去！

    一个关心自己的慈祥老人走了，晋阳初见的时候只有八岁。窦氏看待云浩，跟看待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哪怕自己跟她的儿子发生冲突，窦氏都无条件的站在云浩一边。

    李渊眼泡是肿的，眼睛是红的。李建成随侍在李渊身旁，哭得也是一抽一抽的。李二跪在灵前，手里的纸元宝一张一张的往炭火盆里面送。保证每一张都烧成灰，不然另外一个世界的母亲可能花用不到。

    李元吉眼睛也是红红的，不过云浩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闻到浓重的生姜味道，这货嚎啕大哭之中，也不忘向自己投过来一个仇恨的眼神儿。

    皇后薨逝，国之大殇。

    整个长安城都成了白色的海洋，所有娱乐场所一律歇业。簪花楼，汇春楼的妓子们，全都素衣素冠。即便是头上戴的花，也只能是白花。

    云浩站在两仪殿前的广场上，守灵的位份也是按照爵位来排的。这种公爷多如狗的地方，侯爵连狗都不如。

    瓢泼的大雨好像天河漏了一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砸了下来。不过顷刻间，天地间就笼罩上一层雨幕。

    所有人惊惧的躲到了雨达下面，一场秋雨一场凉。秋天的雨淋了会生病的，在这个年代感冒真的可以要人命。

    云浩没有动，钉子一样站在雨地里。任凭豆粒大的雨点砸在身上，脑子里想什么不知道，身子就是不愿意动弹。没人去拉云浩，温大雅这时候正根一群国公在灵堂里面。

    “把那小子给孤拽进来！”出来透气的李神通看到云浩，发出了狮子一样的怒吼。

    李道彦带着弟弟冲进雨幕里面，身上几乎一瞬间就湿透了。他们把云浩架到了雨达下面，“太医！传太医！”这是云浩昏迷前，听到最后的声音。李神通的嗓门儿，实在是太大了。

    昏迷的云浩被抬进家门，云家就像钻进了黄鼠狼的鸡窝。一下子就乱成了一团，赵氏和张妙柯还在宫里面。家里只有独孤婉婉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当家！

    还好，张文仲还在家里。云浩的那套方法早就学得滚瓜烂熟，灌了一碗姜汤之后。大被就盖在身上，发一身汗就不会有大毛病。

    或许方式的对路的，当云浩醒来的时候。浑身滑腻腻的，好像裹了一层油。脑袋还是昏沉沉，嗓子里面好像被东西塞住。不说话，喘气都疼。

    不用说话，一碗温热的东西就塞进了嘴里。尝不出滋味儿，但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好像舒服了很多。

    独孤婉婉身上穿着单衣，盘坐在云浩身边。一手拿着玉碗，一手拿着银勺。正舀着什么东西，见到云浩吃下去就再喂了一勺。

    “吃些梨羹，润喉润肺。”独孤婉婉的声音很好听，烛火下眸子里闪着亮光。虽然对云浩还是不碰自己有些怨念，但在进责任这一条来说，她做得无可挑剔。

    “什么时辰了，宫里还要守灵！”云浩有些艰难的说道。

    “知道您有孝心，对皇后娘娘孝敬。下雨的时候别人都往雨里面躲，只有你不知道躲避。陛下下旨褒奖了夫君，还特地吩咐不许你再进宫守灵，在家里将养着就好。”独孤婉婉说着，又舀了一勺梨羹喂进云浩的嘴里。

    “我想去！”云浩是真的想去，老人家善待了自己十几年。最后这一程，无论如何也要送。

    “夫君，生尽孝，死尽哀。这是为人晚辈应该做的事情！可妾身觉得，皇后娘娘这一去倒是解脱了。您说朝廷里争成那副模样，她老人家在后宫里面看着。都是她老人家的亲人，三个亲儿子斗得你死我活。下毒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陛下就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猴戏。

    如果是妾身，也会觉得生不如死。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可人怎能做到无情。要妾身说，皇后娘娘这是喜丧。此去无烦恼，再也不用看朝廷里面的那些龌龊事情。”絮絮叨叨的小嘴一张一合，云浩发现烛光下她的眸子很亮。